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揖不知道的是鄭媛為什麽離開,其實和他有關係。唐揖同樣不知道的是裕夕寺裏也是有人警覺天地變化的。其中一位年邁灰衣掃地僧人突然拄著掃把望著空中,很久之後他對著山間小徑磕了十八個頭。


    此刻在裕夕寺中泡在藥氣濃鬱的大木桶裏的一個胖大和尚渾身一震。水溢了一地。“師弟!”掛單和尚大鴻走進來,也不管僧襪濕了,就問,“二師兄,怎麽啦?”


    “千行的護山大陣要開啟了。”胖大和尚嘩啦的就站起來,全身精光發亮,以什麽肥肉卻如同玉石般飽滿圓潤,隱隱還有些透明。“我在這裏等了三十年,就等這一天了。”


    “師兄,你真的願意這樣做?”大鴻顫抖著問大和尚。此時的大和尚身穿紫金大紅的袈裟,上麵綴滿了各種金玉鋃,一點不像平日裏喜歡胡吃海塞的樣子,端的是寶相莊嚴。


    當大和尚從禪房裏出來,後麵跟著黑衣紋臉僧大鴻時,舉寺皆驚。寺廟財務室裏那位花了大錢混過來當主持的滿肚油肚的中年鐵麵和尚站在那裏手裏拿著計算器不知道說什麽了。


    這是天外來客嗎?這個家夥哪裏弄來的袈裟,一看就是值錢貨啊,掛單過來幾十年,要不是眾僧的麵子,早被自己趕出來的吃貨胖和尚居然會有這樣一件寶物。等等這是要走啊,絕不能放走那和尚,哦,那件袈裟。


    “等等,大鍾,你這是去哪裏?”方丈走過來攔下胖和尚。


    “我去山上,見千行聖僧。”


    “這樣啊,不過你這件袈裟。”


    “此物乃是家師所傳之物,方丈看老衲穿著如何?”胖和尚轉了一圈。


    四周的香客齊聲喝彩,“胖和尚好威武。”“胖和尚你就象是一尊佛啊!”“胖和尚,你要來做法事嗎?”“胖和尚,你這樣是羅漢的造型嗎?”


    方丈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當他走進看到那些寶玉啥的。他點點頭,“不過我認為,這件袈裟還是要藏起來,你這樣穿出去碰到壞人怎麽辦?”


    “不怕,我也是壞人,我犯過戒。”


    “什麽戒,色戒……嗔戒……殺戒……還有銀戒算不算?鑽戒?魔戒……”


    方丈臉色沉下來,“胡攪蠻纏,大鍾,你到後勤那裏領一件寶儀袈裟,把這件先交我保管吧。”


    “為什麽?你的尺寸不行。”胖和尚突然比劃的自己的腰身,“你有這麽大這麽粗的嗎?”這話說的粗俗,自然有些香客搖頭,有些香客哈哈笑笑。


    “你”方丈正要發火,喊什麽戒律院啥的,胖和尚身邊的大鴻,一個箭步就擋在了大鍾身前。“滾開。”


    嗡聲如洪鍾,大鴻一開口就把方丈給震暈了,周圍的逍客也聽得耳朵劇痛,頓時罵聲不斷,“搞什麽啊?放的什麽噪音啊?”“我耳朵不能聽了,你別說話,一說就象打雷!”“我腦震蕩了,廟裏要賠錢。”


    “走”胖和尚大步就踏出了山門,徑直向東南而去。那裏千行的殘魂已然消失一空。


    “方丈,你們這是怎麽啦?”趕過來的僧人們聚攏過來。


    方丈看到僧人們熟悉的臉之後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還活著,下一刻他就咬牙切齒的說,“掛單和尚大鍾和大鴻兩個人偷走了裕夕寺的秘藏袈裟,一件紫金紅衣袈裟,現在他們正在逃走。”


    嗡的,眾僧震驚。幾乎沒有人華裔方丈說的話,因為隻有方丈有藏寶閣的鑰匙,曆代大師的手稿,遺物,以及一些重寶都藏在其中,雖然這件袈裟他們聽都沒有聽過,但是不代表裕夕寺沒有。


    千年古刹,不是應該什麽都有的嗎?


    就在眾僧和熱心群眾(含部分想渾水摸魚者)群情激奮,他們一起衝出寺院,可是她們看到的是無盡的竹林,怎麽會這樣?


    裕夕寺外,隻有靠山的那條公路旁有一些竹林啊,還是很矮小的那種,怎麽會有漫漫竹海出現在寺院門外呢?連公路也遮蔽了。


    方丈大呼:“賊子誤我,一定是兩個賊禿所為。”眾僧隻好看著方丈一樣鋥光瓦亮的禿頭符合,“要把兩個賊禿弄回來拷打。”可是怎麽去追呢?


