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哥，”雙紅叫了他一聲。
春平問：“你怎麽來了？”
雙紅把插在上衣口袋裏的手掏出來，拿出一個小玻璃罐子遞給他：“你媽媽讓我帶過來的，剁魚塊，她怕你吃不慣。”
春平臉一紅，接過來說：“這裏的飯菜比學校食堂強多了，……你不會是光為送這個跑一趟吧？”
雙紅說：“我是來找吳老師的。”
“哦，找他有什麽事？”
“聽說鎮小學招代課老師，我爸爸叫我來問問他。”
其實是她自己想來問的，但不好意思這麽跟春平說。
“問他？他當校長了？”
“你看你，兩耳不聽窗外事，他調到教育組了，當組長，管校長。”
“哦，連升好幾級啊，吳老師真有能力。”
“還不是書教得好。”
春平說：“你不怕他啊？”
他這話是話裏有話，雙紅臉兒一紅，說：“大白天來找他，怕什麽呀？”
雙紅想調到鎮上來，其實是為了跟春平在一起，當然她不好意思跟春平說明白。
聊了會兒天，春平覺得老站在院子大門口不太妥，就騙雙紅說：“我這會兒有點事要忙，你先去找吳光明吧，等我有空回灣了再去找你玩。”
雙紅有點失望，微笑著說：“那你先忙去吧，我這就走。”
春平回到大樓上，給書記鎮長們打開水時看見雙紅小小的身影在西河街上慢慢走著，心裏有點過不得，他憑直覺，雙紅肯定還有話跟他說。
“春平！”中午春平推著輛鎮裏給他配的飛鴿牌自行車剛從下麵的管理區辦完事回來，一進大院子門就聽見有人喊他，一看，是吳光明。
春平看見吳光明來了，有點緊張，說：“吳老師，你怎麽過來了？”
吳光明咧嘴一笑：“我調到鎮教育組來了，你怎麽在這裏啊夥計？”
春平說：“那恭喜吳老師啊。我在辦公室做通訊員。”
“好啊！通訊員也不錯，好好搞，能搞出名堂來的。”吳光明拍拍春平的肩膀勉勵道。
春平有點慚愧，畢竟通訊員其實就是個跑腿送信打電話的角色。
“吳老師我沒考好，那一陣腦殼硬是疼得不行啊。”
“考上又能麽樣？現在大學生成堆，通訊員搞得好轉了正就是鎮幹部了，兄弟好好幹啊。”吳光明伸手拍拍春平的肩膀，臉笑得像根麻花。
以前春平看見吳光明就像老鼠見了貓，現在竟然跟他稱兄道弟了，春平想起讀書時那麽尊敬老師是件很滑稽的事情。
這時吳光明手機響了，從腰間掏出來邊接邊說：“好的好的，我看到時有空沒得，我再叫個朋友。”
放下電話對春平說：“肖波打電話叫我下午到老街那邊的小桃園餐館吃夜飯，說是有人請客，你去不去？媽的這小子一天到晚都有姑娘圍著打轉哦。”
見吳老師這麽不把自己當外人，春平笑笑說：“聽您的。”
“好，那到時候見。”
吳光明拍拍他的肩膀去了四樓的鎮宣傳辦。
下了班春平趕到老街那邊的小桃園一看，坐在肖波旁邊的是雙紅。
春平有點奇怪，問雙紅：“搞了半天是你請客啊？”
雙紅說：“還不是為調動的事想麻煩下吳老師。”
肖波拍著桌子說：“什麽調動，說這個就庸俗了吳老師你說是不是？我們這純粹是師生聚會啊，聚在一起不容易。”
吳光明點頭說：“是啊是啊，不容易。”
肖波舉起杯敬吳光明的酒，還說：“吳老師，你是我們幾個的老師，現在當上組長了。要跟我們幫忙啊。”
吳光明說：“沒得問題，雙紅的事就是我老吳的事兒。”
春平說：“還是吳老師對我們好。”
肖波又舉杯望著春平：“夥計，恭喜的話就不多說了，兄弟夥的，今天我們倆個多敬吳組長兩杯。”
春平笑：“聽你的。”
“怎麽，你們是想合謀把我搞醉啊？”
春平說：“我們隻想吳老師喝好，不喝倒。”
這些話當然都是違心之語，但在這種場合，不講這些還能說什麽呢。當了幾天通訊員的春平也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雙紅臉紅得像蘋果，兩眼含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酒桌是男人的世界。
