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匆匆趕來。


    靖王府這段時日因為缺銀子,原來的丫鬟婆子小廝被遣散了大半,是以她並不知道謝廷煜在來心蘭苑的途中改道去了海棠苑。


    直到夜色漸深,她還沒等到人,差人去門房問了,才知道謝廷煜中午時分就回來了。


    她便親自滿府找人,最後才去了海棠苑的方向。


    這是她打死也不願相信他會去的地方。


    他明明說過,將這畫舫女子帶回來,隻是因為他在中了藥神誌不清時要了她的身子,便隻能將人帶回府裏做個姨娘。


    便是帶回來,也隻是個擺設而已,他不會再碰她。


    可如今府裏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就剩下海棠苑......


    沈知意麵色難看,提著一口氣大步匆匆朝著海棠苑走去。


    可未曾想,還未走近海棠苑,半途遠遠的,她就看到她的煜哥哥跪在花園裏的石板路上。


    身形搖搖欲墜,麵前還有一灘血。


    “煜哥哥!”


    她麵色劇變,提起裙角就要衝過去。


    可還未到近前,她就被一道女子手臂擋住了去路。


    沈知意一看是那個低賤的畫舫女子,便氣不打一處來,怒道:“讓開!”


    那女子卻一點兒未讓,她勾唇笑道:“那可是我夫君,讓你過去做什麽?”


    沈知意瞪大了眼:“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就是個下賤的畫舫侍女而已,你也配!”


    說著一巴掌甩了過去,卻被輕易握住了手臂。


    畫舫侍女原叫四丫,是家裏的第四個女兒,因家裏窮,自小就幹許多農活,比起自小嬌生慣養的沈知意,自是力氣大了許多。


    畫舫的主人將她帶到畫舫後,嫌她原來的名字土氣,就給她起了個新名字,叫芷柔。


    芷柔輕鬆將沈知意的手臂甩開,嗤笑一聲:“那又如何?至少我如今是夫君正經的姨娘......”


    “而你呢?”芷柔柳眉一挑:“你充其量隻能算個外室,無名無分賴在王府裏住著,真不要臉!”


    “我沒趕你走,都是我仁慈!”


    “你......”沈知意氣得眼眶發紅。


    她想說煜哥哥很快就會娶她做靖王妃。


    可如今沈南星打了勝場,即將班師回朝。就算明知沈南星一回來就會將和離書拿到官府蓋章,可現在沈南星名義上還是靖王妃。


    若她今日說了這種話,一旦被傳出去,後果恐怕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於是她話音一轉,恨恨道:“你給我等著!”


    然後抬腳就要往謝廷煜那邊衝。


    卻再次被擋住。


    沈知意心知闖不過去,急得要命:“你沒看到他都吐血了嗎?請大夫啊!”


    芷柔愣住了。


    她方才看到謝廷煜衝出去,便急忙也穿上衣裳跟了出來,自然是看到他吐血了。


    隻是他的模樣好可怕,她便不敢過去。


    這會看到沈知意過來,她本能的不想讓沈知意靠近,便將她攔下了。


    倒是忘了該先給王爺請大夫。


    於是她看向一旁候著的兩個丫鬟:“青枝,去請個大夫到海棠苑來。”


    “是,姨娘!”左側的丫鬟領命,快步離去。


    她又道:“玉枝,隨我將王爺扶回屋裏。”


    芷柔吩咐完,便帶著剩下的那個丫鬟朝謝廷煜走去。


    謝廷煜不知何時已經暈倒在地上,芷柔自然便不怕了。


    沈知意咬著唇,眼中的嫉恨幾乎就要溢出來。


    如今王府已經這般艱難,便是她都已經沒了丫鬟伺候,憑什麽這個下賤的畫舫女竟還有兩個丫鬟?


    簡直是豈有此理!


    但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跟在兩人身後也朝著謝廷煜過去了。


    隻見謝廷煜麵色慘白,眼睛緊緊閉著,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沈知意的眼淚刷的就流了出來,她衝上去:“煜哥哥,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可才剛靠近,就被芷柔一腳踹開了。


    芷柔和玉枝兩人將謝廷煜攙著就朝海棠苑走去。


    沈知意此刻心裏惦記著謝廷煜的傷,顧不得身上被踹疼了,爬起來就快步跟上。


    玉枝餘光看到身後跟著的身影,小聲道:“姨娘,她跟上來了。要不要奴婢去把她趕走?”


    芷柔唇角微勾:“隨她去吧!”


    沈知意一路跟到了海棠苑的廂房。


    她一眼就看到了淩亂的床榻,還有空氣中熟悉的歡愛後的氣味,不用動腦子都知道這裏不久前才發生了什麽。


    甚至氣味之濃鬱,定是不止一次......


    又想到門房說煜哥哥中午就回府了,沈知意方才收起的眼淚立刻又湧出了。


    她顫抖著嘴唇,連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喊出一句:“煜哥哥......”


    便泣不成聲了。


    剛被安置在床上的男人昏睡著,自是不會回應她。


    芷柔細心的幫男人掖好被角,本想站起,餘光瞟到沈知意在門口哭得梨花帶雨,幹脆又俯身在男人臉頰上親了一口。


    才直起身子看向她:“沈小姐這是怎麽了?我夫君又沒死,你哭什麽?”


    她將外衫脫去,隻剩下一件緊身的衣裙,隻能堪堪遮住關鍵部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


    上麵布滿了交錯的紅痕。


    她微笑著來到沈知意麵前:“沈小姐該不會是,見不得我夫君與我雲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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