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幾位有何貴幹?”郎求明對於他們的目的很是懷疑。


    天穹寨多數人對荊魚幾人都不假辭色,隻有程克力、秦遠風和郎求明還算客氣,願意給他們一個好臉色。


    荊魚倒也不囉嗦,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今日我們前來,隻為一事與貴寨商討,那便是——”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明:“招納天穹寨,借助天穹之威重創高句麗!”


    此言一出,堂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驚呆了。郎求明用審視的目光在荊魚身上來回打量,手中的八卦盤被摩挲得發出輕微的聲響,他卻久久沒有說話。


    秦遠風眼神深邃,目光如炬地盯著荊魚身後的聞舟,心中暗自琢磨著這究竟是誰出的主意——他們的真實意圖是迫使他們屈服,還是真的打算進攻高句麗?


    程克力聽聞此言,內心不禁湧起一陣衝動。高句麗那些惡賊,他早已渴望與之一戰!然而,此刻無人表態,他隻能強忍著內心的激蕩。


    終於,郎求明打破了沉默,冷冷地質問:“攻打高句麗?荊將軍,您有這個權力嗎?”


    荊魚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


    “哼!荊將軍真是好大的口氣啊!未經皇帝許可,擅自對鄰國用兵,那可是死罪!”


    羅影作為曾經的武將之子,對此類事情自然了解得清楚。


    聞舟卻是接過話茬,一臉嚴肅地說道:“大夏與高句麗的戰事一直未停歇,我們權當是去救援的就好!況且……”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郎求明和秦遠風。


    “隻要天穹寨投降,讓你們成功招納,你便立刻上書陳情?”郎求明直接點出聞舟接下來的話。


    聞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


    郎求明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聞舟:“閣下好打算!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閣下便是安恭郡公的兒子聞舟聞世子吧?”


    聞舟坦然承認:“你猜的不錯。”


    秦遠風心中暗自感歎這兩人的精明。他轉頭看向郎求明,冷笑著說:“看起來真是好一樁買賣!”


    “哎呀!有什麽不好呢?我們不是很早之前就想攻打高勾麗了嘛?”程克力從高處走下來,拍了拍荊魚的肩膀,滿臉笑容地說:“荊將軍啊!我認為你這個想法特別好!高句麗那些畜生啊!早就該狠狠的教訓一番了!”


    羅影心中暗自歎息,這大力真是個麻煩製造者!


    郎求明也在暗中歎息,他們的主公啊!真是讓人無語!說得好聽點是對人友善,善於結交朋友;說得難聽點就是沒有心眼,毫無防備之心!


    秦遠風甚至想要親自上前把人拉回來。


    \"主公!\"


    然而,程克力卻擺擺手,表示不以為然:\"哎呀!你們總是把人想得過於複雜!荊將軍可是個好人啊!她關押我的那兩天,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一點傷都沒有讓我受!而且,當他與秦小妹對戰時,也從未傷害過她,對吧?\"


    \"程寨主過獎了!\"


    \"誒~哪裏的話!\"程克力笑得十分爽朗,接著他悄悄地湊近荊魚,低聲說道:\"如果你們真想攻打高句麗,可以叫上我哦!\"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天穹寨的其他人卻是滿心疑慮,憂心忡忡了。


    “寨主同意我們的請求了?”荊魚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看向程克力。


    程克力卻湊近荊魚,臉上露出沮喪和無奈的神情,壓低聲音說:“我同意沒有用啊!軍師不同意,誰也沒辦法啊!”


    荊魚和聞舟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他們同時拱手對郎求明道:“郎軍師,我明白您一定是擔心天穹寨所有將士的安危。我可以向您保證,所有的將士都會被全部納編入隊,並給予他們大夏士兵應有的待遇!”


    說完,荊魚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隻是……還請將李源和胡老大交由我處置!”


    她原本並不打算討要這兩個人,是因為她想親自抓住他們,以此為姑娘報仇,但現在情況有變,她不得不改變策略。


    郎求明沉默了片刻,然後仔細地打量起荊魚來,似乎在思考她說的話是否真實可信。


    “荊將軍好不講道理!我們還未曾同意,就要來討我們的兄弟?”


