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再次回到對峙場上,血遼已將他們溜的筋疲力盡。


    他的速度極快,就如同鬼魅似的穿梭在幾人身邊,分明就在幾人近在咫尺之地,可他們愣是無法摸到血遼分毫。


    很快,五人便體力不支,烈陽底下,他們的耐性也不如剛開始的好,甚至腳步都有些虛浮。


    血遼唇角得逞笑意勾起。


    他看準時機,陡然回首,打了個回馬槍。


    這一次,便是開始了硬剛。


    不出所料,還未過幾招,五人便統統被掀翻在地,動彈不得。


    血遼從半空一躍而下,行至兩步,恭敬垂首,“二殿下,如此一來,屬下可否能留在赤王府?”


    褚仇赤凝著他,執起茶盅吹了吹杯中茶沫,慢慢地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盅後,才緩聲說道,“能力不錯,今晚幫本殿下去辦件事,若辦得好,本殿下便允你留下。”


    “二殿下請說!”


    褚仇赤眼神一黯,黑色眼眸泛起一陣冰冷寒霜,“丞相府內的沈丞相和沈二小姐,本殿下看他們著實不悅。”


    血遼不解抬眸,良久後,若有所思頷首。


    他驀然起身,轉身朝外而去,“二殿下放心,今夜屬下定將他們的頭顱拿下。”


    褚仇赤黑目蒙上一層冷意,並不抬手阻攔。


    眼看血遼即將踏出院門,腦海中卻驀然響起少女清脆的聲音


    ‘二殿下,不能殺人哦!’


    若被她知曉,她豈不是會討厭他?


    “......”


    褚仇赤指尖驀然一顫,他迅速抬眼,“等一下!”


    血遼身形一頓,眼含困惑轉身,“二殿下還有何吩咐?”


    褚仇赤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似乎想要平複內心的波瀾,“讓他們受到一些驚嚇就好了,不必取其性命。另外……”


    他嘴唇輕抿,繼續道:“帶上個火把,把圖王府給本殿下燒了,挑貴重的燒便是。”


    昨日喝的酩酊大醉,竟誤了正事,即便燒不掉他的製毒之所,隨意燒個別的也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珍稀的金絲楠木?


    嗬,他非要讓它變成一堆灰。


    “是!”血遼轉身離去。


    褚仇赤低眸,骨節分明的食指輕點著案桌上那隻木雕,唇角笑意淺淺。


    “尋了個極好的暗衛給你,你應該會高興吧?”


    ......


    無垠夜空,亭內落座兩人,靜謐抬眼賞月,茶香悠悠飄來。


    沈稚枝手執茶盅,狀似無意詢問,“大哥,娘親離世之時,我尚未記得事,大哥可知我娘親是怎麽樣的人?”


    礙於沈宏盛提到原主娘的原因,沈稚枝有些好奇,還是想試圖從沈朝嘴裏套出些關於原主娘親的事。


    畢竟原文中並未有過多描述原主的娘親,除了知道她是妾室,其他一概不知。


    “那會我年齡尚小,諸事早已記得不太清晰。”


    沈朝抿了口清茶,唇角泛著淡淡淺笑,“我隻知,林姨娘是突然被父親帶入府中的。她是極為熱情奔放之人。


    那會蘇氏受寵,母親遭她欺淩,是林姨娘挺身而出。飽受家法後與母親惺惺相惜,關係甚為密切。”


    蘇氏?


    沈稚枝思慮良久,模糊之中有了點印象。


    那是沈琴綬的生母——蘇柔。


    此人跟沈琴綬簡直一個模板刻出來的,人前柔情似水,人後囂張跋扈,將沈宏盛哄的團團轉。


    也就是她在沈宏盛麵前各種栽贓陷害林姨娘,偏生林姨娘強得不行,不願服軟。


    在沈宏盛興師問罪之時,死活不肯認錯。


    這便導致沈宏盛頓感男子尊嚴全無,對林姨娘憤恨至極,自然也不會對他這個女兒有什麽好感,甚至到了厭惡的程度。


    但是吧,惡人自有天收。


    不知何時,蘇氏染上了天花,城內未有任何大夫敢醫治。


    沈宏盛生怕被傳染,命人將蘇氏丟了出去,她便在不甘和痛苦之中,撒手人寰。


    沈稚枝將思緒收回,垂眸,凝著茶盅浮沫,“那大哥可知我娘親何故離世?”


    “唉。”沈朝長舒口氣,沉吟片刻,才道。


    “我稍年長時,母親曾同我說過,林姨娘並非中毒,也被並非遭人陷害,她是一夜之間安然逝世,甚至沒有一點預兆。”


    沈稚枝懵了,眸底盡是疑惑之色,“大夫難道沒診斷出來是何緣故麽?”


    “並未。”沈朝沉思了會,似在思索什麽,良久後緩緩搖頭,“當時大夫也束手無策,查不出病因。”


    沈稚枝見他實在是說不出什麽來了,也沒再追問,隻是有點悲哀。


    即便聽到沈朝這些少之又少的描述,她也能斷定這林姨娘是個和封建時代女子不一樣的人,她定是有自己的思想,絕不是為了爭寵而爭風吃醋的女子。


    隻可惜了,她生錯了時代,而這個時代,隻能靠依附男人存活,如她這般的女子進了這深宅,隻有被活剝吞噬的份。


    沈朝扭頭,見她不再言語,以為她心情不佳。


    他忙道:“不過,你手中應當有林姨娘留下的東西才是。”


    “東西?”沈稚枝抬眼,眼中愕然迷茫。


    沈朝見她這滿臉迷茫的樣子,略顯詫異,“你忘了麽?兒時,你天天抱著那妝匣,無論是誰想碰,你都不肯給。”


    沈稚枝仍舊一臉迷茫。


    沈朝定定凝著她,良久後才伸出手安慰得拍拍她的背脊,“既然忘了,便莫再想了,興許並非是重要之物。”


    沈朝隻當是她那會還未記事,隻怕貪玩時,無意將那妝匣丟失,不知扔哪兒去了。


    沈稚枝眉頭緊蹙,有些無語。


    她自打穿來這個世界,就沒待在房間裏多久,還真沒注意房間裏有什麽妝匣,看來得回去去找一下了。


    “大哥,夜深了,我便先回院落了,改日再說。”


    沈稚枝喝完最後一口茶,急於尋找那妝匣,轉身便往亭外跑,邊跑還不忘跟沈朝辭別。


    “慢些!天黑小心摔了!”


    沈朝話音剛落,前方嬌俏身影驀然踉蹌倒去,身子落地,傳來一聲悶哼。


    沈朝:???


    不遠處癱在地上的少女悠悠抬起手,聲音哀怨,有氣無力道:


    “哥,你真是我親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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