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在幻境中拚命掙紮,那黑暗仿佛要將他吞掉。就在他快撐不住時,師傅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六,一定要堅守本心,別被怨念控製!”這聲音像一道強光,讓小六一下子清醒過來。


    小六感到臉疼,雙手也全是血,嘴裏有傷口,還帶著血腥味。他看到師傅額頭也有血漬,趕緊運功抵抗白衣女子的怨念。師傅著急地問他在幻境裏看到了啥,小六虛弱地說,裏麵都是以前後悔的事,他問師傅自己為啥受傷。


    師傅說:“你被鬼怪附身後,先是站著不動,翻白眼低著頭,怎麽叫都沒反應。接著就瘋狂扇自己耳光,我抱住你胳膊,你力氣大得很,我按這隻手,你就用那隻手扇。好不容易抱住你雙手,你已經滿嘴血在抽搐。我一直喊你名字,結果你一頭撞我,把我撞倒,又跑去砸牆,手都砸爛了。我想起這可能是生厭鬼,被它附身就會一直陷在過去錯事裏,神誌不清,最後自殘。我用內力穩住你氣血,你胸前古符冒藍光,食魄鬼出來拍了你一下,生厭鬼就跑了,食魄鬼也回古符裏了。”


    小六後怕地說:“這生厭鬼太厲害,那些過去的事我都記不清了,它卻讓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當時一直厭惡自己,想殺了自己,根本出不來。”


    師傅說:“書上說生厭鬼靠人的厭惡情緒活著,情緒越強它越厲害。隻有道心穩的人才能不被控製,要打敗它得有道心,還要領悟天地人三道,靠悟道覺醒才行。”


    小六運功讓氣血平穩後,累得癱倒在地,滿身大汗。師傅過來拍拍他,說:“孩子,過去錯了就錯了,重要的是吸取教訓,堅持正道。”


    小六狠狠點頭,知道這次經曆很重要,以後要做好人,不能被壞情緒左右。


    突然,生厭鬼又衝出來,小六嚇得往後退,師傅擋在前麵。生厭鬼冒黑氣說:“我討厭老頭,你裝正經,是不是想名聲掃地?”


    師傅鎮定地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生厭鬼說:“好,我看看你心有多幹淨!”說完變成黑氣鑽進師傅眉心,師傅強撐著打坐。


    這時,食魄鬼出現,圍著師傅轉,說:“這老頭我見過,沒什麽天賦,還死腦筋,老了也不改。”


    小六求食魄鬼救師傅,食魄鬼說:“他的事跟我沒關係,我還忙著吸收我師兄的能量呢。”


    小六說:“那你告訴我怎麽打敗生厭鬼,我自己救。”


    食魄鬼打趣說:“你這麽在乎這老頭?行吧。”然後食魄鬼吹了一口氣變成一捆繩子將師傅的全身牢牢捆住,隨後變成藍霧包住小六,變成旋風鑽進師傅眉心。


    小六隻覺眼前白茫茫一片,濃稠的霧氣好似牛乳般將他緊緊包裹,什麽也瞧不真切。片刻之後,那繚繞的白霧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緩緩拉開帷幕,漸漸消散於無形。一座古樸而莊重的西南道觀緩緩浮現於眼前,莊嚴肅穆的晨鍾之聲悠悠回蕩在這片天地之間,每一聲都仿佛是歲月的歎息,沉穩而悠長;暮鼓的敲擊聲也隨之響起,那聲音像是來自遠古的呼喚,厚重而深沉,與晨鍾之聲交織在一起,共同譜寫出一曲悠揚的樂章。道觀之中,香煙嫋嫋升騰而起,絲絲縷縷地縈繞在殿宇樓閣之間,仿佛為這道觀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輕紗。


    此時,一陣齊刷刷且中氣十足、聲音洪亮的習武叫喊聲傳入小六的耳中。他定睛望去,隻見道觀內一群身著勁裝的少年正在熱火朝天地習武。這些少年大概有二十餘名,個個身姿矯健,動作敏捷有力。小六一下子就看入了迷,不禁喃喃自語道:“這麽多人,哪個才是師傅呢?”一旁的食魄鬼身形飄忽,宛如一團虛幻的影子,它那空靈的目光掃視著幻境中的道觀,隨後伸出一隻虛無縹緲的手指,輕飄飄地說道:“諾!那群人裏黑黑的矮矮的那個小子就是。”


    小六順著食魄鬼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年少的師傅站在一眾師兄弟之中,身姿挺拔,雖身形略顯瘦小,卻透著一股靈動之氣。彼時的他,劍眉斜插入鬢,雙眸明亮如星,閃爍著堅毅與果敢的光芒,整個人散發著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氣息,一心渴望在武學之路上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在那些高大威武的師兄弟中嶄露頭角。師傅的一招一式皆虎虎生風,出拳時,拳風呼嘯,猶如猛虎下山般威猛;踢腿時,腿影紛飛,恰似蛟龍出海般淩厲。盡管他的身形相比旁人並不占優勢,然而那股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讓人無法忽視。


