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涇帶著初初成立的陌刀隊日以繼夜的訓練,到底是軍中的佼佼者,無論是敏銳度還是接受度都要好的多,幾日下來小有成績。


    明期悠然自得地如同一個年邁的老大爺般,懶散地躺靠在旁邊,充當著監工的角色,嘴裏還不停地吆喝著:“你這一刀下去怎麽軟綿綿的?就跟沒吃飯似的!是不是得本王親自給你喂幾口飯,才能讓你有點力氣啊?!”


    被他這麽一訓斥,那位士兵頓時麵紅耳赤,仿佛一隻被煮熟的大蝦一般,羞愧難當地低下了頭。他再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打起精神來,全神貫注、勤勤懇懇地揮動著手中的大刀,每一次揮舞都用盡全身的力量。


    而此時的明期卻並未停止他的“點評”,隻見他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口中念念有詞:“瞧瞧這個人,揮刀的姿勢活脫脫像隻張牙舞爪的螃蟹;再看看那個人,簡直就是個笨拙的農夫在費力犁地嘛......”


    就這樣,他挨個審視過去,結果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能令他滿意。


    一直蹲在一旁默默觀察的顧宜之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我說王爺呀,依我看這些人表現得都挺不錯的呀?!”


    聽到這話,明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然後斜著眼瞥了顧宜之一眼,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哼,怪不得你到現在還隻是個小小的士卒呢!””


    顧宜之頓時臉青一陣紅一陣的,為自己辯解道:“我……那是藏拙!”


    “哼?!”明期才不信他呢,一個好吃懶做的家夥,他的話就當是放屁!呸呸!本王怎麽能如此粗俗!


    於是,明期狠狠的瞪了顧宜之一眼,那眼神又是不屑又是嫌棄鄙夷。


    顧宜之被他弄得羞紅,正想找借口逃離,恰逢楊禮來尋他:“顧小侯爺,今日陪我去集市逛一逛吧?”


    “好……”一個字還未出來,就被明期打斷了:“小楊公公好雅興啊!大敵當前,還有興致去逛街?”


    吳涇在楊禮出現的那一刻,眼神就不由自主的飄過來了,連手下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楊禮輕咳一聲:“長安王也在啊!”


    明期冷笑,裝!你再裝!你個老狐狸!楊禮這個人啊,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從小就不喜歡這個人。偏偏不知哪來的手段,攀上了楊青那個老東西,惹得舅父也對他另眼相看。


    “小楊公公的眼神不大好,我回去得和舅父說一聲了。”


    “長安王說笑了,奴才不過是想給陛下記下些邊疆的風土人情,以供陛下消遣。”楊禮笑語恭敬。


    可明期總是覺得他每句話都含刺:“那倒是不巧,今日本王請了顧小侯爺練兵,勞煩小楊公公另尋他人了。”


    顧宜之疑惑,這人剛剛還諷刺他來著,哪裏需要他練兵?


    “如此倒是不巧,是奴才打擾王爺了。”


    “知道就滾吧!”明期冷冷的下了逐客令,“瞧你這番來,士兵們都在瞧你了!”


    說完,明期向下掃視,士兵們立刻揮起大刀!


    “是。”


    顧宜之:“王爺不喜歡小楊公公?”


    楊禮已經走遠了,明期再次躺在搖椅上,合上眼瞼,從鼻子裏發出一個“嗯”的聲音。


    “奇也怪哉!王爺好像很少討厭一個人。”顧宜之搖頭晃腦的。


    “關你何事?”明期沒好氣的說道。


    顧宜之摸摸鼻子聳聳肩:“好吧。”


    又聽明期說道:“你也去練!回頭還是個小兵,靖寧侯怕是要氣死!”


    顧宜之剛想反駁,就瞧見明期睜開的眼睛裏裏滿是威脅。


    好好好!你厲害!我打不過你!你厲害!你是王爺!你是大哥!!


    這邊陌刀隊如火如荼,荊魚這方也尋到了一個動手的機會。


    荊魚觀望幾日,發現額日古最近每隔兩日就不在自己的營帳裏,也不知大半夜的去哪兒了,這倒是極好的一個動手的機會。


    這天深夜,營地裏的守衛剛完成一輪交接,這才堪堪有一個時辰,一個個的便忍受不住困意,開始打盹。


    荊魚利索的換上一身匈奴小兵的衣裳,偷偷摸摸的像一隻夜行貓一樣,還在營地裏稍稍地多繞了一小截路,避免有人發現這個“小兵”是從自己的營帳裏出去的。


    荊魚悄悄摸進了額日古的營帳,真的沒有人!心下驚喜,可也不敢亂翻亂動額日古的東西,以防被發現,隻能小心翼翼得搜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沒有!!


    怎麽會沒有?!


    額日古會把那麽重要的東西放到哪裏去呢?


    荊魚絞盡腦汁不得明白,可又不敢耽擱時間,又悄悄的溜了回去。


    這條路同來時不太一樣,不知走到了誰的營帳前,裏麵傳來引人深思的聲音。


    荊魚覺得有些耳熟,似是那日篝火會以後的聲音。


    荊魚並不知這是什麽聲音,隻是越聽越耳熱,加快步伐就要離開。


    隻是不巧,一陣清風徐徐而來,吹起那帳子的一個小角。


    荊魚驚訝極了,目瞪口呆,難以回神。


    她知道那是什麽聲了……


    也知道是誰發出來的了……


    那日蘇覺得難堪極了,他本以為自那日以後,額日古不會再……


    可他當晚就不知發什麽神經,衝進他的帳子就是一陣討伐,嘴裏還說這些不知所雲的話。


    他沒有見過那樣的額日古……


    後來,他多次拒絕不成,反倒被用迷藥。


    那日夜裏,額日古捧著他的臉,深情又狠厲:“呼度,你的這一輩子,隻屬於我……”


    今日,又被荊魚瞧見了。


    那日蘇忍不住去拉拉被子,卻被額日古壓住了手腕,喘息著:“別……我想看著……”


    好在,風停了。


    隔絕了那道驚異的眼神,也隔絕了他的不堪……


    額日古並沒有發現她……


    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去想,荊魚這麽大半夜的跑出來幹嘛?


    刺殺?還是找東西?


    找什麽呢?


    匈奴有什麽重要的呢?


    那日蘇側頭瞟見地上額日古衣服中透出一個小角的羊皮卷。


    哦,我知道了。蛇騰陣的陣防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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