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接了他的話:“像女主,男主一般都有貴人相助,不會這麽憋屈。”


    “那也行,聽說現在的女頻文女強男更強,不管怎麽樣我都能直接躺平了。”


    “你還真是看得開。”於淮序說罷,起身回了房間。


    “你不洗澡嗎?正好是熱水。”


    “我等等再洗。”


    於淮序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帶著悶悶的不清晰的噪音,周文揚有些聽不真切。


    他估計是助聽器快沒電了,摘下來充上電,放在了一旁,又開始準備第二天的食材了。


    周文揚將先前浸泡在清水中的黃豆拿出,放入豆漿機中榨成豆漿。


    榨好的豆漿中帶著淡淡的豆腥味,周文揚把紗布蓋在不鏽鋼盆上,將豆漿連帶豆渣一起倒進去過濾。


    隨後將過濾好的豆漿倒入鍋中,用文火慢慢煮沸,不停地用勺子攪動,防止豆漿糊底。


    待豆漿煮好後,他把不鏽鋼桶洗幹淨,在裏麵加了些內脂水,將豆漿全部倒了進去,輕輕攪拌,然後靜置在一旁。


    於淮序收拾好,聽著外麵丁玲桄榔的聲音,拿著睡衣和浴巾打開了門。


    周文揚根本沒注意到他出來,還在忙著自己的事。


    於淮序心更亂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自己竟然會對一個人產生憐憫心。


    或許是從小過得順風順水,讓他從來都不把任何事當成事。


    而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人,卻帶著他有聽障的身體,以及他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一個小小的助聽器,充滿熱忱地出現在自己麵前,成為了自己的朋友。


    這時於淮序才發現。


    原來苦難離自己這麽近。


    原來真的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縈繞在於淮序身邊。


    他關上浴室門,感到眼睛一陣溫熱,隨後是濕潤的感覺,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觸碰自己的臉頰。


    指尖傳來的潮濕感讓他愣了一下,他抬頭盯著天花板看了半晌,才意識到,是自己的臉上的淚水。


    周文揚早在洗完澡的時候就把浴室的水擦幹淨了。


    “我有這麽愛哭嗎......?”他低聲自問,看著指尖的眼淚在重力的作用下流向手心,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


    ——


    大學新生入學後的第一件事,除了與室友打好關係,就是參加新生聯歡會。


    是學生自主舉辦的,參不參加都是自願。


    但大多數為了人脈都會選擇去湊湊熱鬧。


    於淮序就是個例子。


    他站在飯店門口,依舊是熟悉的站位,熟悉的動作。


    “你倆還真是......如膠似漆啊?”


    “季林不在,我得照顧她,你不喜歡的話,我倆就離開。”


    於淮序搖了搖頭,反正每次林清衍的借口都非常有理有據。


    沈忱探出頭來,茶裏茶氣地說道:“我不打擾你們太久,等季林回來了我就走。”


    “不用。”於淮序心想這姑娘茶起來真是不分敵我,“反正沒人介意,有也不敢說,而且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看起來很討厭你嗎?”


    沈忱一愣,下意識回道:“看不出來,但是我總被人莫名其妙討厭,萬一你也這樣呢?”


    “我不討厭你,也不會討厭你。”


    於淮序本就對乖巧的孩子有好感,而且自從林清衍和沈忱在一起後開朗了許多,要是放在以前這種聚會他一定不會來的。


    所以於淮序對於兩個人膩在一起他也並不在意,反正林清衍能越來越好就是好事。


    有於淮序這句話,沈忱也懶得跟他客氣了,拿出手機繼續看自己的小說,由林清衍牽著她往裏走。


    林清衍看著她一分眼神都不肯分給其他地方,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小說看,忍不住打斷她:“有這麽好看嗎?”


    “還行吧。”


    最近女頻文鋪天蓋地的追妻火葬場類型小說,其實說來說去套路都一樣,但耐不住開頭實在吸睛。


    “主要是想看看結局女主是怎麽打臉渣男的,不過結局都不太盡人意。”沈忱幽幽地歎了口氣,至今看到的內容都沒有她喜歡的爽點。


    於淮序率先進了包間,看到其他人正聊得熱火朝天,也加入了進去。


    “誒,一會兒要不要去酒吧玩?好不容易成年了,暑假一直在學車都沒機會去。”


    “別了別了,那地方太吵,要不去清吧?”


    “這附近還有清吧?我都不知道。”


    “有啊,就西營路那家。”


    聽到熟悉的名字,還在低頭幹飯的沈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輕輕拽了拽林清衍的衣袖。


    林清衍明白她的意思,他跟著沈忱去過那裏,也知道那是季林工作的地方。


    於淮序本想拒絕他們,但林清衍卻說了一句:“去吧。”


    “哈?”


    “季林在那兒。”


    於淮序看了看林清衍,又看了看沈忱,妥協道:“行吧行吧。”


    林清衍知道於淮序不願意去那些地方,便說道:“他們讓你喝酒的話,我替你擋。”


    於淮序搖了搖頭:“不用,我不想喝沒人能逼我。”


    這一晚上的氛圍都還算和諧,直到有人提起了周文揚。


    “你們知道大二有個患聽障的學長嗎?成績還不錯那個,留著長頭發,長得像個女孩子一樣。”


    這句話觸到了於淮序的關鍵詞,他隻是稍稍打聽,就發現,周文揚的事被人傳遍了學校。


    出眾的長相讓他走在哪,哪裏就是焦點。


    “知道知道,我剛入學的時候還管他叫學姐來著,聽說他爸家暴被他給反殺了。”


    不知誰傳了一句“家暴會遺傳,那個學長也會有暴力傾向”。


    一句話讓曾經的校園交際花地位一落千丈,被人詬病。


    “這算防衛過當嗎?”


    “他沒被抓,應該不算吧?”


    周文揚正在家整理東西,就發現於淮序的鑰匙落在桌子上。


    “你在哪?”他給於淮序發去消息。


    “清吧,他們說要來見世麵。”


    於淮序回複完周文揚後,抬頭聽他們繼續說著。


    “我聽說家暴會遺傳的,平時看著衣冠楚楚,一想到他背地裏這麽暴力就感覺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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