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了理鬢角的花簪,語氣傲然,“怎麽,這裏本宮來不得?”


    小貴子訕笑一下,隻能賠笑道:“娘娘您說笑了,以您的身份,自然是來得的。”


    柳妃睨了小貴子一眼,施施然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小貴子來通報柳妃來的時候,謝雲州還在寢殿看著薑雪落。


    男人蹙眉,“她來做什麽?讓她等著。”


    說是等著,柳妃真的等了足足一個半時辰才出來見柳妃。


    柳妃大抵是心情好,等了那麽久也沒有生氣。


    她心情不錯,看著東宮的陳設,眼底閃過一抹怨毒。


    等著吧,這裏遲到都是我的!


    到最後,謝雲州終於從內室走了出來,見到柳妃他的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柳妃卻滿臉堆笑,看起來心情十分大好的樣子。


    “你怎麽來了?”


    柳妃麵上笑容不變,她坐在那裏喝了口茶,“怎麽?本宮不能來嗎?”


    謝雲州懶得與她囉嗦,“這裏不歡迎你!”


    柳妃一聽,明顯愣了一下,她麵上有股難堪一掃而過。


    隻聽謝雲州繼續說道:“以你的身份,不該到這裏來,以後也不要來了!”


    柳妃臉色深色微變,“怎麽,就隻有裏頭那個能來?我便不能來?”


    “謝雲州,你以前不是這麽對我的!”


    她說著起身,指著內殿的方向,麵上帶著嗔怪。


    不提薑雪落還好,一提及她,謝雲州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所以,你今日是想來做什麽?薑雪落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到底居心何在,孤是不是已經與你說清楚了?”


    一連幾個問句,讓柳妃的臉色都變得煞白。


    她麵上再難維持端莊豔麗,隻是看著謝雲州的眼神多了絲怨懟。


    “沒想到你便是這般想我的?我告訴你,她的事情與我無關,即便是與我有關,也是她活該,誰讓她霸著你,從我這裏將你奪走!”


    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謝雲州將麵前的茶盞全部都摔到了地上。


    聽到動靜的小貴子趕忙跑了出來。


    “殿下,發生了何事?哎呀,怎麽這樣了,殿下您有沒有傷著,奴才……”


    “滾出去!”謝雲州的聲音中帶著慍怒。


    柳妃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對於眼前的景象她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她楞在那兒,眼底都是男人的震怒。


    末了,她忽然“噗嗤”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


    女人笑的毫無淑女感,與高高在上的聖上寵妃也毫無關係。


    直到眼角漸漸笑出了淚意,柳妃捂住肚子表情才漸漸緩和下來。


    她滿眼恨意的盯著謝雲州,“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原以為你隻是鐵石心腸,卻沒想到你也會繞指柔!哈哈,謝雲州,你憑什麽,憑什麽這麽對我?”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又怎會躺在你父皇的身下?”


    “你竟然為了那個女人,這般對我,我恨你!”她說的咬牙切齒,看著男人的眼裏皆是惡毒。


    謝雲州表情冷漠,他的眼峰像刀刃一樣掃向柳妃。


    說出的話卻如薄冰一樣冷酷,“不要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我與你從未有越矩行為,你之所以嫁給父皇,難道不是你貪慕虛榮?你若是老實做你的寵妃,孤不會動你。但是——”


    他說著頓了頓,才繼續道:“你若是敢傷害我的人分毫,孤必定讓你付出代價!”


    柳妃眼眸顫了顫,幾乎難以相信這是她愛了二十年的男人,親口說出的話?


    她笑了起來,“謝雲州我會等著的,我會等你像我這般,愛而不得,癡心喂了狗!”


    話音落下,柳妃再次癡癡笑笑的走了出去。


    門口小貴子等候多時了,看到柳妃與方才進去的樣子大相徑庭,趕忙低下了頭。


    柳妃一走,謝雲州半晌臉色才緩和了幾分。


    他重新走進內殿,看著床榻上依然躺著的少女。


    她的毒已解了,方才院正來說,很快就能醒了。


    他走過去,忍不住再次撫向少女的麵容。


    少女眉眼如畫,麵容清純精致,叫人怎麽都看不夠。


    謝雲州眼眸晦暗,染上了一抹深色。


    這時,迎風進來,“殿下,那人找到了。”


    謝雲州他們去的時候,人已經死透了。


    是在宮外發現的。


    謝雲州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至極。


    他麵若寒霜,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


    “給孤繼續查,待查清楚是什麽人做的,孤定要活刮了他!”


    正當他們一行人正打算回宮的時候,恰巧遇到了沈府的人。


    沈將軍帶人巡視宮城,剛好就與謝雲州遇上了。


    沈將軍是國之棟梁,曾為大殷朝立下赫赫戰功。


    他還曾教授過謝雲州一段時間的武藝,加上沈知珩的緣故,謝雲州與沈將軍的關係本就不一般。


    再次看到沈將軍,謝雲州微微愣了一下。


    眼前這個沈大將軍麵容憔悴,依舊未能從喪子之痛中掙脫出來。


    他走到謝雲州麵前對其行禮道:“太子殿下。”


    看到昔日恩師,又是好友的父親,謝雲州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老師,多日不見,可還好?”


    沈將軍是國之棟梁,曾浴血沙場立下赫赫戰功。


    他金戈鐵馬一生隻有沈知珩一個兒子。


    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他的麵上染上了一層憔悴之色。


    不過到底是經曆過生死的人,沈將軍低聲對謝雲州道:“殿下,臣很好,多謝殿下掛懷。”


    謝雲州點點頭。


    他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已經很晚了。


    沈府又在不遠處,所以他讓眾人都等在外麵,獨自一人進了沈府。


    沈府是百年武術世家,沈知珩又是唯一的獨子,他的離世讓整個府邸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中。


    謝雲州在沈將軍帶領下,來到了沈家的祠堂。


    入門,就看到了滿屋的靈位。


    沈家滿門忠烈,多是戰死沙場。


    沈將軍將謝雲州領進去,他一眼就看到沈知珩的靈位。


    見他看過來,沈將軍解釋道:“雖然我兒的屍體沒有找到,但是按照祖宗規矩,臣還是將他的匾額放在這裏。他是我沈家好兒郎,配得上後輩的供奉。”


    謝雲州默然,他看著沈知珩的靈位,往日種種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沈將軍給謝雲州送上一支香,香煙繚繞,眼見著那煙慢慢燃盡。


    謝雲州的神情在煙氣中都變得不真實起來,他在心中默默低語道:“錦之,你好生安息,她以後由孤代你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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