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命案的馮興一夥,沒有離開,而是接了妹妹小美,趁著淩晨進了鄉裏,偷了一輛麵包車,在鄉長家門口一停,等這個鄉長出來吃早飯的時候,從後麵一摟直接塞車裏了。


    早點攤上的幾個人和旁的人也沒有注意。


    注意了也不一定會有什麽。


    鄉長也不是好鳥,誰管他呢。沒有在煎餅果子裏吐唾沫已經不錯。


    馮興是在去裕江路上將鄉長推下大橋的,這個夜裏鄉長被扒成光豬,刺了很小的刀口,不過確實遍體的打擊傷。車裏副駕駛座上馮興抱著妹妹,聽著後麵玩嗨的兄弟們的笑聲,他的心就像張開翅膀的惡魔,在黑夜裏翱翔。


    在這一刻他腰裏揣著兩把槍,不是土槍而是製式手槍,還有幾十枚子彈。


    沿著小路先是去了徽省,然後分頭坐船到裕城,這夥人和第二批過來了四個人裕城的炮台公園玩了大半天,接著偷了各處的自行車十多輛,沿著去裕江的大馬路騎著。


    ----


    齊思遠說新添的海鮮櫃不會弄,所以這天唐揖帶著張揚、欣怡、二黑和考完試一定要跟著出來的小九去的南華,黃賢自然也少不了,他據說是少東,考察團的主力。


    他們乘坐的大巴就在這條裕江去南華的大道上,途徑柏莊的時候就停下來,幾個男人下來放水。


    唐揖就站在路邊,聽著一群人在車旁走過。


    一口魯東腔,“哥,還要騎多久啊?腚都麻了。”


    “嗬嗬,快了,到城裏請你們吃醬排骨。”


    “有胡辣湯嗎?”


    “你小子忒小家子氣了,喝什麽胡辣湯啊,這裏都是喝清湯的,裏麵就榨菜和雞蛋,叫炸彈湯。”


    “還有海帶湯。”


    “那我不喝湯了,饅頭管飽行不。”


    “饅頭沒有,這裏隻有湯包,還是有湯的。”


    一群怪魯東人倒是苦衷作樂啊,騎著車就來裕江了。嗬嗬,唐揖想著現在都快騎不來自行車了。他沒有注意裏麵一個魯東腔,是他熟人的聲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馮興被妹妹抱著,用力的騎著自行車,開著玩笑,含著苦澀,和唐揖擦肩而過。


    這夥人是在黃昏時分騎到了東嶺水庫附近。


    那裏有一個廢棄的機具修理廠,是原本水庫電廠的配套。馮興直接進去整理出幾個房間,這夥人就在這裏落腳了。


    十五個人,都不是好吃懶做的,很快就把這裏整理的井井有條。


    馮興甚至用了他才來裕江學的手藝,上屋頂堵了幾個漏。


    妹妹還行,就是在新地方有點睡不著,好在馮興一直摟著他。


    馮興讓這些人,不要帶任何東西,就帶點錢,和一張裕江旅遊地圖,把江左區摸熟了,他自己帶著順子和三毛去東長巷一帶轉轉。


    馮興是化妝了的,帶著一頂遮陽帽,留著胡子,戴著眼鏡,看著跟原先那個風度翩翩的馮少根本不象,倒是和三毛他們很象在街上找活做的挑夫,瓦工。


    先是在唐揖家院子門口轉了一圈,就看到瞎子在曬太陽,馮興感到一股不祥氣息,果斷的離開了,接著找了個電話亭。


    “好好,是我。”馮興用魯東話跟馮好通電話。


    “啊,你在哪裏?”馮好心驚肉跳的問。


    “這個你不要問,我就問老頭子是怎麽啦?”


    馮好停了好一會,“他像是中邪了,直接在常委會上亂說,現在被雙規了,我媽都急死了,去了京城了。……你不要回來。有多遠走多遠。”


    “有什麽異常嗎?”


    “聽說有個什麽機關盒,在桌上,不過後來被轉移到紀委的時候,不知道再哪裏不見了。”馮好輕輕的說。


    “不見了?機關盒子?”馮興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馬良。


    隻有自己從他手上拿過一個機關盒子。


    馮興一下把話筒砸到電話機上了。


    電話那頭馮好嚇了一跳,連著問了幾句,“喂?”最後隻有嘟嘟嘟的聲音了,馮好心力憔悴的掛了電話。


    說實話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自從來裕江她就不喜歡,馮好和馮澤茂的關係也不好,她一個人住在市團委宿舍。平時和馮興見麵都很少。


    不過還是有些擔心他。心裏亂極了,馮好是知道馮興參與了秦嵐的事情的額,可是在裏麵是什麽角色,馮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不敢想象自己大義滅親的情景。


    對著空蕩蕩的天空,她在心裏喃喃的說,馮興,走吧,走吧。


    馮興帶著人站在一個拐角。本來這裏有個修鞋的。不過有幾個月不出現了,工具什麽都在,馮興已經讓小皮把東西拿走,待在馮興說的一個地方重新開張了。小皮在家鄉就修鞋。


    三毛開著一輛麵包車停在另一條岔道的邊上。


    馬良最近日子不好過,馮澤茂的倒台,讓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很多人都知道他和馮書記是親戚,所以等著他這張位子的人很多。


    他隻好四處拉關係,最近麻將上都輸了上萬了,可是一點起色也沒有。


    馬良尋思著最近調過來的房管局長是肖市長的人,是不是也要想想辦法。


    正走著,他就撞上人了。


    倒黴啊,被撞疼了,胖子眼淚就要下來了。


    “誰這麽不長眼啊?”