吳光明指了下肖波說：“要說官，這裏麵還是肖波的官大，財辦的幹事，過幾天就可以考個副科級了。”
肖波笑：“吳哥，你說得也太容易了點吧？”
吳光明說：“你有個在組織部搞副部長的舅舅，你以為蠻難啊，手到擒來的事。”
肖波隻笑不說話，顯然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春平說：“現官不如現管，吳老師，雙紅的事你要放在心上哦。”
吳光明說：“這次名單捏在宣傳委員老陳手裏，我就隻一個小教育組組長，你們不要把我的能力想得太高了，雙紅，你爸爸不是跟吳書記熟得很嗎？還找我啊？”
雙紅說：“我不想找他，吳老師，你說我夠不夠格？”
吳光明說：“教學方麵還得多積累，你年紀輕，這隻是個時間問題。”
肖波說：“肖紅你要多跟吳老師學啊，吳老師是教育專家。”
春平笑：“哥子你說錯了，吳老師是專家中的專家。”
吳光明聽了這話，很高興，說：“說這些做什麽，當了組長，事一忙，都荒了。”
雙紅白嫩光潔的臉上，嘴唇桔瓣一樣新鮮紅嫩，春平看在眼裏，心裏想，雙紅其實並不比汪玲差，美中不足的是隻是個代課老師，唉。
雙紅紅著臉舉起杯子對吳光明說：“如果真的能調到鎮上來，要多謝吳老師哦。”
吳光明說：“放心，我會跟你想點辦法的。”
四個人東扯西拉，這餐飯一直吃到晚上10點多，吃得差不多了，雙紅上了個衛生間回來說：
“不好意思吳老師，我要回去了。”
吳光明摸出手機說：“那我送送你吧，我跟你叫個小巴，我小舅子開小巴。”
雙紅說：“不用了吳老師，我叫個麻木算了。”
吳光明站起來，嚴肅地說：“那怎麽行？這兩天很不安全，有一個流氓團夥，害了好幾個女孩子了，還都是初中學生。”
聽吳光明這麽說，肖波朝春平眨眨眼，想笑。
春平說：“雙紅你先走吧，我來結帳。”
他是想還雙紅一個人情。
雙紅說：“賬我剛才已經結了，你晚上很忙吧？”
春平問：“你怎麽來了？”
雙紅把插在上衣口袋裏的手掏出來，拿出一個小玻璃罐子遞給他：“你媽媽讓我帶過來的，剁魚塊，她怕你吃不慣。”
春平臉一紅，接過來說：“這裏的飯菜比學校食堂強多了，……你不會是光為送這個跑一趟吧？”
雙紅說：“我是來找吳老師的。”
“哦，找他有什麽事？”
“聽說鎮小學招代課老師，我爸爸叫我來問問他。”
其實是她自己想來問的，但不好意思這麽跟春平說。
“問他？他當校長了？”
“你看你，兩耳不聽窗外事，他調到教育組了，當組長，管校長。”
“哦，連升好幾級啊，吳老師真有能力。”
“還不是書教得好。”
春平說：“你不怕他啊？”
他這話是話裏有話，雙紅臉兒一紅，說：“大白天來找他，怕什麽呀？”
雙紅想調到鎮上來，其實是為了跟春平在一起，當然她不好意思跟春平說明白。
聊了會兒天，春平覺得老站在院子大門口不太妥，就騙雙紅說：“我這會兒有點事要忙，你先去找吳光明吧，等我有空回灣了再去找你玩。”
雙紅有點失望，微笑著說：“那你先忙去吧，我這就走。”
春平回到大樓上，給書記鎮長們打開水時看見雙紅小小的身影在西河街上慢慢走著，心裏有點過不得，他憑直覺，雙紅肯定還有話跟他說。
“春平！”中午春平推著輛鎮裏給他配的飛鴿牌自行車剛從下麵的管理區辦完事回來，一進大院子門就聽見有人喊他，一看，是吳光明。
春平看見吳光明來了，有點緊張，說：“吳老師，你怎麽過來了？”
吳光明咧嘴一笑：“我調到鎮教育組來了，你怎麽在這裏啊夥計？”
春平說：“那恭喜吳老師啊。我在辦公室做通訊員。”
“好啊！通訊員也不錯，好好搞，能搞出名堂來的。”吳光明拍拍春平的肩膀勉勵道。
春平有點慚愧，畢竟通訊員其實就是個跑腿送信打電話的角色。
“吳老師我沒考好，那一陣腦殼硬是疼得不行啊。”
“考上又能麽樣？現在大學生成堆，通訊員搞得好轉了正就是鎮幹部了，兄弟好好幹啊。”吳光明伸手拍拍春平的肩膀，臉笑得像根麻花。
