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的大雪向來都是這般蠻橫無理,毫無征兆地說來便來。


    僅僅一個夜晚過去,那積雪竟然已經能夠沒過人的腳踝,放眼望去,一片銀裝素裹,宛如童話世界一般美麗而寒冷。


    寒風凜冽,冰冷刺骨,但那些英勇無畏的將士們依然堅守崗位,踩著厚厚的積雪進行操練。每一步落下,都會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呻吟。


    身披厚重披風的於秋風站在高處,目光凝重地俯瞰著下方正在訓練的士兵們。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因為荊魚帶回來糧草物資,恐怕這個寒冬對於士兵們來說將會異常艱難。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沉重的歎息從他口中傳出。


    聽到這聲歎息,一旁的郎求明好奇地問道:“元帥為何如此歎氣呢?”


    作為一名足智多謀的軍師,郎求明平日裏與於秋風相處融洽,而且相較於腦子簡單粗暴的程克力而言,他更喜歡和像於秋風這樣聰明人說話。


    隻見於秋風抬起手,隨意地摸了一下自己那張已經數日未曾好好打理過的胡子,然後滿臉嫌棄地用力甩了甩手,皺著眉頭說道:“軍師啊,我實在是在為探子的事情憂心忡忡啊!”


    郎求明聽後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撥動著手中的八卦盤,同時用另一隻手輕輕捋著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須,輕聲反問道:“元帥又何必為此事過於擔憂呢?”


    在於秋風看來,探子所獲取到的情報至關重要,直接關係到軍隊的戰略部署以及戰爭勝負,怎能不讓人重視?


    可是看郎求明此刻淡定從容的模樣,似乎並不覺得這件事情有多嚴重。


    “幕後之人究竟懷揣著何種心思,眼下暫且不去深究。然而,可以確定的是,像這般潛伏在暗處的探子恐怕絕非僅有一人。即便能夠成功揪出其中一個,那又能如何呢?無非就是打草驚蛇而已!”郎求明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似雲淡風輕地說道。


    於秋風聽後,心頭猛地一亮,如同撥雲見日般豁然開朗,但轉瞬之間,一絲憂慮卻又爬上了他的眉梢。


    “誠然,您所言極是。但難道真要對這些探子不聞不問、放任自流,任由他們肆意傳遞各種情報嗎?”於秋風緊皺眉頭,目光緊盯著郎求明,語氣中帶著些許急切與不安。


    郎求明聞言,不慌不忙地反問道:“那麽請問元帥大人,對此您可有什麽良策妙計?”


    被這一問,於秋風頓時語塞,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他不禁暗自懊惱,自己確實未曾想出應對之法。


    就在這時,一陣清冽而沉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敵人隱匿於黑暗之中,而我等則暴露在明麵之上。在此情形之下,采取冷處理的方式或許不失為一種明智之舉!”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聞舟正邁著穩健的步伐緩緩走來。他身姿挺拔如鬆,氣質清冷若雪,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於秋風見到來人,連忙拱手施禮道:“聞世子!不知此次前來,是否為我等帶來了什麽新的消息或指示?”


    聞舟搖了搖頭,目光掃過正在操練的士兵:“並無,隻是聽聞元帥在此處商討探子之事,特來湊個熱鬧。”


    郎求明微微眯眼,笑著看向聞舟:“世子殿下向來足智多謀,今日前來,想必心中已有計較。”


    聞舟負手而立:“冷處理自是不錯,但我們也可布下迷陣。”


    “迷陣?”於秋風疑惑道。


    聞舟上前幾步,指著操練場說道:“既然京中之人與高句麗勾結,那他們想看到的一定是我們的戰敗!我們可以佯裝一些假動作,讓那些探子看到。比如,故意安排部分士兵往某個方向運送糧草,而實際上真正的糧草卻在別處。”


    於秋風眼睛一亮,撫掌大笑:“妙哉!如此一來,敵人得到錯誤情報,必然有所行動,我們便可借機找出端倪。”


    郎求明也點了點頭,補充道:“隻要掌握他們的情報鏈,還可以讓士兵們時不時地傳出些似真似假的軍情,混淆視聽。”


    聞舟頷首表示讚同:“而且我們在軍中散播不同版本的計劃,每個版本都看似合理。那些探子急於將消息傳出去,必然不會仔細甄別真假,這樣就能誤導敵方的決策。”


    於秋風興奮地來回踱步:“就這麽辦!本帥現在就去安排。”說完便匆匆離去部署此事。


    郎求明看著於秋風的背影,轉頭對聞舟說道:“世子殿下此計甚好,希望能夠借此一舉破敵。”


    聞舟望著遠方,眼神堅定:“但願如此,如今局勢複雜,隻能步步為營了。”


    事情不緊不慢的進行著,隻可惜事與願違。


    那些探子謹慎的很,或許是背後之人叮囑過他們不要草率行事,時間不疾不徐的過去了大半月,才堪堪捕捉到了幾人風影。


    好在,郎求明叮囑過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在細細的觀察了幾日之後才下手抓住。


    京都。


    “廢物!!”


    “都是廢物!!”


    “不過一個女人!連這點小事都完不成!”


    司空翀將滾燙的熱茶扔在死士的身上,整個人如同炸了毛的猴子上躥下跳的。


    “阿耶,你消消氣!”


    司空澤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多言語。


    司空翀現在是逮著誰罵誰:“你也是個廢物!但凡你的功夫能在精進些,與高句麗對戰的就是你!!”


    司空澤囁嚅著嘴巴,卻又不敢多說什麽。


    司空翀發泄一番後,漸漸冷靜下來,他眯著眼沉思片刻後道:“再派一批死士過去,務必保證高句麗在此戰能勝!”


    “阿耶?”司空澤不是很明白。


    “隻有高句麗贏了,百姓才會對皇帝心生怨懟,我們複國才會更加容易!”司空翀隻覺得這個兒子蠢笨。


    “可荊魚一個女子……”


    “一個女子憑一人之力拿下一座城,你能小看她嘛?讓你去就去!”


    “是!”


    司空澤趕忙應下,心裏卻暗暗叫苦,這已經不是第一波死士了,對方防守嚴密,要成功談何容易。


    而軍營這邊,於秋風得到消息有人窺探軍情失敗被擒,心中暗喜。


    聞舟卻提醒道:“雖初戰告捷,但幕後之人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需要時刻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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