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坐公交也挺好的,走路少,還能夠在公交上追逐夕陽。我不在乎浪費時間,時間對我來說本來就沒有意義。再多都是浪費。


    可是我最厭惡拿時間用來等人。我太焦慮了,太討厭沒有結果的東西了。


    我是一個摯愛夕陽的人,夢想是擁有明天的夕陽。


    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總覺得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失去。一切都會變得無可挽回。


    哪怕隻是簽個字都會害怕就抓進去。差點忘了,我現在正在做的另外一項事,更有可能被抓進去。既天不怕地不怕,又畏畏縮縮。


    一直有很強烈的受害者人格。總覺得所有人都是來害我的。對人性的黑暗深惡痛絕,卻又不得不麵對。經曆了越來越多的人性的黑暗麵,經曆了因為相信所造成的無法挽回的後果,覺得一個人簡簡單單的活著,活到不能活了為止,是一件最重要的事。


    清晨總是在夢魘中醒來,費盡了力氣去掙紮。好不容易費力睜開的眼睛又極容易回到夢魘裏。我害怕回到夢魘裏。我想著要不還是醒來吧


    蕭雨的奶奶過世了,蕭雨打電話來問我的八字。我聽到他奶奶過世的訊息,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們已經離婚了,憑什麽要我的生辰八字?所以我隨口回的一句是“關我什麽事?”。就像他隻顧著騙我的錢,從來不顧我的死活一樣。欠了好幾十萬貸款,從來沒想著還一分錢。


    如果我還有他微信,我大概會說:你問我生辰八字幹什麽?你問你女朋友的去呀,你要是不敢大大方方的等你女朋友回去祭拜我看不起你。你以為你奶奶怎麽死的,還不是被你這種人害死的,氣死的?我上次回去你奶奶跟我說,讓我留下來多待兩天,我連回話都不想回。她這輩子最應該後悔的事情是領養了你這個害人精。


    但是幸好我上次還是忍住了,沒有去質問這樣一位老人家為什麽非要領養一個這樣的害人精。就像我媽媽說的,剛開始領養的時候也不知道。


    我最終還是忍不住用小號加了他的微信。發完了上麵那段話,然後拉黑刪掉。有一種莫名的解氣感。


    後來的阿蕊如何了呢?練了一身秘術,染了一身病,然後瘋了。徹底對整個男性群體祛魅。


    昨晚夢見我跟阿警結婚了,還是在談戀愛還是什麽。反正當時確定了關係。我記得我從廣州接他回來,甚至好像連坐票或者臥鋪都沒有買到,反正在車上待的非常的艱難。還記得好像是那種老式的車廂,車到了下一個站,我坐在車廂的末尾,車門開了,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烈的風,透過車門可以看到很多焦急的等待上車的人,他們正看上車門,準備踩著長長的梯子上來。我狠狠的抓住自己的鐵皮凳子,生怕風一不小心就把我吹下去了,也生怕這好不容易搶到的座位被人搶了去。


    而他坐在了別的更好的位置,絲毫沒有顧及我,甚至沒有買到票,也沒有告訴我會在幾點鍾下車,於是我一直焦急的搜索。


    我最怕的不是苦難,最怕的是苦難是別人帶來的。如果我自己沒有買到票,我過不上自己想要的人生,我停在了我自己這個階級,我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我因為跟他在一起,變得更差,變得階級更低。甚至變得不得不承受更多的痛苦,變得不得不需要擔心他搬磚會不會生病會不會受傷,變得不得不擔心我們的孩子以後會怎麽樣?要用更多的努力才能爬出最末的階級。我不認為我承受那些痛苦是有意義的,一旦開始承受痛苦,就會有更多的苦難向我席卷而來。他不會覺得他有問題,甚至就會謾罵我,甚至會出軌。我無法賭他的人品,畢竟他曾經對我惡語相向。他甚至覺得給我那一點點錢是不值得的,那我以後還要用自己所有的錢養這個最差的家。我想想這些,我就覺得後怕。


    如果以前有人說他喜歡我要跟我結婚,我會覺得感恩涕零,而現在我隻會覺得很恐怖。那種他要將我捆綁一生的恐懼。 我對婚姻的恐懼就像一個好不容易離開牢籠的人,卻不得不再進一遍牢籠,把所有的酷刑再體驗很多次直到徹底死亡。


    我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病毒的傳播比我想象的來的要快一些。究竟是如何來的?我是無法知道的。也許從年初那場尿路感染開始?又或者要更早一些?我隻知道結果已經開始惡化了。


    時常還是會對資本家的嘴臉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都是唯利是圖,從來不顧別人的死活。


    商家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上級可能為了拿更多的回扣給我們推薦了一家什麽都沒得賣的超市。


    我從一家醫院被罵被質疑了之後,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非要跟他們解釋那些。總之我真的覺得很惡心。然後又不得不進了,那家有錢的超市。不得不麵對他們家什麽都沒有的情況,硬著頭皮買了幾個雞蛋。在一堆萎蔫的胡蘿卜中間選了兩個稍微可能能吃的。費盡心機挑了15塊錢。


    然後又硬著頭皮去旁邊的快遞點拿了幾個跟工作有關的包裹。扛了一路回來一直在很後悔為什麽不直接開車去,畢竟手都快要痛死了。回到家之後就感覺手廢掉了。


    本來想著去取另外一個快遞,朋友也答應做完理療之後幫忙,但是結果下起了大雨,她可能連自己都無法無暇顧及了,根本就幫我取不了快遞。沒取到那個快遞就影響了我發放物資。下雨也影響了我帶他們去看場地。甚至連拿擴音器的心情都沒有,整個人心裏亂糟糟的,事情也辦得亂糟糟的。


    前幾天還在非常興奮的選歌,結果本來以為確定在周日晚上的,還知會了旁邊的朋友。結果忽略了另外一個朋友,周三要去工作。本來以為他會來的,可能她更多的忙於去準備他的工作吧。但是我真的挺不喜歡別人一開始不說清楚的,我習慣於如果我不去,我就提前說清楚,好讓別人做決定,不喜歡吞吞吐吐,可能跟我在北方待過幾年有關係吧。所以興高采烈的跟朋友聯係,時間的結果就是推遲了。雖然錢不是我出,但是被一再推遲的心情就挺不好的。


    反正就是感覺所有的都不順,之前答應的事情無一例外都放了鴿子。


    我會有一段時間厭惡與所有人溝通。畢竟人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不願意回複的消息,不願意給的回應,我厭惡那種無止境的沉默,厭惡一切變故。我甚至會想自己去買個電動車算了,或者自己去唱歌或者之類的,幹什麽都可以算了。就像今天,我本來也可以自己走路去把那個快遞拿回來的,但是我累了,我太累了,隻想擺爛。


    我的眼睛依舊跟瞎了沒什麽區別,我時常會感覺我一個人活在黑暗裏,看不到一團光。我苦苦的強撐著活下去。生怕別人一直在挑我的錯誤。


    工作中我總是沉不住氣,總是討厭等待。不理解領導的意思。


    幫我治病的人隻是沉迷於睡我,他甚至都不願意帶區區100多塊錢的藥來睡我,隻想用藥方就睡到我。當然我也隻能靠他救我了。我活著已經如此艱難了。


    \"如果我們變得更糟了呢?\"


    沉迷於不該沉迷的,為了生存,變成了自己最不想變成的。


    害怕被過去的朋友愛人發現現在的自己墜落成了什麽鬼樣子。


    可惜我們已經沒有機會變成什麽更好的大人。其實也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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