    他們沒有看到不遠處一個灰衣掃地僧,又拆了一把竹掃把,然後將那些竹條一一插在泥土裏,很快一片竹林就鬱鬱蔥蔥的出現了,然後再拆再插。“好在去年冬天借口掃雪買了一百把掃把啊。”


    “厚德載物,大善若水,此子將來會大成的。”胖和尚看到了在一步步向上攀登的唐揖。唐揖好像被牽著走一般,渾然不顧身後漫漫的竹海蔓延整個西嶺東坡。


    “你舍了這皮囊,他就可以順勢了嗎?”大鴻悶聲悶氣的說。說完抹了一把臉上剛剛劃出來的血痕。


    “說的也是,他已經完成了陰陽蓄勢了,可以厚積薄發,至於將來嗎,還是看他自己的選擇。我隻想用肉身占了這護山大陣,重建我東南佛家重寺。此生無憾了。”胖大和尚一臉狂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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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媛帶著小衛勉力的向上攀爬著,鷹嘴桃花潭,一般的遊人到了這邊之後基本不會向上爬了。在上就是西嶺的第三主峰,淩頂。誰也不會笑話這座才八百多米的丘陵主峰叫這樣大氣的名字。


    會當淩絕頂,其實鷹嘴之上還真是一個絕頂,隻有一條很陡的小徑可以到達,最上麵一百裏幾乎就是垂直的,上麵有一個很小七八個平方的小平台,很平斜斜的就想水泥地坪般平整。


    前世有了網文之後一直有人猜測這是用巨大的劍削掉山峰之後的遺跡。可是沒有得到證實。所以淩頂一夜成名。


    鄭媛是上不了淩頂的,她去的地方是一個淺洞,牽強附會的人總會說這是麵壁洞之類的,還真的有人看到這裏有一個恍惚的人影,還有人猜測這裏缺的一塊就是剜出了裕夕石。


    其實鄭媛知道這裏叫做問心洞。遇事不決問心即可。


    鄭媛今天的目的地就是問心洞,本來隻是來作畫的,但是鄭媛回到裕江其實就是在等一個進洞問心的契機罷了。誰知道居然在唐揖表演雲手的時候出現天空異象,鄭媛突然醒悟這就是契機,所以什麽都丟下直接過來了。


    問心洞在淩頂之下幾十米地方,就在山勢一個合攏之處,很陡峭的所在。小衛好幾次想扶著這位絕世寡婦一把,可是都被她漠然卻又熾熱的目光所阻,想來她是想自己上去。


    小衛是華家為她安排的保鏢,她是孤身一人回到裕江來的。短短數月的朝夕相處,小衛已經完全被這個看似溫婉其實固執的女人所折服了。


    就在鄭媛站在問心洞之前躊躇的時候,身後一個人悄然而至,居然身若猿猴很輕易的就從小衛身邊竄了上去,小衛一急,這種地方他的身手是一點也施展不開,要是有人對這位擁有巨億財富的女人下手,簡直易如反掌。


    小衛一頭汗的同時,也驚呼出聲,希望提醒到鄭媛,有人快速逼近。鄭媛回頭一看,居然是一張滿是稚氣的臉,“是你?”


    唐揖點點頭,沒有說什麽,他徑直走到問心洞之前,這裏隻有兩個人立足的地方,隻有進洞才能安全,否則說不得一陣大風刮過來,站著的人被被吹落山崖了。


    他的側臉倒是有幾分像保國呢?就在鄭媛分心之時,她腳下一滑,啊小衛在後麵想竄上來也沒有可以駐足的地方,正萬分悔恨的看著鄭媛身形搖搖欲墜的時候,一隻手拉住了她。


    小衛好像被奪走了魂魄一般不敢動一下了。鄭媛被拉到了唐揖身邊。鄭媛開口輕聲說,“謝謝。”


    “姐姐,又遇到你了,不過你來這裏做什麽,太危險了。”


    “你知道這是哪裏嗎?”看唐揖搖頭之後,鄭媛緩緩心神,“這是問心洞,曆來是那些自己心中無法決斷的人求一個答案的地方。不過看這裏人跡罕至,估計來的人也不多。你叫什麽名字?你又為何而來?”


    “姐姐我叫唐揖,我來這裏不是問心,而是我的心靈指著這裏,所以我來了。”


    “我叫鄭媛。”


    “我知道,我剛才聽見了。”


    “小家夥耳朵倒尖,那你也該知道我是個寡婦,我有很多的錢,也不乏追求者,可是我一直不開心,也說不出什麽來,所以我來這裏問一下我的心,想知道安放我心是何處?”


    唐揖點點頭,“姐姐可以問了,不過我可沒有地方避開。”


    聽唐揖這樣說,鄭媛搖搖頭:“我本來有點靈感的,可是剛才一瞬間,直麵死亡我就再次迷失了,心境不再,現在就是站在這裏也是惘然。”


    唐揖是受到千行殘魂的指引而來,可是這等秘密不能和人分享的,這裏兩個人怎麽辦?看起來那個小衛會一直盯著他,隻要唐揖站在鄭媛身邊。總不能等他們下山吧?唐揖頭痛了。


    唐揖現在感知全開,他清晰的知道此刻護山大陣在逐漸打開,這裏灰有一個幾百年未曾有人涉足的大秘密在,唐揖陷入躊躇中。


    底下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一個保鏢正在盯著自己,還怎麽辦?話說行大事者……也許隻要放手,再踹上一腳……


    “沒有關係,其實我是個魔法師,現在讓我們來見證奇跡吧……”唐揖說著走前一步,整個人就站在問心洞裏,伸出一隻手掌,慢慢按在凹處的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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