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是第八天。隨著最後一絲丹藥的藥效在體內淡出,風雲羽緩緩結束了冥想,從深度修煉的狀態中蘇醒過來。


    最初幾日,他還時常為火焰護罩的生成不穩定而苦惱,有時甚至無法準確控製其形狀與強度,這無疑給修煉進程帶來了不小的障礙。


    如今,當他再度嚐試激發這一式術法時,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自然。


    域氣在他的指揮下,沿著預定的路徑快速流轉,瞬間在外圍凝結成了一層致密的火焰屏障。


    這層護罩不僅外觀上更加圓潤,而且在強度方麵也有了質的飛躍,即使遭遇強力的衝擊,也能保持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穩固。


    並且,現在的風雲羽還能夠輕鬆地在瞬息之間完成護罩的構建,甚至可以在移動的過程中無縫切換,確保無論處於何種戰鬥情境下,都能第一時間獲得必要的保護。


    同時這焰護罩強度,是與使用者自身相關,使用者越強,護盾所能抵擋的傷害就越高。


    與環炎護身注重靜態防禦不同,炎舞九天強調的是動態中的進攻與閃避,要求修士能在高速移動中精確控製域氣,形成環繞自身的火焰旋風。


    風雲羽此前所習得的兩門基礎身法,雖然在日常中表現尚可,但輔以炎舞九天使用時,明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單純依靠這兩套基礎身法,很難滿足新術法的需求,尤其是在需要同時駕馭三種元素(域氣、火焰與身法)的情況下,協調性和精準度成為了橫亙在他麵前的巨大鴻溝。


    炎舞九天的威力與靈動性確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但也同樣暴露出了一個難以回避的問題。


    作為一位二重天境界的修士,風雲羽體內的域氣儲備顯然不足以為這項高消耗的術法提供持久的支持。


    即便是在最佳狀態下,他也隻能勉強維持該術法短暫的運行,一旦超出這個閾值,就會感到體內空虛乏力,域氣迅速枯竭,整個人猶如被抽走了力量一般,無法再次施展出任何強有力的招式。


    這個問題,對於任何處在低階修為的修士來說,都是一個普遍存在的瓶頸。


    在修道界,域氣被視為修士的根本,它的多少直接決定了一個人所能發揮的力量大小及持久程度。


    好在這樣的困境並不會持續太久,在修士的成長道路上,常靜天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是對域氣掌控能力的質變。


    殤血源自於長期修煉過程中對域氣的轉化。


    殤血越濃稠,意味著修士對域氣的掌控越精細,所能調動的能量也就越龐大。


    進入常靜天之後,修士體內殤血的凝結量會大幅度增加,這不僅僅體現在殤血本身的質量上,更反映在其存儲域氣和自主生產域氣的能力上。


    具體而言,常靜天修士的體內,殤血就像是一座小型的能源站,能夠在修士活動或戰鬥時,源源不斷地供應域氣,確保各項術法的順利施展。


    這種能力的提升,極大地緩解了風雲羽當前麵臨的問題。


    風雲羽踏入前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顯然是剛剛打掃過的痕跡。


    他四下張望,卻沒有看到渡光陰和含煙的身影,隻見到小丫頭翠翠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間。


    她手裏拿著抹布,仔細擦拭著每一件家具,動作麻利專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風雲羽輕聲問道:“翠翠,今天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在家?”


    翠翠聞聲抬頭,見到風雲羽,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啊!少爺,你終於出來了呀。”


    她放下手中的活計,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光陰哥哥說要出門一趟,順便準備些過年的東西。他交代我好好看家,把家裏收拾幹淨迎接新的一年。然後就帶著姐姐出門去了。”


    盡管翠翠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依然樂觀地忙碌著家務,但風雲羽卻無法忽略那種被遺忘的感覺。


    他暗自歎了口氣,心中不禁埋怨起渡光陰來,在這種日子裏,居然隻顧帶著含煙出門,將翠翠丟在家裏,未免有些自私和不負責任。


    罵了一會後,風雲羽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轉而將更多的關心放在了翠翠身上。


    “翠翠,別忙了。今天我們一起去城裏逛逛,給你買些新衣服。”風雲羽溫柔地招呼道。


    翠翠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抬頭看向風雲羽,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不安。


    “可是,少爺,您是修士,身份尊貴。我隻是個侍女,怎麽能勞煩您陪我去逛街買衣裳呢?況且,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她低下了頭,聲音越來越小,生怕自己的要求會給風雲羽帶來麻煩或是不便。


