丫蛋懶洋洋的將手往虛空屏上劃拉半天,陡然,屏幕出現的一則信息讓它欣喜若狂,猛跳起來。


    “怎麽了?”沈稚枝聽到神識中動靜,疑惑不解地歪了歪頭。


    丫蛋機械眼浮出歡快顏文字,語氣更是興奮不已,“總部接收到我的bug反饋,給我提前發來信息,讓我明日便回去升級,嗚嗚嗚,這麽多係統,真沒想到總部竟然會先注意到我,好感動。”


    沈稚枝聽著神識中欣喜若狂的聲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快穿文看得不少,一直懷疑係統是不是真人,直到看到你,我總算明白了,係統果然是機器,不是真人。”


    丫蛋愣神,“啊?為什麽?”


    “換做我是你,反饋了那麽多bug,客戶對自己罵得狗血淋頭,卻到現在才得到重視,我早就破口大罵這是個破公司了,誰還能感恩戴德啊。”


    沈稚枝不屑地癟嘴,隨後執起杯盅,輕啜一口茶湯,麵露閑適之色。


    “所以宿主,那以後你可以不罵我嗎?罵總部就行。”丫蛋雙眼鋥亮,手捧愛心狀,懇求意味十足。


    “那不行。”沈稚枝毫不猶豫地拒絕。


    丫蛋:......


    ———


    張嘉禮接手瘟疫之災後,當機立斷,張貼告示,廣求天下能治療此次奇怪病症之人。


    那告示迅速傳遍四方,一時間,消息在江湖中不脛而走,各路名醫紛紛響應,皆因張嘉禮盛名,奔赴而來相助。


    經過無數個日夜的奮戰,瘟疫的陰影逐漸消散,街道上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與生機。


    沈稚枝、褚仇赤和褚圖三人圍坐在院內的石桌旁,興致勃勃地打著撲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哈哈,王炸,三殿下輸了,給錢給錢。”沈稚枝將最後兩張牌甩下,嘴角笑意近乎要咧到耳後。


    近日實在無聊,丫蛋自那日回去後便久久未再回來,無論她怎麽呼喚都隻有自動回複,想來這bug應該是挺嚴重的。


    沒有任務可做,又無從知曉第三個反派的去處,她隻能用木紙片製作撲克牌,整日與這兩位兄弟玩樂,也趁機想方設法降低褚圖的黑化值。


    “怎麽總是本王輸?你們偷換牌了?”褚圖癟嘴,不滿到了極致。


    他將手伸入袖中左右翻找,卻無尋到半點碎銀,隻得將眸光落至正與蕭翎血遼玩得正樂的風首領,水靈靈伸手。


    風首領噎住,掏出腰間的錢袋,倒著搖了搖,卻無半點碎銀落地。


    他這才僵硬回眸,咧嘴討好笑著,小心翼翼道:“三殿下,不瞞您說,屬下也輸的精光。”


    褚圖:......


    比起風首領的落敗,蕭翎淡定站起,將腰間鼓鼓囊囊的錢袋甩了甩,唇邊漾起的笑得意到了極點,“今日真是大豐收。”


    風首領被他這副得意的嘴臉惱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哼,你這小子別得意得太早,有本事借我十兩銀子,再決高下!”


    蕭翎伸手向錢袋掏去,正當風首領滿懷期待地盯著他時——


    他卻不出意外地將手收回。


    蕭翎雙手環胸之態,從容不迫地揚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緩緩道:“我、不、借。”


    風首領氣得轉眼,目光輕飄飄落至旁側的血遼身上,怒意稍斂,揚唇欲要開口之際,卻見血遼啃著肉包的手微頓,身形稍側。


    趁他未開口之時,血遼迅速道:“我沒有銀子,況且你今日也欠了我上百個肉包了。”


    “哈哈哈!”蕭翎聞言,再也忍不住笑出聲。


    “切,小氣。”


    風首領不滿囁嚅,須臾轉眼,對上褚圖那噴火的眼眸,氣焰瞬間消散了去。


    褚圖咬牙切齒,眼底生起凜氣,“你不是說,本王給你十兩,你能賺百兩回來麽?”


    雖說這幾兩銀子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可連玩數日,皆是他輸也就算了,竟連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不及別人,這讓他顏麵何存?!


    風首領咽了口唾沫,步子往後退去,麵朝沈稚枝笑的討好,“沈三小姐,方才三殿下差膳房裏的夥計做了些糕點,想必你定該餓了,屬下這就去將糕點拿來。”


    言罷,溜之大吉之。


    蕭翎聽聞,足尖輕點,迅速飛身向前,“又想搶其功勞,那糕點分明是二殿下差人做的!”


    “這是圖王府內,這裏所有的一切皆是三殿下的。”風首領抬手,試圖擋住他的去路。


    蕭翎側身躲開,“嗬,那便看看誰先拿到咯。”


    血遼後知後覺,滿嘴肉包被他嚼地滋滋作響,慢吞吞地吞下最後一口,旋即邁腿追上前去,


    “啊?!你們要去偷吃什麽?我也要去!”


    ......


    沈稚枝望著他們幾個一唱一和的模樣,忍俊不禁,這幾個家夥在一起的時候,簡直比電視上唱相聲的還好玩。


    見他們離開,沈稚枝這才收回視線,卻見身旁的褚仇赤纖長食指摩挲著木紙牌,微垂眼簾,看似專注,可思緒早已不知飛到何處去了,斂眸似在思索著什麽。


    沈稚枝鮮少見他這般,不禁好奇湊過臉,“二殿下,怎麽了?”


    少女聲音傳於耳畔,將褚仇赤天馬行空的想象抓回,他斂下眉眼,凝著她瞪大的星眸,默了半晌才道:“無事,隻是,想到近日城中的瘟疫似已有好轉。”


    言罷,他仰首朝她笑笑,然而那笑怎麽看都讓沈稚枝覺得別扭至極。


    沈稚枝抿抿唇,不知如何安慰他。


    畢竟張嘉禮在這文中,不是誰做幾件好事便能超越的存在,他早就在日積月累中,成為眾百姓心中不可撼動的人。


    即便撇開張嘉禮為百姓所做的一切,他身為天道寵兒的身份,亦非常人所能企及。


    他天生自帶光環,單憑那一紙告示,便能令眾多從未介入朝廷之事的江湖名醫紛紛慕名而來助他一臂之力。


    更可想而知,待他恢複身份,擁有皇子的名諱時,必將掀起滔天風浪,成為眾人心中絕不可逾越的高峰。


    雖然知曉此次瘟疫與張嘉禮鞏固民心有著巨大的作用,但沈稚枝心中還是有些許不悅,暗罵這天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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