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首領的“我……”字拖得老長,卻遲遲沒有下文。


    他眉頭緊鎖,來回踱步,像一隻困獸。


    我心急如焚,顧不得禮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語氣近乎哀求:“首領,求您了!他快要不行了!隻有聖地的水晶蘭才能救他!”


    我的手微微顫抖,指尖冰涼。


    我能感覺到首領手臂肌肉的緊繃,他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探險隊新成員微弱的呼吸聲。


    “首領,”部落智者打破了沉默,他拄著拐杖,向前走了一步,“您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們的獵隊被困在山穀裏,是這位年輕人冒著生命危險把他們救出來的嗎?他還教會了我們新的狩獵技巧,讓我們部落的獵物收獲增加了不少。”


    首領停下了腳步,看向躺在擔架上的探險隊新成員,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當然記得,那次山穀崩塌,要不是這個年輕人,他的族人恐怕凶多吉少。


    部落智者的話像一顆石子,在他的心中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可是,聖地是部落的禁地,除了祭司,任何人不得進入,這是祖先的規矩。”首領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無奈。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忍不住反駁,“如果眼睜睜地看著一條生命流逝,那又算什麽?”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部落首領沉默了,他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夕陽西下,天邊燃燒著一片火紅的雲霞,像極了聖地入口處常年不滅的火焰。


    良久,他終於開口,語氣沉重:“我……”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個人,最終落在了劉隊長身上。


    “我……”他再次重複,似乎有什麽話難以啟齒。


    劉隊長向前一步,神色堅定……


    劉隊長向前一步,神色堅定地說:“首領,我們理解聖地的重要性,也尊重貴部落的傳統。如果冒犯了祖先的規矩,我們願意付出代價。我們探險隊攜帶了一些珍貴的物資,或許可以作為交換,換取進入聖地的機會。”


    首領的眉頭依舊緊鎖,他沉吟片刻,說道:“這些物資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我擔心的是,一旦破壞了規矩,會引發祖先的憤怒,給部落帶來災難。”


    探險隊裏開始出現爭執的聲音。


    “隊長,我們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他就真的沒救了!”一個年輕的隊員情緒激動地說道。


    “可是,如果強行闖入聖地,會激怒部落的人,到時候我們怎麽辦?”另一個隊員擔憂地反駁。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嗎?我們是一個團隊,要共進退!”


    “共進退也要理智!如果和部落發生衝突,我們都會有危險!”


    我看著他們爭論,心亂如麻。一邊是奄奄一息的同伴,一邊是部落的禁忌和可能的危險,我該如何選擇?


    我緊緊地咬著嘴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放棄!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首領一聲歎息:“唉……這真是個兩難的抉擇啊……”


    他抬頭看向天空,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躺在擔架上的探險隊新成員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他……他似乎要醒了!


    我猛地衝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指冰涼,卻真實地在我的手中動了動。


    我心頭一震,一股狂喜湧上心頭。


    “他醒了!他醒了!”我激動地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探險隊新成員身上。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神迷茫地環顧四周,虛弱地吐出幾個字:“水……水……”


    “水!快拿水來!”劉隊長立刻吩咐道。


    我扶起他的頭,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他喝了幾口水後,意識似乎清醒了一些,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微微一笑,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謝謝……”


    看到他還有意識,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我知道,現在必須盡快拿到水晶才能救他。


    “首領,”我堅定地說,“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獨自進入聖地尋找水晶。”


    我的話一出,立刻引起了部落勇士們的強烈反對。他們紛紛拔出武器,將我團團圍住,眼中充滿了敵意。


    “你這是對我們部落的嚴重冒犯!”一個勇士怒吼道。


    “聖地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任何外來者都不得踏入!”另一個勇士也大聲嗬斥。


    我毫不畏懼地與他們對視,語氣堅決:“我知道聖地的重要性,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同伴死去!如果你們不願意讓我們進入聖地,那就讓我一個人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探險隊新成員的情況突然惡化。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微弱,臉色也更加蒼白,仿佛隨時都會停止呼吸。


    “隊長……我……我……”他艱難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卻無力地垂了下去。


    我心如刀絞,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不行,我不能再等了!


    我猛地推開擋在我麵前的勇士,朝著聖地的方向跑去。


    “攔住她!”首領大喝一聲。


    幾個勇士立刻追了上來,眼看就要抓住我…… 突然,部落首領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顫抖:“等等……”


    部落首領的聲音讓我猛地停住腳步,我回頭,看到他臉上布滿糾結,目光複雜地落在我的身上,又落在奄奄一息的新成員身上。


    部落勇士們也停下了追捕,氣氛一時凝滯。


    “聖地事關重大,”首領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我一人無法做主。必須召集部落大會,由全體族人共同決定。”


    部落大會…… 我的心沉了下去。這意味著,我們還要繼續等待,而新成員的生命,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劉隊長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安慰道:“閻曉,我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隻能聽天由命。”


    我咬著嘴唇,緊緊握住新成員的手,他的手越來越冷,我的心也越來越涼。


    部落智者拄著拐杖走到首領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從智者凝重的表情來看,事情並不樂觀。


    很快,部落的廣場上燃起了熊熊篝火,部落成員們陸續聚集過來,他們神情肅穆,氣氛莊嚴而壓抑。


    首領站在高台上,向族人們講述了我們的遭遇和請求。


    我的目光緊緊盯著每一個部落成員的臉,希望能從他們的眼神中讀出一絲希望。


    有的麵露同情,有的則充滿了敵意,更多的,是猶豫和遲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新成員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我感覺自己的心髒也快要停止跳動了。


    終於,首領宣布開始投票。


    每一個部落成員都拿著一塊石頭,白色的代表同意,黑色的代表反對。


    他們依次走到石壇前,將手中的石頭投入壇中。


    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石壇,每一塊石頭的落下,都像重錘一樣敲擊著我的心髒。


    白色的石頭越來越多,黑色的石頭也越來越多,我的心也隨著石頭的數量起起伏伏,仿佛置身於驚濤駭浪之中。


    最後一塊石頭落下…… 首領開始計數。


    “同意……”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百二十三票。”


    “反對……”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


    “一百二十二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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