以前春平看見吳光明就像老鼠見了貓，現在竟然跟他稱兄道弟了，春平想起讀書時那麽尊敬老師是件很滑稽的事情。
這時吳光明手機響了，從腰間掏出來邊接邊說：“好的好的，我看到時有空沒得，我再叫個朋友。”
放下電話對春平說：“肖波打電話叫我下午到老街那邊的小桃園餐館吃夜飯，說是有人請客，你去不去？媽的這小子一天到晚都有姑娘圍著打轉哦。”
見吳老師這麽不把自己當外人，春平笑笑說：“聽您的。”
“好，那到時候見。”
吳光明拍拍他的肩膀去了四樓的鎮宣傳辦。
下了班春平趕到老街那邊的小桃園一看，坐在肖波旁邊的是雙紅。
春平有點奇怪，問雙紅：“搞了半天是你請客啊？”
雙紅說：“還不是為調動的事想麻煩下吳老師。”
肖波拍著桌子說：“什麽調動，說這個就庸俗了吳老師你說是不是？我們這純粹是師生聚會啊，聚在一起不容易。”
吳光明點頭說：“是啊是啊，不容易。”
肖波舉起杯敬吳光明的酒，還說：“吳老師，你是我們幾個的老師，現在當上組長了。要跟我們幫忙啊。”
吳光明說：“沒得問題，雙紅的事就是我老吳的事兒。”
春平說：“還是吳老師對我們好。”
肖波又舉杯望著春平：“夥計，恭喜的話就不多說了，兄弟夥的，今天我們倆個多敬吳組長兩杯。”
春平笑：“聽你的。”
“怎麽，你們是想合謀把我搞醉啊？”
春平說：“我們隻想吳老師喝好，不喝倒。”
這些話當然都是違心之語，但在這種場合，不講這些還能說什麽呢。當了幾天通訊員的春平也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雙紅臉紅得像蘋果，兩眼含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酒桌是男人的世界。
吳光明指了下肖波說：“要說官，這裏麵還是肖波的官大，財辦的幹事，過幾天就可以考個副科級了。”
肖波笑：“吳哥，你說得也太容易了點吧？”
吳光明說：“你有個在組織部搞副部長的舅舅，你以為蠻難啊，手到擒來的事。”
肖波隻笑不說話，顯然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春平說：“現官不如現管，吳老師，雙紅的事你要放在心上哦。”
吳光明說：“這次名單捏在宣傳委員老陳手裏，我就隻一個小教育組組長，你們不要把我的能力想得太高了，雙紅，你爸爸不是跟吳書記熟得很嗎？還找我啊？”
雙紅說：“我不想找他，吳老師，你說我夠不夠格？”
吳光明說：“教學方麵還得多積累，你年紀輕，這隻是個時間問題。”
肖波說：“肖紅你要多跟吳老師學啊，吳老師是教育專家。”
春平笑：“哥子你說錯了，吳老師是專家中的專家。”
吳光明聽了這話，很高興，說：“說這些做什麽，當了組長，事一忙，都荒了。”
雙紅白嫩光潔的臉上，嘴唇桔瓣一樣新鮮紅嫩，春平看在眼裏，心裏想，雙紅其實並不比汪玲差，美中不足的是隻是個代課老師，唉。
雙紅紅著臉舉起杯子對吳光明說：“如果真的能調到鎮上來，要多謝吳老師哦。”
吳光明說：“放心，我會跟你想點辦法的。”
四個人東扯西拉，這餐飯一直吃到晚上10點多，吃得差不多了，雙紅上了個衛生間回來說：
“不好意思吳老師，我要回去了。”
吳光明摸出手機說：“那我送送你吧，我跟你叫個小巴，我小舅子開小巴。”
雙紅說：“不用了吳老師，我叫個麻木算了。”
吳光明站起來，嚴肅地說：“那怎麽行？這兩天很不安全，有一個流氓團夥，害了好幾個女孩子了，還都是初中學生。”
聽吳光明這麽說，肖波朝春平眨眨眼，想笑。
春平說：“雙紅你先走吧，我來結帳。”
他是想還雙紅一個人情。
雙紅說：“賬我剛才已經結了，你晚上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