    荊魚聞聲看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男子站在那裏,深秋時節,他竟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外麵套著一件褙子,顯得十分涼爽。這個男子的頭發樣式明顯不同於漢族人,看起來充滿了異域風情。


    荊魚連忙拱手說道:“鮮於將軍,請恕我無禮,隻是這兩人曾經與我有過仇怨,而且他們實在不配留在貴寨!貴寨如同清風明月一般高潔,對待百姓猶如親子般親切,但這兩個人實在不是什麽好人!”


    接著,荊魚詳細地講述了他們在青陽山上的所作所為,這些話讓在場的眾人都感到震驚和憤怒。


    羅影皺起眉頭問道:“你怎麽能確定他們就是你要找的人呢?”


    羅影先前就想問,隻是當時著急帶大力回來,這件事便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可他們的確是從青陽山上下來的啊!”程克力重重歎氣。


    雖說之前荊魚有說過他們曾經綁架過她,但是他不敢相信,與自己稱兄道弟好幾年的人會是這樣的人。


    今日荊魚將他們在青陽山上的所作所為全都告知,程克力不禁情緒低落。


    “我曾問他們是否認識我師兄,他們說了很多細微的事情,可見他們在青陽山地位並不低。”


    郎求明知道,荊魚不曾說謊,或者說她根本沒有必要說謊。


    她先前未曾提出,應是想自己抓回去,而眼下想要招納他們,這才提起這兩人來。


    “羅將軍不如將兩人喊出來讓我認認?”


    羅影正想讓人出去將人帶過來,不巧,外麵一陣響動,從門外進來一胖一瘦的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小批的隊伍。


    隨著他們進來,大門也緩緩的關上了。


    “不必了!”


    這聲音在荊魚的夢中響了很多遍,嘔啞嘲哳,難聽到撥弄著荊魚的三叉神經,讓她頭皮發麻。


    “真的是你們!”


    荊魚眼眶通紅,漂亮的眸子裏墜滿了怨恨和殺意,她緊緊的咬著下嘴唇,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荊魚覺得有些可惜,為了表示和談的誠意,她特意沒帶望月,不然此刻望月的刀刃早已劃破了李源的喉嚨。


    在他們進門時,聞舟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荊魚。


    他知道,她一定會氣血翻湧;他也知道,她一定會砍下兩人的頭顱。


    隻是他還是擔心她,擔心她的情緒,擔心她的安危。


    “原來是你這個小娘皮啊!”


    李源還是當初那個惡毒眯眯眼,可荊魚不再是當年那個隻能躲在齊明舒背後的小姑娘了。


    如今的她,已經成為了一個強大而自信的將軍!


    顧宜之眼神不善地看著李源,心中暗自思忖著,就是這個人嗎?竟敢把我們的老大活埋?今天一定要讓他嚐嚐我這雙鐧的威力!


    他握緊了手中的雙鐧,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然而,就在他即將出手之際,荊魚攔住了他,她堅定地說:“我自己來!”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決心和自信。


    顧宜之隻好悻悻地收回武器,但他仍然心有不甘,小聲嘀咕道:“老大!回頭讓我踩兩腳啊!”


    程克力卻先大聲朗道:“李源!你這是做什麽?”他的語氣嚴肅而威嚴,充滿了對李源行為的質疑和不滿。


    胡老大連連冷笑,眼中滿是不屑與鄙夷,輕蔑地說道:“真是愚蠢至極!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就是要取代你!身為土匪卻毫無土匪的模樣,簡直是恥辱!今日就讓我來好好教導你,如何才是真正的土匪!”


    李源則冷笑著,眼神冷漠如冰,直勾勾地盯著程克力,雙手抱胸,笑得格外詭異。


    李源嘲諷道:“蠢貨!整天無所事事,什麽也不會幹,隻有他們這群才會將寨主之位拱手相讓!每天都需要別人幫忙處理事務,你真的以為我是出於好意嗎?”


