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州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他當著眾多後宮妃嬪的麵,臉色就冷了下來。


    本來還在嘰嘰喳喳一個勁討好皇後的妃嬪們,看到他的樣子,慢慢就啞然了。


    一個個接連閉上了嘴。


    謝雲州冷哼一聲,好看的桃花眼看不到一絲溫情。


    “以後孤的房中事就不勞母後您費心了,若是還有下次,孤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人!”


    “你!”皇後的臉陡然變的難看起來。


    她掐住自己紅色的豆蔻,極力克製住心頭的怒火。


    “好,本宮也知道,皇兒你如今翅膀硬了,本宮講的話你也不聽了,你雖非我親生,但是本宮一直將視如己出,沒想到你……”


    “母後!”謝雲州忽然打斷了皇後的話。


    “母後當著眾人說這些做什麽?莫不是糊塗了?”


    這話一出眾人的臉色也是各種莫名。


    太子殿下當真是不把皇後放在眼裏,不過一個妾室,竟然對皇後說出這種話來?


    皇後不是他生母,但是他畢竟是皇後養在身邊的,沒想到這般薄情!


    當然這些話她們也隻敢在心裏腹誹,太子對皇後都這般了。


    她們這些人,哪裏還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太子一走,眾人的表情也甚是尷尬,紛紛找借口離開。


    最後隻剩下了皇後與淡青色宮裝的妃子。


    這人正是陛下寵妃,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柳如嫻,柳妃。


    見皇後臉色不好看,柳妃轉了轉狹長的眸子,好言勸慰道:“皇後娘娘您也別太生氣了,殿下如今長大了,難免無法對您事事遵從,您還要適應才好。”


    “哼,狗東西!讓本宮適應,本宮沒法適應!”


    “他當初一個下賤宮婢的私生子,本宮若不是看他可憐,又怎麽可能養在身邊?”


    “如今他翅膀硬了,見陛下事事都要仰仗他,他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不過一個妾室,普天之下所有的女人都歸本宮管,她一個下賤胚子,本宮還管不得?”


    柳妃眸峰微挑,“娘娘請勿動怒傷了身子。那不過是個賤人罷了,太子殿下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不會放在心上的。”


    “小賤人罷了,本宮根本不放在心上,今日不過是給她上點眼藥罷了!”


    “倒是太子今後的太子妃人選正讓本宮憂心,依你之見,選哪家大臣的女兒,更能為本宮所用?”


    聽到太子妃人選,柳妃本來淡定的眉眼瞬間斂了下來。


    她長睫微暗,一瞬間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末了,她忽然抬起長眸看向皇後那意味深長的眼睛。


    “娘娘您說笑了,那可是太子妃人選,豈是臣妾可以妄言的。”


    皇後哼了一聲,大抵是認為柳妃這話沒錯的意思。


    隻是在皇後看不見的地方,柳妃眼底閃過一抹陰翳。


    她長長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裏。


    且說謝雲州回了東宮,便去了薑雪落的院子。


    再次見到,謝雲州原本平靜無波的眼底忽然泛起了一絲漣漪。


    大抵還是害怕的緣故,薑雪落低垂著頭,露出一節雪白的脖頸。


    她是剛從湯池裏走出來,頭發還有水漬慢慢落下來,滴在肩頭,暈染開來。


    胸前的衣衫也不是很厚,水漬暈上,還能辨得出那裏的形狀。


    謝雲州喉結吞了吞,微微瞥開目光。


    薑雪落與他隔開距離,緊緊咬著唇瓣,露出殷紅一片。


    “今日之事是孤疏忽了,往日不會再發生。”


    薑雪落微微一愣,身子又再次抖了抖。


    她握了握拳頭,努力抑製住心頭的害怕。


    做好這些,她才慢慢抬起頭,用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對上男人淡漠的、清冷的眸子。


    “殿下,小女想要離開這裏。”


    眼前的男人微微愣了一下,好似反應過來方才薑雪落說的話。


    他對上少女的眉眼,“孤剛才解釋過了,一切都是孤想的不夠周到,這才讓你陷入白日的境地。不過你放心,以後這類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你大可安心住在這裏。”


    “可是,我不想,這皇宮太可怕了,我想要離開……”


    “離開?孤且問你,離開你又能去哪裏?”


    “薑府?”


    “隻怕你連今晚都活不過!”


    謝雲州聲音冷冽,不帶絲毫情緒,可薑雪落就是覺得太子殿下好像有些生氣了。


    她的眼底迅速暈染了一層薄霧,“我……這裏,這裏也好讓人害怕,我怕我也活不了多久。”


    “孤說過了,今日之事不過是意外,不會再有了,你不用再擔憂!”


    “我……”薑雪落心頭一陣難受,許是因為白日的情形嚇到她了,又或是第一次有謝雲州這般的上位者,對她這般不客氣的說話。


    一時心頭難抑,淚珠當即就湧了出來。


    一顆一顆滴落下來,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薑雪落自知無禮,連忙背過臉去,胡亂擦著淚水。


    “殿下恕罪,我不是故意的!嗚……”


    少女抖動著肩頭, 悲傷的擦著淚水。


    明明已經難過了,卻還在極力克製。


    謝雲州微微轉過眼睛,等薑雪落哭的差不多了,才輕輕咳了一聲,“孤方才語氣大了點,你莫要放在心上,你……”


    謝雲州語塞,一時不知如何再開口。


    可薑雪落怎麽著,大概不知道觸上了哪根神經,哭的更大聲了。


    謝雲州回到寢殿的時候,心情正複雜著,就聽到小貴子來報:“殿下,那位來了。”


    男人眼眸微斂,整個人攏上了一抹陰沉。


    那人穿著寬大的鬥笠,在進入寢殿後,扒開了遮擋物,露出了一張嬌然俏麗的臉。


    謝雲州看著眼前之人,目光越來越冷。


    來人好似感覺不到一般,看向謝雲州的目光中盡是溫柔。


    這不是別人,正是白日在坤寧宮露過麵的柳妃。


    如今盛寵在握的妃嬪。


    謝雲州麵色冷淡,隔著距離就對柳如嫻說道:“你來幹什麽?”


    後者對他的語氣不甚在意,她走過去,在毫無防備下,忽然一把撲過去,撲進了謝雲州的懷裏。


    “我想你,好想你,沒日沒夜的想你!”


    “雲州,我快受不了了!”


    “你抱緊我,雲州!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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