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地鼠,告訴我,你可有罪?”


    遁地鼠麵無表情的回答道:“有罪,修行三百七十六年,掘墓百座有餘,殺人無數,奸淫寡婦良家數十……”


    “夠了!”


    楚雲夢握刀的手上青筋盡起,憤怒的打斷了遁地鼠的話。


    “踹寡婦門,盜絕戶墳,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死有餘辜!”


    刀鋒劃過咽喉,卻不見一滴血液流出,在生命即將消散的時候,遁地鼠清醒過來,雙手捂住傷口,眼神裏滿是驚恐。


    “嗬……嗬……”


    隻是哪怕遠離了刀鋒,血液依舊源源不斷的從傷口流出,化作一道血泉湧入血淵之中,不到盞茶時間,遁地鼠便再無聲息。


    楚雲夢提刀走到黃狐身前,居高臨下的問道:“黃狐,你可有罪?”


    黃狐早已被遁地鼠的死狀驚呆了,哪怕他平日裏機敏過人,此時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隻能嘴唇顫抖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我……”


    “別殺我!別殺我!”


    看著越來越近的楚雲夢,黃狐手腳並用向後直退,直到靠在石壁上才停下。


    “看來,你也是有罪的。”


    楚雲夢一刀插在黃狐心口,黃狐“啊”的一聲慘叫,雙手抓向刀刃,似乎想把血淵拔出來。


    可是丹田被封,又被楚雲夢釘在地上,黃狐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血淵吸幹血液,不甘的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楚雲夢拔出血淵,最後走到了老狼麵前,第三次問出這句話。


    “老狼,你可有罪?”


    老狼慘笑一聲:“有罪又如何,無罪又如何?難道我還能活下去不成?你不過就是想看我們掙紮著求活認罪的樣子,那你與我們又有什麽區別?”


    “你拿著這把這把嗜血魔刀,居然想要審判他人,真是可笑!”


    他猛然抬頭,血紅的眼睛瞪著楚雲夢嘶吼道:“不過是披著正義的外衣,玩弄著所謂除惡的把戲,你算什麽正義!想看我求饒?做夢!”


    楚雲夢低頭俯視著老狼,沉聲說道:“魔刀又如何?正道的寶劍就不殺人嗎?成魔的到底是武器,還是持刀之人呢?”


    “而且,你似乎搞錯了一點,我不是什麽判官,也沒有羞辱敵人的惡趣味,我隻是不殺無罪之人。”


    “真想殺你們,一人給一刀便是,何必如此麻煩。”


    老狼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無罪之人?這天下人幾人無罪?你殺的過來嗎?”


    “不過是今日我不夠強,才受製於你,要殺便殺,何必多言!”


    “噗”的一聲,血淵如他所願插進胸膛。


    楚雲夢不為所動:“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信奉強權,而我篤信人心。”


    “今日這一番話,我是說給自己聽的,為的就是一個問心無愧,不怕告訴你,若是你們真的毫無罪孽,我真的會放你們走。”


    “隻可惜,你們不配!”


    老狼身體裏的血液正在逐漸幹涸,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漸漸消亡,不過即使是這個時刻,他仍舊一臉嘲諷的看著楚雲夢。


    “我在地府等著你。”


    沒有詛咒,沒有不甘,老狼到死都是一臉嘲諷,似乎篤定自己一定會和他在地府相見。


    楚雲夢冷漠地看著老狼沒有了光亮的眼睛,嘴角劃出一道冷笑。


    活人比死鬼可怕多了,你活著我都不怕,未必還要擔心你來索命?


    “哼!地府?我倒要看看地府敢不敢收我!”


    接連吸收了三人的精血,血淵輕鳴,血光不斷流轉在刀身上,刀靈也傳來陣陣喜悅之情。


    楚雲夢拔出血淵,收刀回鞘,看著地上的三人,手指連彈,三朵幽藍的九幽玄冥火頃刻間將三人的屍身覆蓋,不過半刻時間,就化為飛灰。


    楚雲夢一揮衣袖,刮起一陣寒風將三人骨灰吹散,地麵上居然毫無灼燒痕跡。


    處理好洞中的痕跡,楚雲夢走出了洞口,此時正是天蒙蒙亮的時候。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山上微寒的風吹來,帶著一股草木的清香,黑夜已經過去,獵食者們滿載而歸。


    楚雲夢站在洞口,久久地望向漸漸升起的朝陽,當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臉上時,從空中傳來的暖意讓他不自覺露出一絲笑容。


    既然此間事了,也該回去了。


    他又重新易容成劉顯的樣子,卻並未急匆匆的往回趕,而是像大多數人一樣在山中遊蕩著。


    貌似是在尋找老狼三人的蹤跡,其實是以穩定的速度向金翎兒的方向靠近。


    五日後,他回到了當初和金翎兒分開的地方。


    天空中一道金光落下,停在他肩頭,正是金翎兒。


    “楚雲夢,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


    “叫主人!”


    “我不要!”


    “把你毛拔光你信不信?”


    “你敢!敢拔我毛我跟你沒完!”


    金翎兒在他肩膀上啁啁亂叫,翅膀還胡亂拍在他臉上。


    “住手啊,再不住手我真拔了!”


    金翎兒收起翅膀,把頭扭到一邊。


    “本來還想著回去給你煉一爐妖血丹的,看你這樣子,還是算了吧。”


    楚雲夢輕描淡寫的說道。


    “哎呀,不行!楚雲夢,我要妖血丹!”


    金翎兒連忙把頭轉過來,又開始啁啁的叫起來。


    楚雲夢一臉揶揄的壞笑道:“你叫我什麽?”


    金翎兒不情願的叫道:“楚……主人……”


    “我不叫楚主人。”


    “主…人…”


    楚雲夢裝作耳朵不好的樣子:“剛剛聲音有點小,你再說一遍。”


    “主人!”


    金翎兒不情願的又叫了一聲。


    “哎呀,耳朵有點背,沒聽清楚,你再叫一遍。”


    金翎兒惱羞成怒,對著楚雲夢耳朵大喊:“主人!滿意了吧!”


    這一下突然襲擊震得楚雲夢腦子一懵,連忙後仰。


    “哎…嘶…金翎兒你要把我震聾啊?”


    “哼!”


    金翎兒又把腦袋轉了過去,給楚雲夢留了個後腦勺。


    抬手彈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以後也記得這麽叫,好東西少不了你的。”


    “哼!”


    小東西還挺傲嬌,沒事,我就喜歡征服傲嬌屬性的,賊刺激。


    楚雲夢笑了笑,扛著金翎兒向驛站走去。


    “這幾天沒碰到危險吧?”


    “我在天上能有什麽危險嘛,就是抓蛇的時候差點被咬了一口,還沒抓到,氣死我了。”


    “哪條蛇,你告訴我,今晚我們吃蛇羹!”


    “不要,早晚有一天我要自己抓到它!”


    一人一雕閑聊著,身影消失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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