    風雲羽眼中流露出柔情。“沒有什麽不妥之處。這裏是我的宅子,你是這個家中的一份子,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溫和,“再說了,我雖然是修士,但也同樣是人,有情感,有關懷。”


    翠翠深吸一口氣,輕聲答道:“少爺,真的可以嗎?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逛街,去買新衣服嗎?我不怕別人怎麽看,我隻怕給您添麻煩。”


    風雲羽笑了,那笑容裏充滿了包容,“翠翠,你不會給我添任何麻煩,倒不如說,在這整個王城內,都不會有令我害怕的麻煩。”


    風雲羽站起身,向翠翠伸出手,“走吧。”


    翠翠凝視著風雲羽的手,她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放入了風雲羽的掌心。


    風雲羽握住翠翠的手,感覺到了她輕微顫抖的指尖,


    “放鬆心情,這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隨後,風雲羽帶領翠翠走出了府邸,迎接著外邊世界的喧囂與繁華。


    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各樣的商鋪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叫賣聲此起彼伏。


    風雲羽帶著翠翠穿梭於人群中,時而駐足於某家小店前,仔細挑選著合乎翠翠身型和喜好的衣物。


    每當翠翠試穿一件新衣,風雲羽總會在第一時間給出讚美和建議,他的眼光獨到,總能挑出最適合翠翠的款式。


    繼續漫步街頭時,翠翠的心情變得輕鬆了許多。她開始主動與風雲羽交談,分享自己的想法和願望,而風雲羽則耐心傾聽,偶爾插話。


    “翠翠,你的家在哪裏?”風雲羽隨口問道,其實他早就知道答案,但還是想聽聽翠翠怎麽說。


    翠翠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憂傷,“少爺,我沒有父母,是村裏的老人一手帶大的。後來,為了減輕村子的負擔,他們把我賣到了那裏麵。最開始那段時間我很害怕,但好在我又遇到了含煙姐姐……”


    風雲羽緩步止駐,目光柔和。“翠翠,除去這個稱呼,你還曾有過其他的名字嗎?”


    翠翠聞言,眉宇間掠過一抹淡淡的哀愁,她垂首沉默良久,才以幾乎細若蚊蚋的聲音回答:“不曾有過,少爺。翠翠便是我唯一的標識,是含煙姐姐賜予的。”她的語氣雖輕,卻難掩那份隱匿於心底的失落與無奈。


    風雲羽的目光落在翠翠的側臉,“翠翠,你願不願意叫我一聲哥哥,從此我們以兄妹相稱?”


    翠翠抬起頭,望向風雲羽,眼中閃動著,那是感動,是震驚,也是向往。


    名字的背後,不僅僅是身份的轉變,最重要的,是一種歸屬感的獲得。


    然而,翠翠的內心卻是五味雜陳。


    她深知自己的出身,她的過去像一道無形的牆,阻礙著她完全敞開胸懷接受這一切。


    她害怕自己的身份會給風雲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擔心有一天這一切都將如夢幻泡影,轉瞬即逝。


    因此,盡管心中激動萬分,翠翠仍然保持著一份謹慎與克製,不敢輕易地去擁抱那份看似唾手可得的幸福。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翠翠終於拋開了內心的顧慮,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以從未有過的堅定口吻說道:“……哥哥。”


    簡單的兩個字,卻如同咒語,瞬間解開了她心中的枷鎖,釋放出積蓄已久的希望與自由。


    從那一刻起,她不再是單純的侍女和無名無姓的旁觀者。


    風雲羽麵對翠翠,嘴角輕輕上揚,一抹溫潤的笑意悄然綻放,那笑中滿載著深刻的理解與無言的鼓舞。


    然而,就在轉身的刹那,風雲羽的臉龐又迅速恢複了平素的冷靜與疏離。


    在原本的計劃中,他是打算讓渡光陰全權接手將來自己在王朝的一切事務,以便自己能全力投入修行。


    但可惜的是,渡光陰的表現實在難以讓人放心,這迫使風雲羽不得不重新調整策略。


    相比之下,翠翠則更加聽從與順從,這是源於她對“家人”概念的深切依戀。


    “親情”,這個字眼成為了連接他與翠翠之間的重要紐帶。


    通過展現“真心”,風雲羽得以在翠翠心中建立起堅實的信任基礎。


    而這種基於情感的聯係,比起純粹的功能性需求,顯得更為穩固與持久。


    自然,使用起來也比渡光陰要更加的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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