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一人,靜靜的立在那兒,像一座孤島。


    他靠著的那麵牆內,正是她與靖王大婚的洞房。


    昨夜,他該有多難過……


    沈南星心裏一痛,再也忍不住,抬手捂著嘴,小聲嗚咽。


    她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他。


    男人約莫在想著什麽出神了,竟直至她來到了他身後不足一尺處,也未曾發覺。


    她仰頭看他。


    男人一襲黑色的衣袍,黑色的靴子,黑色的發,連頭上的玉冠都是通體漆黑的。


    真好,他的發,還是黑的......


    大約是在這裏站了一整晚的緣故,男人的衣衫都被晨間的霧氣潤濕了。


    沈南星吸了吸鼻子,抬手將眼淚拭去,又彎了彎唇,作出一副輕快的模樣。


    這才抬手輕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男人驀然回首,隨即瞳孔劇震,嘴巴張了張,像要說什麽,卻又什麽也沒說出來。


    難得的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


    沈南星破涕而笑,一眨眼又湧出了幾滴淚,但被她極快的擦掉了。


    男人似這才回過神來,霎時間就變得麵無表情,像一尊雕塑般。


    仿佛方才作那般生動模樣的人,並不是他。


    他將頭扭了過去,背對著她,說出口的話也未帶有一絲感情:“靖王妃昨日大婚,今日這大清早的,怎的還有力氣出現在這裏?”


    沈南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男人如刀削般俊朗的側臉,眼底氤氳著濃濃的化不開的霧氣,眼尾早已泛紅。


    “那九千歲呢?大清早的,怎會出現在這裏?”


    沈南星定定的看著他,話說到後半句,已然帶了輕微的哽咽,隻是不容人察覺。


    男人被那道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甩了甩袖子:“散步,正好路過而已。”


    “是嗎?”


    “自是如此。”


    沈南星聽著他的話,有些想笑,但更深的難過隨即又蔓延開來。


    這個別扭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睛,隨即“嘶”的一聲輕呼。


    男人猛地回過頭來:“怎麽了?”


    沈南星泫然欲泣的看著他,眼裏閃著明顯的淚花,委委屈屈的。


    一隻手往下,指了指自己的腳:“疼......”


    隻見一雙白嫩的小腳踩在地上,被腳踩著的那一圈,隱隱露出了殷紅的血跡。


    “你怎麽不穿鞋?”


    男人一雙濃眉倒豎,一副氣急的模樣,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四處看了看,空無一人。


    “你婢女呢?”


    沈南星低著頭裝可憐,聲音小若蚊蠅:“沒帶。”


    “胡鬧!堂堂靖王妃,出門怎可不帶婢女?”


    可女子隻顧低著頭,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就是不答話。


    “你……”


    氣了半晌,男人抬手打了個響指。


    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子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俯身單膝跪地。


    “主子,有何吩咐?”


    “將靖王妃送回去,別叫人看見。”


    “是!”


    黑衣女子站起身就走到沈南星旁邊,準備攜著她離開。


    卻被沈南星掙開,她看向男人,抿了抿唇:“傅九離,你方才把我的腳看光了,你得對我負責。”


    男人驀的睜大了雙眸:“你說什麽?”


    沈南星咬了咬牙,看著男人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娘說了,女子的腳隻能給自己的夫君看。九千歲莫不是想逃避責任?”


    一襲黑衣的冷月抽了抽嘴角,已經快要控製不住她一貫冰冷的表情,隻得悄然退下。


    男人顯然怒了:“沈南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昨日才嫁給了靖王,你現在是靖王妃!而且我是……”


    女子別過頭去,打斷了他的話:“我與他,並無夫妻之實。”


    男人的臉色變得難看:“昨日是你們洞房花燭夜,他竟……沒碰你?”


    沈南星悄悄看他,細看便能注意到他憤怒的神色中,分明隱含著一絲雀躍。


    她抿了抿唇,索性臉也不要了:“我要與他和離,我想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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