    小六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抬腳走向道館內的一棵鬆樹。那鬆樹高大挺拔,枝繁葉茂,猶如一位忠誠的衛士靜靜地守護著這片習武之地。小六緩緩伸出手,輕輕觸摸了一下樹幹,刹那間,樹幹竟如同一塊石頭被扔進平靜的湖裏一般,泛起了一圈圈細微的漣漪,而小六的手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他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幻境之中是無法觸及這些東西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幻境裏的畫麵如同一幅快速翻動的畫卷,春夏秋冬一閃而過。然而,不變的是道觀內那些弟子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習武練功場景。他們或是在晨光熹微中練習拳法,一招一式都充滿了朝氣與活力;或是在烈日炎炎下練習劍術,劍影閃爍之間盡顯堅毅與執著;或是在秋風蕭瑟中紮馬步,穩如泰山的身姿彰顯著堅韌不拔的毅力;或是在寒冬臘月裏切磋武藝,紛飛的雪花也無法掩蓋他們的熱情與專注。小六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切,眼神中滿是向往與癡迷,心中暗自想著,自己要是也能成為其中的一員,那該有多好啊!


    比武場中,氣氛凝重得仿若拉緊到極致的弓弦,空氣裏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仿佛隻需一絲微風,便能讓這緊繃的氣氛瞬間炸裂,進入劍拔弩張的激戰之中。程濤(年少的師傅)身姿矯健而靈活,站在場地一側,那如炬的目光緊緊鎖住對麵如同巍峨山巒般高大威猛的凱峰師兄,雙腳穩穩地紮根於地麵,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紋絲不動,堅實而沉穩。他雙手握拳,指節泛白,手臂上的青筋微微隆起,拳風在他的周身隱隱呼嘯,似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危險而警覺。


    凱峰師兄宛如戰場上衝鋒陷陣的猛將,氣勢洶洶地率先發難。隻見他昂首挺胸,猛地深吸一口氣,隨即大喝一聲,那聲音好似洪鍾鳴響,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嗡嗡作響,直穿雲霄。緊接著,他的右腳重重地踏前一步,整個比武場的地麵都似乎隨之一顫。右拳高高揚起,那拳頭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峻的光芒,帶著呼呼的風聲,如同泰山壓頂一般,裹挾著千鈞之力朝著程濤狠狠地砸來。這一拳的威力驚人,所過之處,拳風竟將地麵的塵土都卷了起來,形成一片小小的塵霧,仿佛是這一拳威力的有形彰顯。


    程濤眼神一凜,深知這一拳的厲害,不敢有絲毫的硬接之意。他的身體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側身一閃,腳步輕盈得如同飛燕掠水,向左橫跨出一步。凱峰那勢大力沉的拳頭擦著他的耳邊呼嘯而過,帶起的勁風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刃,吹得程濤的發絲肆意飛揚,仿佛是在為這場激烈的交鋒伴舞。


    凱峰一擊未中,卻沒有絲毫的氣餒與停頓,借著這一拳的磅礴勢頭,左腿迅速而有力地抬起,如同一條鋼鞭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一個高鞭腿朝著程濤的頭部迅猛地橫掃而去。程濤見狀,不敢大意,連忙下蹲身體,如同一隻敏捷的猴子,同時雙臂迅速交叉向上格擋。“砰”的一聲悶響,凱峰的腿重重地踢在了程濤的手臂上,這股力量如同洶湧的海浪撞擊在礁石上,程濤隻覺雙臂一陣發麻,仿佛有千萬根鋼針瞬間刺入,但他緊咬牙關,強忍著疼痛,雙眼之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趁著凱峰落地還未站穩之際,程濤的身體如彈簧般迅速起身,右拳帶著他的滿腔鬥誌,直直地朝著凱峰的腹部猛擊而去。凱峰畢竟也是身經百戰,反應極為敏捷,立刻用左臂擋下這一拳,同時右拳毫不留情地朝著程濤的胸口反擊過去,拳風呼呼作響,仿佛要將程濤擊飛出去。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拳腳相交之處,勁氣四溢,一時間竟難分高下。凱峰久攻不下,心中的煩躁之意如同春日裏瘋長的野草,漸漸蔓延開來。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嘲諷之色,大聲說道:“弱就多練,你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我的,我看你不如早點投降,還能省點力氣!”這話語如同尖銳的刺,直直地紮進程濤的心中,刺激得他心中求勝的火焰愈發旺盛,熊熊燃燒起來,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


