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氣氛凝重,眾人皆噤聲不語,唯有混沌的寂靜盤旋在空氣之中。


    褚仇赤眉目間透出一抹冷峻,負手而立,語氣淡然,“張大人可有線索?”


    張嘉禮微微躬身,隨著白袍在周遭輕盈飄動,那股肅穆之感愈發明顯。


    他沉吟良久,終於緩緩開口:“二殿下,此次民眾哄搶糧食,來得突然且混亂無比,依臣之見,第一個呐喊之人,行徑實在可疑。”


    褚仇赤微微眯起雙眸,若有所思,“繼續說。”


    張嘉禮直起身,整理思緒,緩緩道:“此人出現,顯得極為蹊蹺,不似偶然,似乎心中早有謀算,意欲挑起此場混亂。”


    話音未落,周圍眾人皆凜然默然,心中隱隱感到一股不安的湧動,氣氛在此刻愈發緊繃,仿佛壓迫著每一個人的呼吸。


    堂內四周寂靜無聲,褚仇赤來回踱步,步伐悠緩卻如同霜刀踏雪,每一步都仿佛觸動著人心。


    沈稚枝靜默聽著張嘉禮的分析,目光掠過那些血色愈發慘淡的災民,腦海暗自思索著。


    的確,若是真正的災民,即便饑腸轆轆,恐怕也不會如此衝動地引發哄搶,然而那一聲呼喊,便如燃起火焰的引線,瞬即點燃全場的躁動。


    而且這糧食被劫之事他們也才剛剛知曉,怎麽就在難民中迅速傳遍,著實令人懷疑其背後定有他人指使。


    她心底暗自煩惱,低聲道:“可是,方才的混亂之中,恐無人知曉究竟是誰率先喊出的。”


    “本王這兒倒是有一法,可審出挑起事端之人。”褚圖懶洋洋的倚在木柱旁,長腿支起,匿於柱影之下。


    見眾人的眸光皆瞥向他,他這才掀起眼簾,桃花眼輕輕上挑,竟顯風華絕代,“本王這有一隻蠱蟲,放置人掌心,若其撒謊,便會遭受萬毒攻心之痛。”


    此語一出,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


    有人半信半疑,有人麵露恐懼,而那真正的始作俑者,此刻更是嚇得冷汗直冒。


    這是啥蠱蟲?那叫測謊儀吧?


    沈稚枝狐疑的瞥了眼褚圖,有些好奇上前,低聲問道:“真這麽厲害啊?”


    褚圖懶懶睨著她,衝她痞氣一笑,“騙人的。”


    沈稚枝:……


    褚圖勾唇,悠然自得地挑起了一根手指,神態閑適,聲音懶洋洋道:“那麽就一個一個來試吧,誰先上?”


    眾人噤若寒蟬,空氣仿若凝固,沉重的氛圍如巨石般壓得人幾近窒息。


    褚仇赤停下踱步的步伐,眼神如利劍般淩厲地掃過眾人,沉聲道:“那便從離本殿下最近之人開始,你,過來。”


    被點到之人臉色瞬間煞白如紙,雙腿微微顫抖,卻又不敢違抗命令,隻得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


    褚圖嘴角輕揚,露出一抹不羈的笑容,將蠱蟲輕輕放置在那人掌心。


    眾人的目光皆如聚光燈般緊緊地盯著他,時間仿若靜止,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那人掌心的蠱蟲安安靜靜,毫無動靜,褚圖微微揚起下巴,示意他退下。


    一個接一個上前,每次都令人膽戰心驚,然而,始終未能找到那個挑起事端之人。


    就在沈稚枝感疲憊與焦慮之時,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弱男子映入眼簾。


    他眼神閃爍不定,神色慌張異常,與其他災民的表現大相徑庭。


    眼見他弓著腰步步向門口挪,沈稚枝忙伸出食指大喝一聲:“風首領!快!抓住他!”


    風首領聞言,身形如閃電般激射而出,瞬間便將那瘦弱男子攔住。


    男子見狀,轉身欲逃,卻被風首領一把抓住,


    “還想跑?!”


    風首領個頭高大,力氣驚人,緊緊鉗住那男子的胳膊,猶如鐵鉗般,令其無處遁逃。


    他將男子拎至眾人麵前,怒目而視,“說!是不是你挑起的事端?”


    被風首領這麽一喝,那男子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冤枉啊!小的冤枉啊!小的什麽都不知!”


    風首領連聲冷哼,顯然不信,“既然不是你,為何鬼鬼祟祟想要逃?必是心中有鬼!”


    那男子雖麵色慘白,卻依舊咬緊牙關,死不承認道:


    “大人明察啊,小的隻是害怕被無端牽連,並非心中有鬼。小的本就膽小,見這陣仗,自然想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風首領怒目圓睜,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哼,還敢嘴硬,你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你那慌張的模樣,豈是無辜之人該有的表現?”


    男子吃痛,臉色煞白似雪,眼見事情即將敗露,驚恐如潮水般瞬間淹沒眼眸,身軀更是止不住地劇烈顫抖。


    顫栗良久,這才將目光遊移至旁側沉默不語的張嘉禮身上,忙不迭磕頭:


    “少卿大人,小的天生膽小,才會如此慌張,這也不能成為認定小的有罪的證據吧?”


    “嗬。”褚圖輕蔑揚起眉梢,眼中寫滿不耐,“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說實話了,風首領,把他帶去一旁,嚴加看管,本王定要讓他吐出實情。”


    風首領領命,拖著那男子就要向一旁走去。


    眾人皆屏息以待,男子眼見自己成了眾矢之的,麵色灰白如霜,心中暗自絕望。


    身居南禮月星城,自然明白兩個殿下的手段狠辣,現下見無人替他說話,他咬牙,忙跪下求饒:


    “三殿下饒命!三殿下饒命啊!小的隻是一時糊塗。”


    “鬆開他,讓他說。”


    褚圖揚了揚手,風首領即刻停下手中動作,將他放開。


    褚圖薄唇輕勾,眸如鷹隼般凝著腳下的男子,冷笑,“說吧,究竟為何要挑起這場哄搶?是誰指使你的?”


    男子渾身顫抖如篩糠,哆哆嗦嗦道:“三殿下饒命,小的也不知是那是何人,隻知方才有個帶著麵紗的粉衣女子給了小的一筆錢財,還告知小的糧食已被匪徒劫下,讓小的在災民中帶頭哄搶糧食。”


    褚仇赤靜默的眼異常冰冷,上下打量他片刻,驀然出聲,“粉衣女子?可有其他特征?”


    “小的不敢細看,那女子身姿婀娜,聲音清脆如鈴,隻說了這些便匆匆離去。”


    男子低垂著頭,聲音顫抖,而後似想到什麽,匆忙從懷中掏出根銀簪,“這,這便是她給的銀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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