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昨日沒想通的答案,今天就會知曉。


    怕開門聲驚擾到對方,韓立生便將自己之前沒閉合好的窗戶給打開,從那裏出去。


    動作輕巧而迅速,沒早出一點動靜來。


    等落地室外,韓立生一邊側耳聽著溫暖房間裏的動靜,一邊小心的移動著位置。


    也許是屋內的人太過自信,也許是韓立生的行動太利落。


    他在屋裏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靠近房門後,借著屋內的動靜,直接破門而入,之後,瞬間拉開燈繩。


    屋內的人也是懵,她都沒反應過來有人出現,就被刺眼的燈光給照了個清楚。


    韓立生看著屋內的人,一臉的鎮定。


    隻是他的眼神,還是透露出幾分不確信。


    即便,他之前有過種種猜測。


    可是當事實真擺放在他眼前的時候,人還是有些懵逼的。


    隻是,現在也不是他恍惚的時候。


    強迫自己鎮定後,韓立生一瞬不瞬的盯著屋內的人。


    而對方,則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也是這一眼,讓韓立生更加確信,對方不是他熟知的人。


    “你是誰?”


    韓立生瞬間抽出自己腰間的槍,對準那人。


    他的眼神,帶著殺意。


    兩人都是聰明人,此時立場鮮明,再說其他便有些扯。


    所以,那人也隻是頓了頓,沒有辯解。


    該說什麽呢?


    即便她有過被抓包的預想,可在聽到韓立生剛才說的那三個字,她也說不出來什麽。


    畢竟,她說的,對方也不會信。


    這麽想著,她幹脆也不去想那些虛頭巴腦的理由。


    不過,即便是被人用槍指著,她也不懼。


    尤其是,這人還是韓立生。


    知道他不會開槍,她倒是沒了之前備戰時候的緊繃感。


    韓立生始終站在門口的位置,阻擋了去路。


    可是,他心中也有疑問,自然不會那麽快下結論。


    不過,等看到對方在看到出現的人是他後,戒備也隻是短短的一分鍾。


    之後,他便看到她頂著他的槍口,活動自由的在屋內行走。


    隻是溫暖的房間不大,最後她隻能坐在炕沿上,麵對著韓立生。


    本來,溫暖的房間裏溫度不低。


    可在韓立生破門而入後,這門就沒有關。


    午夜的寒風,就順著門給刮了進來。


    韓立生看著她坐在炕沿,甚至還拉過一旁的被子給自己蓋在身上,顯然是有些冷。


    也是,之前溫暖就已經入睡,她的衣服自然沒有白日穿的多。


    到底是擔心溫暖的身體,韓立生還是將身後的門給關好。


    同樣是同處一室,此時韓立生的感覺,與之前並不相同。


    他看著炕上的人,手裏的槍一直沒有放下。


    兩人沉默間,到底是韓立生再次開口打破僵局。


    “你……到底是誰?”


    人還是那個人,可韓立生直覺,她不是他認識的人。


    這世間,奇奇怪怪的事多了去了。


    就韓立生自己聽聞的,就不下千八百件。


    可當事情發生在溫暖身上,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聽聞他語氣裏的幹澀,那帶著隱憂的震顫,倒是讓她多看了一眼。


    對方既然都懷疑了,她也裝不下去。


    再說,她也不想裝。


    所以,她一臉無所謂的看著對方,反問道:“我是誰?我說了你會信?”


    真相,往往都是在假話中透露出來的。


    畢竟,有些事,確實是太過玄幻。


    韓立生聞言,眉頭微皺。


    不過,他也沒說自己信不信,“你直說便是!”


    她抬頭,正色道:“我叫溫暖。”


    一句話,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卻也點出了重點。


    溫暖?


    是溫暖?


    哪個溫暖?


    韓立生心有疑惑,卻沒有插嘴打斷對方。


    溫暖回憶道:“七零年的夏天,我本該照常過自己的生活,可是,有一天卻突然收到消息,說我的父母死了。”


    對於父母,她始終都有遺憾。


    好在,之後也有機會彌補。


    “待我辦完父母的後事,便直接報名參加了知青下鄉。可意外的是,在下鄉的那天早上,我卻昏迷了,身體被人給占用。”


    說著,意有所指的看向韓立生。


    韓立生不是蠢人,他自然能夠從這些信息中提取到有用的消息。


    眼前這個人,是溫暖,卻又不是溫暖。


    他所熟知的溫暖,是已經到了大青山村的溫暖。


    而眼前的這個人,則是下鄉前的溫暖。


    也就是說,溫暖此時,是一體兩魂?


    身體裏出現兩個魂魄,這真是前所未聞的事。


    借屍還魂,這對不少人來說隻是一個詞語而已。


    可韓立生現在,倒是真實見到了。


    不說溫暖為什麽會占用‘溫暖’的身體,就是現在的‘溫暖’的出現,都會讓韓立生理解不了。


    畢竟,他也沒有體驗過與人共用一個身體。


    不過,順著這個思路,韓立生倒是想起了不少事。


    之前在大青山村的時候,軍隊就有調查過溫暖的過往。


    其中,在下鄉前的事,更是緊密的很。


    可在他接觸的溫暖,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待人什麽的,都與下鄉前不同。


    他還以為溫暖是因為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需要謹慎的緣故。


    誰能想到,這是直接換了個芯子?


    隻是,韓立生也有疑問,“你會讓人平白無故占了身體?”


    不管是借屍還魂還是什麽,既然原本身體的主人沒有消散,不會讓外來者占用自己的身體的。


    剛才她也說了,事情發生在七零年。


    現在是八三年,已經過去十三年之久。


    要是真被占用了身體,肯定會想著奪回控製權的。


    可是,在韓立生與溫暖接觸這麽長時間以來,甚少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也就是說,平日裏,掌控身體的人一直是溫暖。


    而眼前的這人,出現的次數其實並不多。


    這話一出,倒是讓溫暖意外。


    顯然,她沒想到,韓立生作為一位軍人,會站在霸占者那一麵。


    不過,她也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當時父母離世,我對這世間也沒什麽牽掛,就有些萬念俱灰的想法。所以,身體被人給占了也沒想著趕走那人。”


    說是這麽說,可具體情況,她現在不會如實交代。


    畢竟,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即便她說的有理有據,可韓立生莫名的不信這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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