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魚和齊明舒都在寨裏逛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可用的地方。


    不由地灰心喪氣。


    荊魚跟在齊明舒身後,還在細細觀察,唉聲歎氣的說道:“姑娘,我們都繞了一圈了,什麽也沒發現,唉!”


    齊明舒歎了口氣:“這就有點難辦了。”


    “可是,姑娘……”荊魚很是著急。


    “回去再說。”


    兩人往回走著卻碰上了從聚義堂過來的林承公。


    林承公此刻整個人都死氣沉沉,麵上也毫無神采,那雙眼睛裏的光亮都滅了,映的那山羊胡子都沒了光澤。


    齊明舒心下了然,怕不是聽到什麽與他所行相悖之事,且他被蒙在鼓裏。


    那倒是於她有益了。


    當下便拉著荊魚,擋住了林承公。


    “先生這是怎麽了?三魂似丟了兩魂。”齊明舒臉上帶著笑,說出的話帶滿幸災樂禍的刺。


    林承公看著眼前兩個尚在豆蔻年華的少女,有些恍惚,好像又看見了“後院”那些形容枯槁的女人。


    齊明舒臉上是幸災樂禍,荊魚的麵上雖是冷冰冰的,卻比那些人的麵如死灰要生動多。


    可……


    可明天……


    她們就要被黃土掩埋了……


    可是……他真的可以……袖手旁觀嘛?


    這一次,事情就發生在他的眼前。


    他真的要助紂為虐嘛?


    林承公,你還記得你所求嘛?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可現在呢?


    林承公低著頭,緊握拳頭。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他雙手作揖,嗓音沙啞:“姑娘,你賭對了。”


    齊明舒笑了。


    這下子逃跑的概率要高些了。


    而荊魚立在一旁,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他怎麽知道?


    她覺得自己有些笨,似乎給姑娘拖後腿了,不由懊惱難過。


    三人回到房間。


    林承公率先開口:“不知姑娘想要在下如何幫助?”


    齊明舒拔下頭上的一個簪子,退下手上金鐲子。


    兩件首飾都是中空的,裏麵藏了藥。


    雖不是什麽毒藥,但卻是極好的蒙汗藥。


    這玩意還是她二哥齊明濯搞得,據說賊好用。


    “這是雲霧散,請先生想辦法下給寨子所有人。”齊明舒打開暗扣,將裏麵的東西倒在紙上。


    荊魚都被驚呆了,原來首飾的用途不止是戴著好看啊。


    “原來是雲霧散,怪不得姑娘這麽有把握,隻是寨子裏的人太多了,怕是效用不好。”林承公接過藥粉收好,皺著眉說道。


    “有用就行,能拖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吧,不然我們也沒辦法逃出去。”


    “我看兩位在寨子裏繞了一圈,可發現了什麽?”


    齊明舒和荊魚都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


    林承公倒也不賣關子,繼續道:“寨子裏的牆每年都會檢查,要是有什麽狗洞都會堵起來。”


    “所以,你們便隻有一條路——打開大門。”


    齊明舒聽了他的話,不由好笑:“先生,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荊魚倒沒齊明舒委婉:“姑娘,他似乎說了一堆廢話。”


    林承公:“……”


    “可是隻能走大門。”


    “你們出了大門以後,不能走你們來時的那條路,我另外知道一條小路。”


    “不過……”


    “不過什麽?”


    “這條路通的不是江州,而是——青州。”


    齊明舒盯著他看了一會:“好,我明白了。”


    林承公離開了。


    荊魚大惑不解:“姑娘?什麽意思啊?”


    齊明舒歎氣,小魚兒似乎有些笨。不過,沒關係,回去以後她可以慢慢教她。


    齊明舒揉了揉她的頭,緩緩為她解釋:“他知道我之前的話是用來激他的,也是給他警醒的,明白我是在賭他不知道那些人做的事,賭他會幫我們。”


    “而雲霧散是好用,據說隻要一點點就可以讓人昏睡不醒一日。隻是我那些劑量小,他們人又多,怕是效果不好,所以我們走青州那條路,而他們醒來也隻會以為我們會走江州,甚至會走來時的路。”


    荊魚恍然大悟。


    “明白了!這是不是姑娘之前教所意姐姐的調虎離山計?”


    “小魚兒聰明!”


    荊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又有些泄氣:“姑娘,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說實話,有一點。”齊明舒毫不遮掩,但她又說,“可若是沒有你,我隻怕一個人在這兒要怕死了。”


    荊魚知道,這話其實是安慰她的,但她也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會。


    荊魚思索了一會。


    “姑娘,我回去以後能不能學習一點知識,我想要幫助姑娘!!”


    看著荊魚眼裏的熠熠光閃,齊明舒點點頭:“當然可以!”


    很快已經晌午了,林承公再次給她們來送飯。


    “雲霧散我已經下好了,隻是有些晚了,午飯是趕不上,隻能等晚上了。”


    “沒事,再等等吧。”


    “給,這是我畫的青林山的地形圖,你們走的那條路我已經標注上了。”


    “好,謝謝。”


    “隻是晚上的時候,委屈姑娘了。”


    齊明舒想到此事就有些頭疼,隻得擺了擺手:“生存,都是為了條命。”


    林承公被這句話逗笑了,連早上的陰霾都少了些:“姑娘真是看得開。”


    “沒辦法。對了,還不曾知曉你的名字?”


    “在下林承公。”


    “承天地之正氣,公天下之明喻。好名字!”


    林承公一愣,隨後又笑了笑,離開時依然是作揖才走。


    時間過得很快,青陽寨倒是手快,一個下午居然就將聚義堂布置的喜慶無比,倒真是像結婚。


    絡腮胡子讓人把她們領了過去。


    齊明舒現在頭上蓋了一個紅蓋頭,也不知哪兒找來的,一股子黴味,可把她難受死了。


    荊魚扶著她進了聚義堂的大門,眼前的布置就讓她眼睛一跳。


    大堂下站了兩個人,一人抱著一個靈位,一個抱著一個紅花綢子。


    等荊魚和齊明舒走至跟前,那人把紅花綢遞給齊明舒,而另一頭則係在了那靈位上。


    荊魚眼裏都要冒火,姑娘這麽好的人,竟要受此屈辱!


    齊明舒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衝動。


    倒也奇怪,平常總是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一個人,怎麽上了山,脾氣不大好呢?


    絡腮胡子要求他們拜堂,她便老老實實走了流程。


    然後兩人就又被送了回去。


    齊明舒大致看了眼,所有人大概都在,畢竟除了聚義堂,寨子裏基本都是寂靜無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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