    又一番激烈得如同狂風暴雨般的交鋒後,程濤和凱峰竟同時使用著相同的招式,雙方毫不退縮,拳對拳,腿對腿,每一次的碰撞都發出沉悶而震撼人心的聲響,仿佛是戰場上的金戈交鳴。程濤漸漸地感覺身體有些吃不消了,凱峰的每一次攻擊都像是重錘砸在他的身上,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越來越劇烈。終於,程濤被凱峰的一記重拳打得連連後退,腳步踉蹌不穩,仿佛是在狂風巨浪中漂泊的孤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就在這時,程濤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被門派嚴令禁止的招式,那招式如同一道邪惡的誘惑之光,在他的眼前閃爍。盡管他的心底深處清楚地知道這是不可為的行為,一旦使用,必將帶來嚴重的後果。但在這如惡魔般的勝負欲的驅使下,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迷離,理智的防線開始出現裂痕。最終,他還是決定冒險一試,那一瞬間,仿佛有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低語:“隻要贏了,一切都值得。”


    程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在他的胸腔中回蕩,仿佛是在積聚著最後的力量。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而決絕,如同夜空中閃爍的寒星。緊接著,他雙腳猛地發力,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凱峰疾射而去,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同時,他的雙手如同靈動的蛇,快速而精準地舞動著,在空中結出一個奇異而神秘的手印。刹那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他這股強大而詭異的氣勢所牽動,發出隱隱的呼嘯之聲,仿佛是在為即將到來的災難哭泣。凱峰察覺到了這股危險的氣息,臉上露出一絲驚愕之色,雙眼瞬間瞪大,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已經來不及躲避這如死神鐮刀般的攻擊。


    程濤將全身的力量毫無保留地匯聚於右掌,那右掌仿佛是吸收了天地之精華,變得黝黑而深邃,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然後,他猛地推出右掌,一道黑色的勁氣如狂龍出海,張牙舞爪地直逼凱峰。這道勁氣所過之處,空間都仿佛被扭曲,周圍的光線都變得黯淡下來。凱峰匆忙之中,隻能用雙臂交叉抵擋,然而這股力量太過強大,如同洶湧澎湃的洪水衝破了脆弱的堤壩,直接衝破了他的防禦,重重地擊中了他的腿部。


    “啊!”隨著凱峰的一聲慘叫,那聲音劃破了比武場的寂靜,仿佛是一道淒厲的悲歌。比武場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凱峰痛苦的呻吟聲在空氣中回蕩,那聲音如同是詛咒,縈繞在每個人的耳邊,久久不散。程濤站在原地,望著受傷的凱峰,心中的得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與後悔,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仿佛是在質問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


    比賽的勝負已定,年少的師傅站在台上,望著受傷的凱峰師弟,心中的得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與後悔。他贏了比賽,卻也失去了同門情誼,更讓凱峰師弟落下終身殘疾,從此行動不便,大好的前程也因此斷送。


    台下的師兄弟們先是一陣驚愕的沉默,隨後便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些目光猶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師傅的心口。他隻覺得自己仿佛墜入了冰窖之中,渾身發冷,滿心都是愧疚與自責。


    慌亂之中,師傅逃離了人群,躲在了道觀一處偏僻的角落裏。他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凱峰師弟平日裏的笑容和他們一起修煉、玩耍的場景,而如今,這一切都因為自己的過錯而破碎。他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痛恨自己的爭強好勝,責備自己的衝動魯莽。若是當時能夠沉穩一些,控製住內心的欲望,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凱峰師弟依舊能夠在這道觀之中快樂地修煉,他們的情誼也不會支離破碎。那角落裏的少年,在悔恨的深淵中痛苦地掙紮,不知該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自己釀下的大錯。


    比武場上的混亂剛剛平息,程濤望著受傷倒地的凱峰師兄,心中滿是驚恐與懊悔,呆立當場不知所措。其他師兄弟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人匆忙跑去告知師長,有人圍在凱峰身邊查看傷勢,一時間,場中一片嘈雜。


    幾位年長些的師兄弟心急如焚,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當下便決定一同前往道觀深處尋找祖師爺。他們腳步匆匆,麵色凝重,穿行在道觀的回廊與殿宇之間。一路上,靜謐的道觀仿佛也被這緊張的氣氛所籠罩,平日裏熟悉的景物此時都顯得格外壓抑。


    終於,他們來到了祖師爺清修的靜室前。靜室的門緊閉著,一位師兄上前,恭敬地抬手輕叩門扉,輕聲說道:“祖師爺,弟子有事求見。”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既擔憂凱峰師兄的傷勢,又害怕祖師爺的責罰。


    片刻後,室內傳來祖師爺沉穩而威嚴的聲音:“進來吧。”幾位師兄弟互相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門。