    “我早已對你這個蠢貨感到厭煩無比!”


    程克力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一片赤誠竟會換來這樣的結果,他覺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人撕碎了(*?????)


    “動手!”


    隨著胡老大一聲令下,他那陰森可怖的笑聲在整個堂內回蕩。


    按理說,他們帶來的這群嘍囉實力應該不如秦遠風等人。


    遺憾的是,今日原本是一場議事,堂內眾人並未攜帶武器,而眼前這些人卻手持大刀,氣勢洶洶。


    顧宜之還未塞回去的雙鐧倒是派上了用場。


    “小娘皮,你倒是運氣好,那麽高的山崖摔下去冰天雪地的也沒凍死你?”


    荊魚眼神一凜,滿是殺意,冷言厲聲:“廢話少說,今日我就要為我家姑娘報仇!!”


    “哦?你說那位大小姐?她死了?難怪他爹火急火燎的攻上山!這倒是好,也算是全了當日我們的念想,給我二兄下去當媳婦兒了哈哈哈哈哈!”


    這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紮進荊魚的心髒,成功的激怒了荊魚,她憤恨的盯著李源。


    荊魚不再多言,赤手空拳的與李源開始較量,然而,李源突然揮起手中的大刀,向荊魚砍來。


    荊魚迅速側身躲避,但還是險些被刀砍到。眼看李源手裏的大刀就要抵上荊魚的肩膀,聞舟心髒一縮。


    好在被荊魚偏身躲過去。


    “荊將軍!”


    竟是郎求明扔了一把匕首過來,荊魚朝他點頭致謝,隨即握緊匕首再次向李源進攻。


    有了武器的荊魚顯然更加如魚得水。


    匕首雖然短小,可卻足夠鋒利,再加上荊魚矯健靈巧的身姿,很快就給李源造成了傷害。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李源拭了拭臉上的血跡,眼眸深沉,他本以為不過是個小賤人,不足為懼。


    不想,她竟如此厲害!


    他本能的去探尋胡老大的位置,可聞舟絆住了胡老大,緊緊糾纏著,半點脫不得身。


    要說作戰,李源是比不得荊魚的,耐力也不足的,很快就敗下陣來。


    李源不甘心,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敗了,還是個女人手裏。


    可荊魚不給他留任何機會了。


    她用李源的大刀將人釘在地上,半點都動不得,接著她一點一點的劃開李源的皮膚,她就那麽當著眾人的麵將李源剝皮拆骨。


    “啊——”


    這淒厲的聲音立刻傳滿整個大堂。


    好了,接下來就是胡老大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被吳涇壓住的胡老大,渾身的血色早就讓她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還記得嗎?你當時想活埋我們,不如今日,你自己來嚐嚐這感覺?”


    荊魚聲音雖輕,卻響徹了整個大堂,畢竟在剛剛剝皮拔骨之時,眾人便已經停了手噤了聲。


    “活埋就活埋!老子反正不虧!”


    “你倒是個硬骨頭!怎麽當年給逃了?”


    荊魚根本不想聽他的回答。


    “宜之,去弄盆沙土來。”荊魚命令道。


    “吳涇,弄盆水來。”


    兩人回來的很快,滿滿一大盆的沙土和水。


    程克力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覺得那個盆異常眼熟:“這不是我的洗腳盆嘛?”


    顧宜之一臉嫌棄地看著那盆,覺得自己的手不能要了:“你腳真大!”


    荊魚才不管這些,她毫不廢話,直接把胡老大的頭埋進沙土裏,然後迅速倒上水。


    良久,胡老大沒有任何反應,失去了生命跡象。


    雖說手段殘忍,但在場的人,要麽是與她同一戰線的自己人,要麽就是剛才險些喪命於敵人之手的天穹寨眾人,又有誰會去在意這些細節呢?感謝還來不及的!


    此時,隻見郎求明緩緩點頭:“荊將軍,你的要求我們同意了!”他的聲音堅定而果斷,仿佛已經做好了決定。


    聽到這話,荊魚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抹笑容,拱手道謝:“那便多謝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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