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琢手中的筆頓住,本想通過作畫來掩飾自己的羞怯,她的神思還是被皇兄和皇妹的對話吸引過去。


    “哪個士族貴女能和公主相比,容大人總不可能因為某個士族貴女婉拒公主吧?”魏寧鳶順著自己的推測想下去,撇撇嘴不高興。


    魏承恪輕嗤,而後笑聲逐漸放大,“容卿的確對女色不太上心,先前為兄還打算給容卿送幾個美貌侍妾,都被容卿拒絕了。”


    魏寧鳶皺起眉頭,白了皇兄一眼,皇兄自己一堆妾室,還想給容大人塞一堆妾室。


    魏玉琢的眉間也輕輕蹙起,而後聽到“拒絕”兩個字,眉頭又舒展開來,心頭湧出喜悅。


    “不過……”魏承恪話音一轉,“容卿府上住著一位絕色美人,庸脂俗粉容卿自是看不入眼。”


    魏玉琢和魏寧鳶臉上表情都僵住,她們住在宮裏,先前隻是叫小太監盯著容大人在宮裏的舉動,沒派人去外麵盯著容大人。


    此前她們從來不知道,容大人雖未成婚,沒有侍妾,但他府上養著一個美人!


    魏玉琢貝齒不自覺咬住下唇,心頭的喜悅刹那間被酸澀占據,胸腔裏脹脹的。


    “哪裏來的絕色美人?”魏寧鳶替姐姐不忿。


    “上京第一美人的名頭曾經如雷貫耳,卿相被抄家,美人淪入賤籍,又有一些不好的遭遇,在外流落了半年,回到上京一直躲藏著未露麵,漸漸少有人提起。”魏承恪悠閑談起。


    魏玉琢和魏寧鳶頃刻就能想起,原來的卿相之女卿言曾被譽為上京第一美人。


    “她淪入賤籍,與容大人有什麽關係?”魏寧鳶滿是不順心。


    容大人是庶族出身,先前兩人又沒有交集,卿言如何會在容大人的府上?


    魏承恪自動省略一些信息,隻挑關鍵的來說,“卿美人落難後就被容卿照拂過一段時日,在外流落半年,回來又主動站在容卿的府門前求庇護,一晃眼已在容卿的府邸住了四個多月。”


    “容卿的府邸便是原來的卿相府,卿美人住在容卿府上該是如同回了家,心裏定然對容卿萬分感激,這美人日日觀賞,容卿是否會淪陷於美色可不好說。”


    士族貴女也難有入宮的機會,魏玉琢和魏寧鳶都沒見過卿言,隻聽說過她是上京城裏最美的女子。


    魏玉琢每當對著銅鏡梳妝,看到鏡中的自己朱唇皓齒、五官端秀,是個美人無疑。


    可是那上京第一美人又該美成什麽樣?


    容大人見過卿言,再看她,兩者一番比較,魏玉琢開始對自己的容貌不自信了。


    “再美如今都隻是賤籍,被人看上除了做妾還能做什麽?她主動求著進容大人府上,將來能有個妾室的名分都算是福氣。”魏寧鳶可沒姐姐這麽怯弱,一下看透本質。


    “鳶兒極是聰慧。”魏承恪褒獎,他這七妹年歲雖小,卻性情直率,從小就膽大。


    “容大人說無心娶妻該不會真是另有心儀之人吧?”總不能是因為一個賤籍女子,魏寧鳶覺得不可思議。


    魏承恪未置可否,時辰差不多,他也該盡早出宮。


    魏寧鳶在皇兄走後,奔到魏玉琢身邊。


    “姐姐還放不下容大人,我們再想想辦法。”


    魏玉琢方才默默聽著,心內沉悶,一直都是魏寧鳶在為她著急,她自己溫吞吞,暗自思慕,沒有主意。


    原聽到容大人將卿言收留在府中,魏玉琢很失落,但明白卿言如今的身份低賤,不可能嫁給容大人做正妻,她又鎮定下來。


    過後幾天,魏寧鳶派小太監出宮采買,順便打聽容大人府上的事。


    *


    爹爹忌日那天過後,容寂六日都沒再來過杏簾居。


    他從她床榻邊離開時那抹眼神,這幾日多次在卿言眼前浮現。


    她仍舊不解其意,卻想起那抹眼神就會怔住出神。


    今夜立在調香用的小桌案前眼前飄忽之際,門口乍然傳來采桑采月的行禮聲,“大人。”


    容寂抬腿入內,看到她在哪兒,幾步過來,二話不說,將她抱起往床榻上去。


    撐在她的上方,雙眸與她交織,容寂的眼神恢複成了她最熟悉的漆黑幽深,就這麽久久對視,遲遲沒有做其他。


    也不知采桑采月是不是故意的,有兩夜從外麵回來,說大人這幾日都準時回府,不曾在外耽誤。


    以往他回府早,必定會先來她這裏,或是去一趟書房,再來她這裏。


    這六日他都回得早,明明在府中,卻不來杏簾居。


    “言兒想我了嗎?”容寂先出聲。


    卿言本來想別過眼表示不想,可她腦海中又浮現出六日前他的眼神,光是那眼神她就想了好多次。


    “你來做什麽。”卿言對他今夜會過來感到意外。


    她以為連著六日他都沒再出現,是上一次他的氣還沒消,往後不想見到她。


    “在言兒的床榻上,還能做什麽?”容寂唇邊銜著笑。


    他這六日看似準時回府,實則整夜都在城外,將近天明才會回來。


    卿言隨意道了句,他的回答跟她想的一樣。


    每次來她這裏,他都想做那事。


    容寂從她眼底看出她誤解了他的意思,她還把他當無恥好色之徒,以為他隻是貪戀她的玉體嬌骨。


    他好她的色,卻不單單好她的色,他對她的貪戀,是心有所往,才欲有所求。


    這種事無需解釋,時間夠久她自然會相信,他想要她,不止出於好色。


    容寂迫不及待吻上她的唇,手掌撫在她的雪頸上。


    這一吻有序換氣,仿若能持續到天荒地老。


    卿言明明是平躺著,仍感覺到天旋地轉,頭腦發暈。


    分開時,兩人的唇都微有些紅腫,上麵還沾著水漬。


    容寂剝解完她的衣裙,立馬將自己身上除淨,與她赤誠相對。


    他將她平放在身體兩側的兩條胳膊抓起,摟在自己的脖頸上。


    “言兒的手就放在這裏,不許鬆開。”他在她身上流連,最喜歡她不由自主往他懷裏鑽,或是伸出雙臂藤蔓似的往他身上纏。


    起承轉合,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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