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聞舟這才悶悶地說:“我沒有生氣。”


    荊魚覺得聞舟有些奇怪,可她又看不出哪裏奇怪,隻覺得聞舟的情緒很低沉。


    還不等荊魚問他,聞舟自己就抬起了頭恢複了往常的模樣:“今日不講學,今日考你謀論。”


    荊魚看他沒事,也就放下心來:“好啊!”


    “你認為,那日蘇在你燒了糧草以後會有什麽行動?”


    荊魚語塞:“惱羞成怒?領兵突襲?”


    聞舟卻是搖頭:“知己知彼,看來你並未完全了解那日蘇,那日蘇是一個狂妄自滿的人,但是他並不蠢。你燒了糧草,這些日子他都沒攻過來,為什麽?”


    荊魚皺眉思考:“或許他認為我們是走投無路了?想耗盡我們?”


    “然後呢?”


    “他或許還沒發現我們已經將周圍的糧草全都購空,若是發現了必定氣急敗壞!”


    聞舟點頭:“嗯,那他會如何做?”


    “一則去搶老百姓,二則來搶我們。”


    “好,可有對敵之策?”


    “有!”荊魚困心衡慮。


    “哦?”


    荊魚在聞舟帳裏待了好些時辰,天黑了才回了自己的帳子。


    公羊婧守在帳子裏有些著急,雖說就在營內,可怎得這麽晚了還沒回來。


    荊魚一進門就瞧見公羊婧坐立不安的。


    “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還說呢,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荊魚看她著急,連忙解釋:“就是去公子那兒學習去了,講的多了些,就晚了。”


    公羊婧這才舒下心來:“嚇死我了,我今兒下午回來,瞧見你不在,還怕你又去……”


    “怎麽會呢,我答應了公子不再魯莽行事的。”


    公羊婧嗔了她一眼:“公子公子,你淨聽他的話。”


    荊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轉移話題:“你今天做什麽去了?”


    說到這個,公羊婧大大的歎了一口氣:“害!這不是出來挺長時間了嘛,回去看看我師傅他老人家。”


    “你還有師父啊?”荊魚好奇。


    “當然有啊,我師父可是能人義士,就沒有他治不好的病!”談起自己的師父,公羊婧異常驕傲。


    “這麽厲害 ?!何不請你師父也到軍中來?”荊魚兩眼放光,如若這般我們豈不是如虎添翼?


    誰料,公羊婧卻垂下頭,語氣悲慟:“別想了,他已經逝世了。我今日是去祭拜他的。”


    荊魚此時想縫上自己的嘴:“對不起,阿婧。我……”


    “無事,人這一生,總得來這麽一遭。”公羊婧此時顯得有些消沉,“好了,我們睡覺吧。”


    荊魚隻好點點頭:“嗯好。”


    日升月落,又是一日。


    那日荊魚燒了匈奴的糧草,那日蘇原以為,是大夏的糧草已盡,想來個同歸於盡。他還想拖上他們幾日,好讓他們嚐嚐彈盡糧絕的滋味,不想這幾日派人去采購糧草,卻空空如也,打聽之下才知道大夏的軍營早就將周圍所有的儲備糧草全都拿下了。


    “簡直是欺人太甚!!我說呢他們怎麽會就此善罷甘休,原是在此處憋著壞呢!!好啊,我倒要看看!”那日蘇隻覺胸膛處有火在燒,十分灼熱,像是噴發出來的火焰一般。


    但他又無奈極了,瞧瞧他手下的三員大將,一個被斬下頭顱,一個被砍斷臂膀,此刻宛如一個廢物一般。另一個呢,第一場就輸了。


    “一群廢物!”那日蘇此刻完全沒有往日的瀟灑姿態,似是一個發狂的野獸。


    “小王爺息怒!”底下的人紛紛跪了下來,他們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那日蘇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糧草,否則我們不用敵人來攻,自己就先餓死了。”


    “可是,附近的糧草都被大夏拿走了,我們要去哪裏找糧草呢?”一個將領問道。


    那日蘇眼神變得陰沉:“那就去搶!不是都說我們野蠻嘛?那就讓他們瞧瞧,什麽是野蠻人的做法!”


    “可是將軍,大夏軍隊實力強大,我們恐怕不是對手啊......”奈勒說道。


    “奈勒!你是被他們打怕了嘛?!膽小鬼!”那日蘇罵道,“事到如今,隻能放手一搏了。你們立刻派出探子,尋找大夏運糧隊的蹤跡,一旦發現,就帶人去搶奪!”


    “是!”眾將領命下去,


    奈勒覺得此事不妥,既然大夏軍隊敢燒他們的糧草,又怎麽會想不到他們後續會做出的行動呢。可此刻那日蘇正在氣頭上,怕是聽不進去。


    可惜了,那日蘇派出去的探子注定是無功而返。


    就如奈勒所想的,聞舟早就料到了,自是不會給他們有機可趁,可是留個縫子還是可以的。


    多倫率著一支小隊四處搜尋了好幾日,終於在一處偏僻的小路上發現了大夏押運糧草的小隊。


    “將軍!那不是……”小兵興奮極了,他恨不得趴在那幾輛車上,好好的慰藉自己的肚子。


    多倫伸手攔住了他:“等等,再等等。”


    那小兵咽咽口水,忍耐著。


    多倫跟了一路,總算找到了下手的機會,那押運的將士似是有些疲倦,居然躺在一旁休息起來,都不曾留個看守的。


    多倫心下激動,觀察了好一會兒,才悄摸溜出去。多倫一聲令下,士兵們迅速衝上前去,然而,正當他們以為即將成功之時,四周突然殺出大批士兵。


    為首的兩人,儼然是聞舟和荊魚兩人。


    “瞧,抓到一條小魚。”


    荊魚瞥他:“公子可以換一個形容詞。”


    聞舟覺得略微可惜:“好吧。不過呢,也是不枉我們這兩日的守株待兔。”


    “卑鄙!”


    多倫率領的小隊陷入包圍,他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心中懊悔不已,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返回營地,將實情告知小王爺。


    “阿魚,我瞧著他似乎想逃走啊!”聞舟挑眉道。


    “嘖,逃不走了。”說罷,望月在手中打了個轉,像是在說今日吃什麽一般,雲淡風輕。


    多倫記得這個女人,蒙克亞就是死於她手,奈勒的臂膀也是因為她!所以,她並不是說大話,他是真的走不了了。


    多倫轉身帶著小將士們向著包圍圈外衝去,然而,剛跑出沒幾步,就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隻見刀尖從自己胸前透出。


    多倫口中溢出鮮血,身子緩緩倒地。


    荊魚冷漠地看著多倫,抽出望月,還在他的衣服上擦拭幹淨血跡。


    “解決了。”荊魚向聞舟稟報。


    聞舟點了點頭,示意士兵們收拾戰場。


    “這次算是給匈奴一個教訓。”聞舟看著遠處的匈奴營地,“不過,他們肯定不會罷休,我們還得小心應對。”


    “是!”荊魚恭敬地答道。


    兩人帶著隊伍押送著糧草、帶著俘虜返回了大夏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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