    室內光線昏暗,檀香的煙霧繚繞彌漫,祖師爺端坐在蒲團之上,目光如炬地看著他們。師兄弟們趕忙跪地行禮,將比武場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報給祖師爺。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不安,詳細地描述著程濤如何使用禁招,凱峰師兄受傷的慘狀,以及場中眾人的驚愕反應。


    祖師爺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神色愈發陰沉,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住,指節泛白。待師兄弟們說完,祖師爺緩緩閉上雙眼,沉默良久,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許久之後,祖師爺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嚴厲:“這逆徒,竟敢違抗門規,使用禁招傷人,當真是膽大妄為!”話語中帶著無盡的憤怒與失望,在這寂靜的靜室中回蕩,讓師兄弟們都不禁心頭一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祖師爺站起身來,長袖一揮,說道:“帶我去看看。”師兄弟們連忙起身,在前麵引路,向著比武場走去。祖師爺的步伐沉重而堅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師兄弟們的心尖上,他們知道,一場嚴懲即將降臨,而這一切,都將成為道觀中難以磨滅的傷痛記憶……


    祖師爺趕到比武場時,程濤已被叫回了比賽場地,望著受傷的凱峰,眼神空洞而無助。周圍的師兄弟見到祖師爺前來,紛紛恭敬地退到一旁,低下頭,不敢言語。


    祖師爺走到凱峰身邊,蹲下身子查看他的傷勢。隻見凱峰臉色蒼白,冷汗如雨下,腿部的傷口處鮮血淋漓,染紅了大片衣衫,那觸目驚心的紅色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悲劇的慘烈。祖師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便被嚴肅與憤怒所取代。他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目光如電般射向程濤。


    “程濤,你可知錯?”祖師爺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在比武場中回蕩,讓每個人都心生敬畏。程濤猛地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聲音顫抖地說道:“祖師爺,弟子知錯了,弟子被豬油蒙了心,求祖師爺責罰。”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塵土之中,砸出一個個小坑,仿佛是他內心悔恨的印記。


    祖師爺冷哼一聲:“你這孽障,門規森嚴,禁用之招豈容你隨意施展?如今你犯下大錯,傷害同門,這罪過你擔當得起嗎?”程濤隻是不停地磕頭,額頭很快便紅腫起來,卻不敢有絲毫停歇。


    “從即日起,將程濤逐步師門!”祖師爺嚴厲地說道。


    祖師爺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程濤的心頭,他的身體猛地一僵,臉上滿是絕望與難以置信。周圍的師兄弟們也都麵露驚愕之色,盡管他們對程濤的行為感到憤怒,但聽到“逐出師門”這四個字,心中還是不禁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程濤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來為自己辯解,但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望著祖師爺那冷峻的麵容,他知道,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程濤猛地回過神來,他開始拚命地磕頭,額頭重重地撞擊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一下、兩下……很快,他的額頭便紅腫起來,破皮的地方滲出了絲絲血跡,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依舊沒有絲毫停歇。每一次磕頭,他都希望能夠得到祖師爺的一絲憐憫,能夠減輕自己的罪孽,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


    祖師爺卻絲毫不為所動,他轉過身去,背對著程濤,冷冷地說道:“即日起,你便不再是我門中人,走吧,永遠不要再回來。”說完,祖師爺長袖一揮,大步離開了比武場,留下程濤獨自一人跪在那裏,周圍是師兄弟們複雜的目光。


    程濤緩緩抬起頭,望著祖師爺離去的背影,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後悔自己當初的衝動與魯莽,如今卻落得個被逐出師門的下場。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從此將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親手造成的。


    許久之後,程濤才掙紮著站起身來。他的雙腿發軟,身形搖晃了幾下才勉強站穩。他環顧四周,看著那些曾經一起修煉、一起生活的師兄弟們,如今卻都與他形同陌路。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孤獨感,仿佛自己是這世間的棄兒。


    最後,程濤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道觀。他的背影顯得那麽落寞與淒涼,每走一步,都仿佛帶著無盡的痛苦與不舍。而這一天,也成為了他人生中永遠無法忘懷的轉折點,讓他從此踏上了一條充滿荊棘與磨難的道路……


    而小六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既為師傅年少時的過錯感到惋惜,也從這場悲劇中明白了衝動的惡果。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汲取教訓,在自己的修行之路上堅守正道,不被情緒左右,不讓類似的悲劇在自己身上重演。


    此時,食魄鬼卻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它那虛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對於這些人間的悲歡離合,它似乎早已司空見慣,隻是偶爾飄到小六身邊,低聲說道:“這就是人性的弱點,你們這些凡人啊,總是被欲望和情緒蒙蔽雙眼,做出不可挽回的錯事。”小六沒有理會食魄鬼的嘲諷,他的目光依舊緊緊地盯著師傅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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