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容看著每天早出晚歸的荊魚,甚至回來時身上還有傷,甚是心疼。


    明明就還是個孩子,她十二歲的時候,整日在京都裏招貓逗狗的,儼然一個混世魔王,也就是這兩年長大了,才漸漸的安分下來。


    可荊魚這受的都是什麽苦啊!


    可每每當她觸及荊魚那雙清亮的眸子時,心尖顫了顫,終是沒有說出口那些勸誡的話。


    軍營裏都是男子,倒不好叫荊魚住在裏頭,索性聞暉每日也回家。


    荊魚今日回來時,聞容都要入睡了,乍然聽見門響,倒是驅散睡意。


    “芣苢,可是阿魚回來了?”聞容與荊魚已是很熟了,稱呼都親近了。


    “正是呢,姑娘。”


    “我去瞧瞧她吧。”


    芣苢拿了衣裳披在聞容的身上。


    荊魚此刻累得癱倒在床上,連根手指頭都是不願意動的,她向來不願意麻煩別人。原先她是丫鬟,是伺候別人的,怎的現在還要別人來伺候她呢?


    聞容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這副樣了。


    “阿魚?”


    不聽人回答,聞容有些擔心,走至跟前才發現這小妮子已經睡著了。


    又心疼又好氣,這會兒已然入夏了,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這妮子在軍營裏練了一天,這會子怕是要餿了,竟就這樣睡了。


    真真是將那些男子的壞習慣學了滿身!


    好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這樣睡不好,讓人抬了水,好不容易叫了起來


    這妮子倒是困得眼都睜不開了。


    荊魚稍稍抬了抬眼,嘴裏卻是委屈:“容阿姊,作甚啊?我好困啊!”


    聞容倒是不曾聽過荊魚這樣撒嬌,頓時一種驕傲油然而生。


    這可是她這幾月來辛勤勞動的結果。


    試問,如何將一個身心俱疲的人養的這般,定是要費些功力的。


    她都不曾對聞遂這般關切過,到底有個妹妹,與弟弟是不同的。


    聞容好笑的瞧著她,推推她的小腦袋:“作甚?我今日將你這隻小魚兒下鍋煮湯呢!”


    兩個粗使婢子扶著她進了浴桶,由采葛和芣苢動手幫她清理,好不快哉。


    荊魚在坐進浴桶的那一刹那,隻覺渾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來,身上對我疲累漸漸隨著水流的湧動慢慢散開,好不快意,舒服的隻想打盹呢。


    聞容瞧時刻關注著她,趕緊吩咐婢子:“扶好她的頭,莫載水去了!”


    可瞧呢,小腦袋再點幾下,就真的變一鍋魚湯了。


    荊魚被收拾的舒舒服服的終於是躺在了床上,睡的香甜,還咂吧咂吧小嘴。


    聞容這才能夠放心的回去睡覺了。


    荊魚進展很快,聞暉都要給她豎個大拇指呢。


    “阿魚,你莫不是那家武林世家對我遺孤吧?”聞暉笑著打趣,“瞧你這進展都要趕上繼仁了。”


    荊魚近日來見慣了聞暉莊重嚴肅的模樣,卻是不知曉聞暉這麽會誇人。


    她才學了不到一年,哪能就那麽快呢。


    “郡公爺謬讚了,我這比起繼仁阿兄來,差遠了。”


    聞暉哈哈大笑:“你倒不必謙虛,我今日帶了那把陌刀來,也尋著了相關的刀譜,你且練吧。”


    “是!”


    褚繼仁看到荊魚拿起那把陌刀,眼睛都直了。


    他當然知曉荊魚的力氣大,隻是不知她會選擇這樣的兵器,畢竟那刀都抵得上兩個她了。


    荊魚初來之時,營裏大兵嘲笑她一個女娃娃來軍營裏混什麽,不如回家喝奶。


    彼時荊魚才剛剛學起,還不足以與人打架,不過聞舟為她出了主意。


    很簡單,扳手腕就是。


    那大兵在她手裏竟是連半刻鍾都撐不下來,其他人不服,挨個兒來打臉,自此,再沒人對她有何微詞了。


    瞧瞧那小魚兒,拿起那陌刀就耍了起來,多得意啊,揮的虎虎生風呢。


    營裏上下倒是沒人使陌刀,隻能荊魚自己跟著刀譜琢磨了。


    聞舟今日又被押來幫他老子處理軍務了。


    荊魚倒是沒有舞她的望月刀了。


    將士很少給自己的武器取名字的,指不定哪天在戰場上就沒了,武林中人倒是有。


    也不知荊魚是不是被聞舟教的多了,取個名字也文縐縐的,倒是不配這刀的霸氣。


    今日營中開展了比試。所有的將士都聚在前麵的演武場呢。


    聞舟一來瞧的就是這副熱鬧的模樣。


    眾將士都在呐喊壯威。


    原來啊,是荊魚這小妮子。


    你瞧她那對手似座山,將她襯的愈發嬌小玲瓏。


    一聲哨響,雙方開始動手了。


    那大個子作戰經驗豐富,開場便朝著荊魚揮著拳頭去了,荊魚一個閃身,躲得很是漂亮。


    幾個回合下來,那大個子竟是半點便宜都占不到,有些惱怒,正要將荊魚踹下去呢,卻被小魚兒抓著腳,一把摔了出去。


    下麵的人喊的更是歡實了。


    又是幾人上台,竟是都討不到便宜,一個個的這下倒是不喊了,隻覺輸給了女子,覺得丟人呢!


    聞舟嗤笑一聲進了帳。


    小妮子倒是厲害,原是個武學天才啊!


    荊魚此番也下了場,也是要留些臉麵的,不然她怕那些人將她吃了,何況她也累了。


    轉身也進了帳子。


    聞暉開心的手舞足蹈的,一個勁兒的跟褚副將炫耀。


    “瞧瞧!我可真是慧眼識珠,多好的苗子啊!”


    褚副將也笑的似朵花兒似的。


    一時間氣氛正好。


    看著軍務的聞舟眼睛抽了抽,臭老頭,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報!邊關之處有異樣發生!”外間傳來著急的聲音。


    聞暉呲著的大牙立馬收了回去,坐回椅子上:“進!”


    來人灰頭土臉的,看上去像是遭了些罪的:“稟郡公爺,匈奴突襲,邊城守城大將已然喪命!邊城威矣!”


    幾人麵麵相覷,自然是沒有想到如此嚴重。


    聞暉神色嚴肅:“傳令下去!即刻整裝待發,去往邊城,擊潰匈奴!”


    “是!”褚副將應聲。


    “阿魚,你也去,正巧檢驗你這一年來的學習成果,你那副輕甲也派上了用場!”


    “是!”


    “阿舟,你也去,為我們做個軍師吧!”


    “是!”聞舟嘴上雖是應聲了,心裏卻在腹誹,我看你就是想找個人分攤軍務。


    “好了,你們二人趕緊回府收拾一番,一炷香後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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