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整夜,聽雪閣內的燭火便燃燒了一整夜。


    最後,天蒙蒙亮的時候,宮女太監端著盆進去送水。


    沈知珩腳下的雪已經到了膝蓋那麽深,已經毫無知覺,凍的已經麻木了。


    他一張臉慘白的嚇人,可眸子卻是通紅。


    他抬起頭一顆帶血的淚便落了下來。


    然後忽地身子一顫,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落在雪地裏鮮紅一片。


    他再也體力不支,人隨即倒了下去。


    聽雪閣內看著沈知珩已久的宮人,看到後立馬去匯報。


    謝雲州此時看著已然熟睡的少女,嘴角勾了勾。


    薑雪落即便是在沉睡的情況下,也手中拿著簪子,身體戒備著。


    昨夜,他是想要當著沈知珩的麵要了她。


    可她拿著簪子以死相逼。


    謝雲州大抵還想要她的心甘情願,便耐住性子逗弄她。


    即便沒有到那最後一步,可他也饜足了。


    可他到底是後悔了。


    到最後,他眸色晦暗,扣住薑雪落,咬著後槽牙隱忍道:“薑雪落,這是最後一次,三日後,孤一定要你侍寢。”


    “若你不從,就等著給閔玉禾與沈知珩收屍吧!”


    清晨醒來,薑雪落隻覺得渾身痛到窒息。


    可最痛的還是心口的位置。


    宮女晴兒見她蘇醒,忙過來伺候薑雪落洗漱。


    “主子,太子殿下讓奴婢來伺候您。”


    薑雪落聽到謝雲州,就覺得心口劇痛。


    她翻了個身,將後背留給晴兒。


    “你出去吧,我不想起。”


    晴兒一走,薑雪落再也抑製不住,一滴滴淚落在枕頭上。


    “阿珩,我要怎麽辦?到底要怎麽辦啊?”


    “我好想你啊,阿珩……”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太子殿下大鬧大將軍府的消息早已在朝中吵的沸沸揚揚。


    宮裏頭更是議論紛紛,成了一樁風流韻事。


    “是啊,你都不知道,東宮昨夜燭火燒了一整夜,那女子喊到最後嗓子都啞了。”


    “真的嗎?原以為太子殿下是不近女色,沒想到竟喜歡那樣的。”


    “誰說不是呢,原本人家都說魏丞相之女深受太子殿下喜愛,可誰知道原來殿下好這樣的啊?”


    “我還聽說,今兒個早晨禦史大夫彈劾姓薑的女子,說她以色侍君,魅惑太子,逼著太子殿下將她處死呢!”


    “那結果如何?”


    “殿下震怒,當場就革了那老禦史的職,痛打了五十大板,將人扔出了宮去呢。”


    “嘖嘖,看來那薑姓女子當真不是省油的燈。”


    “可憐那沈將軍,聽說昨夜被攔在東宮外麵,吐了那多血。”


    “誰說不是呢,還有那魏小姐也真是可憐,原本都要與太子殿下成婚了,可現在突然橫過來一個女子,當真是丟了臉麵了。”


    “……”


    各種關於幾位當事人的傳事情在宮裏頭傳的沸沸揚揚。


    好巧不巧,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


    魏雪微氣的牙癢癢,她當場甩了嚼舌根宮女幾個耳光。


    “你們算什麽東西,主子的事也是你們能議論的?”


    “她薑雪落算什麽?我,才是未來的太子妃!”


    這宮內的流言蜚語也傳到了閔玉禾耳中。


    她是萬萬沒想到啊。


    一整日,她都有些心神不寧,在心裏大罵謝雲州八百遍。


    可景仁宮這邊,一時半會也脫不了身。


    謝西赫近日跟犯了大病一樣,可勁折騰她。


    她如今可不止是他景仁宮的恭房宮女,還得貼身伺候謝西赫。


    閔玉禾實在搞不懂,她每天一身臭烘烘的,謝西赫他也能聞的下去?


    夜幕漸漸降臨,又到了給謝西赫鋪床的時候。


    閔玉禾腦子轉了轉,事到如今,要想見雪落一麵,必須從眼前這位主子身上下手。


    謝西赫晚間用了膳,又在書房看了會書,才推著輪椅走到內室。


    與往常一樣,閔玉禾已經將床鋪給鋪好了。


    謝西赫這人有怪癖,不讓人碰他,都是自己挪到床榻上去。


    閔玉禾巴不得離這人遠點。


    不過今日她有事相求。


    閔玉禾看到謝西赫過來,擠出一抹笑容,“殿下,您來啦。”


    謝西赫愣了一下,隨即淡聲道:“你笑的比哭還難看。”


    閔玉禾深吸一口氣,“殿下您可真會說笑。”


    她說著湊過去,將謝西赫的輪椅推到床邊。


    為了顯示自己誠意,她蹲下身子,矮了謝西赫半截。


    “那個,六殿下,我想請您幫個忙。”


    “不可以。”


    少女慍怒,“我還沒說呢,你就說不可以啊?”


    謝西赫勾了勾唇角,“能讓你耐住性子對著本殿的,無非是薑雪落的事情,不可以,想都別想。”


    閔玉禾裝也不想裝了,倏地站了起來。


    “好,很好,那奴婢就出去了,您老自便!”


    說著,轉身就走。


    謝西赫明顯愣了一下,他眼眸一眯,雙手倏然握住。


    “等一下!”


    “幹嘛?”


    “本殿想沐浴。”


    “哦,我給你找小太監進來。”


    謝西赫盯著閔玉禾,“本殿要你伺候沐浴。”


    閔玉禾身子一僵,立馬轉身,剛要開口罵他有病。


    謝西赫搶先開口道:“一次,一次伺候,本殿便讓你去見薑雪落。”


    閔玉禾的臉瞬間就紅了,“什麽,什麽一次伺候,說的什麽鬼話!”


    謝西赫繃著臉,麵上有些紅暈。


    他有些緊張的道聲:“你伺候本殿沐浴,我便讓你見她,如何?”


    閔玉禾眸子四下打量起謝西赫,心中打鼓,但是見男人也是個殘廢,他若是敢對自己怎麽樣,她立馬讓他變太監!


    “好,成交。你若是敢反悔,我詛咒你生不了兒子!”


    謝西赫繃著臉,似有慍怒,還有些別的意味。


    等水放好,閔玉禾推著謝西赫進入浴房。


    煙霧繚繞下,兩人的視野都不甚清晰。


    閔玉禾隻想隨便糊弄兩下,卻聽到男子帶著暗啞的聲音響起,“過來,給本殿更衣。”


    閔玉禾暗罵一聲,不情不願將手伸向謝西赫的腰間。


    相觸的瞬間,彼此都頓了一下。


    周圍忽然就熱了起來,謝西赫好似害了病一樣,聲音低沉的不行。


    他在她耳邊輕輕吹氣,“陪本殿一起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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