    “你說呢?”馮興的臉一下子就被近距離的馬良認出來了。馬良突然想到一個傳言,他轉身就跑,可是沒有等他跨出第二步,脖子就被馮興摟住了,“馬胖子,你可是我的領導,怎麽重逢也不請我吃一頓。”


    “馮興,我有事,明天,明天,你說地方呢。”馬良顫抖著舌頭說。


    “我說我們好幾年的交情了,你怕我幹什麽,我請你吃飯好了,我有事情問你呢。”馮興收斂了笑容。


    這個表情以前曾經有次讓馬良吃過苦頭,當下馬良感覺膀胱都有點收不住了。


    呼啦,一輛麵包車出現了,車門一開,順子就從車裏伸出手,一把揪了馬良進去。


    馬良當場想喊,馮興一個耳摑子就打在馬良肥嘟嘟的臉上。“再叫喚我廢了你!”


    以前的馮興就是個笑麵虎,而現在一臉滄桑感馮興煞氣盈滿。


    “不要,我跟你走。”馬良萎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也太賤了。”馮興有意無意的露出插肚子上的槍。


    馬良頓時眼睛瞪圓了再不敢閉上,生怕一閉眼,人生就算過去了。


    到了地頭,馬良直接就把這個盒子怎麽來的說個清楚。馮興其實大多知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聶成龍哪裏弄來的?”


    “不會是唐揖給他的吧?”


    “聶成龍跟唐揖有什麽關係?”馮興一愣。


    “你不知道嗎?他最近賣那個西嶺酒廠的酒發了大財了,還準備開超市呢。酒廠唐揖是有股份的,超市直接就是唐揖開的,我估計這個小子早就和他勾搭一起了。”馬良諂媚的說。


    馮興已經黑如鍋底的臉轉過來,陰測測的說,“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故意把那個機關盒子送給我的。”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不知道啊,那個時候誰知道誰是小狗,不過後來就知道了,我懷疑是聶成龍把你給賣了!”


    馬良這話說出口,馮興就如同被閃電擊中了。


    電光火石間,馮興就把前因後果都想通了。


    一言中的,真是被人出賣了。


    應該是聶成龍一早就出賣了他,所以自己的事情唐揖知道的清清楚楚,怪不得聶成龍那段時間一直跟著自己混,連攤位也不怎麽去了,敢情是要找機會啊。


    嚴旭成那檔子事一定就是這樣走漏了風聲,唐揖調人過來堵死蟹,害死了小四。這樣一想馮興手足冰涼,自以為是狠辣角色了,誰知道人家十六七歲就借刀殺人於無形了。算起來幾個兄弟都折他手上了。


    那麽被自己派來的兩個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難道?馮興都不敢想下去了,這個小子手段如此狠戾啊。


    倒是很棘手啊。


    要不是手下兄弟手上都有命案,還真不是他的對手呢。


    聶成龍手上有七八個人的,他的兄弟戰鬥力也很強。唐揖那邊還有地頭蛇大包頭的幾個兄弟,不行要把他們都先打掉。


    “順子,你開車去這個地址,到胖子家裏那些行李,告訴他老婆他要出差半個月。”


    順子立刻就走。


    這輛車是特意從宜星弄啦的,換過牌照了。


    聶成龍,馮興在自己的草稿本上圈下來著兩個名字。


    三毛他們很快派出去盯著聶成龍了。


    聶成龍兄弟兩現在是風光無兩。他們和江右區和濱江區的人接觸,從區政府到地頭蛇,想著在兩個區開出超市來,順便把酒業專賣店開過去。忙的腳不著地。聶成龍也開上了桑塔納,新的要8萬呢,唐揖一下給訂了十輛,基本幾個主要助手都有。


    本來是唐揖帶人滬江提車的,可是聶成龍等人等不及了,自己去了。聶成虎的智力也恢複好些了,還想著學開車呢。聶成龍自然不會答應,不過看著弟弟一天天好起來,想著要成家了。聶成龍自己也有些火熱了。


    牌樓巷那個經理其實有點意思啊,還想著給家裏送一套餐具。是不是喜歡自己啊?要是聶成龍也是穿回來得就不會這樣想了。餐具,慘劇,怎麽可以收呢?情願要個刷子,好歹也是喜劇啊。


    屁股大了點,不過也行吧。想著白花花的一片,他就有點活泛了。看看弟弟在一邊玩著一個魔方。要不接觸下?


    改天請人家吃個飯?


    不要去那個莫氏飯店了,雖然也算自己人開的,食材都是超市的,可是價格死貴,還殺熟,也不說打折。


    哐當追尾了。怎麽走神了就。聶成龍捂著額頭懊惱的下車,前麵是麵包車,自然損失要大點。


    要是往年聶成龍會想辦法讓對方賠錢,不過現在家大業大,也不想這樣掉份了。追尾,木有辦法,要錢就給吧,“我說,你們下來人看看啊?”


    一個麻袋,接著就是棒子了。聶成龍就聽到哢嚓聲,別是木棒打折了吧。


    該死,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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