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一直不死心,昨日裏攔不住文許言,第二天又去榮鶴堂找文許言,文許言覺得她聒噪,便又叫耀文把她打發了出去。


    “主君,我們和好吧。”趙姨娘在門口苦苦地哀求著。


    可哀求有什麽用呢?文許言已經死心了。


    最先低頭的那一方永遠都是得不到尊重的,愛情也是如此。


    這個女人為何就這般想不明白呢?這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很多感情啊,她有女兒,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的,這是多大的福氣,但凡她爭氣一些,何至於鬧到這般田地。


    文許言為了躲趙姨娘也是煞費苦心,隻要一下朝就往我的屋子裏跑,他知道在榮曦堂,趙姨娘是不敢造次的。


    趙姨娘別無他法,一直見不到文許言便又開始裝病,我知道這是她的老套路,就沒有搭理她,任她去鬧。


    這邊的事情剛處理完,那邊又出了大事,文品言從邊關回來了,聽說是打了勝仗。


    代宗皇帝一高興,賞了文品言一個驃騎大將軍,不僅如此還另賞了他一個院子。


    還有一件大喜事,比文品言做驃騎大將軍還讓人興奮,這次殿試文品言居然力壓那些文試舉子。


    文品言可以算得上少有的文武雙全,宗大人在朝中看到文品言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下了朝後,宗大人拉著文許言的手就誇讚道,“文大人家真真是了不得,出了文大人這樣一個才俊,沒想到文大人的弟弟更是出眾。”


    就在前幾日,宗輝從邊關來信說了文品言的事情,宗老夫人便對文品言多了一些好感,正好宗月柔也是待字閨中,這是多好的一門親事啊。


    宗大人在朝堂上見識過文品言的才華,宗輝又在戰場上見識過他的智慧,這樣一個文武雙全的人,誰不搶著嫁啊,更何況現在代宗皇帝還給他單獨開了府。


    宗大人在心裏想,文品言可真是厲害得不得了,一肚子的學問,就像個裝滿了智慧寶藏的百寶箱,他寫的那策論,那可謂是精彩絕倫。殿前問答不卑不亢,一出場,那表現就像是夜空中最閃亮的星星,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宗大人在心裏大叫了一聲:“哎呦喂,這人可不得了啊,既有真本事,人品看起來也差不了。”


    宗大人像發現了一顆稀世珍寶一般,心裏一下子就亮堂起來了,當下就琢磨著:“這可不就是現成的好女婿人選嘛,簡直就像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文品言殿試第三,又在邊關立了大功,代宗皇帝高興得嘴都合不攏,這人才可是百年不遇的。


    “咱家二公子可真是不簡單!”回到家裏,文許言也翹起了大拇指。


    “我那二弟是滿腹的才學,你是沒瞧見當時在大殿之上的情形,陛下親自考問諸多學識之事,二公子那是鎮定自若,對答如流,每一個回答都是條理清晰、精妙絕倫,而且他的態度不卑不亢,盡顯世家公子的氣度與涵養,就這般出眾的表現,陛下那是極為讚賞,當下就欽點他為榜眼了呢。”


    “哦?那這狀元和探花又是何許人也?”


    “這狀元啊,我還真沒太在意,隻隱約記得是個從外省來的新人,沒什麽特別的印象。至於那探花嘛,聽說是李禦史的遠房親戚。哼,要我來說啊,他和二弟相比那可差得遠了。我二弟那才是真正有真才實學的人,那家夥就隻會紙上談兵,沒什麽真本事。不過是仗著自己家裏的背景深厚,平日裏有機會在陛下跟前晃悠,混了個臉熟,這才得了陛下的青眼,被賜了個探花的名號。”


    說實話,我對文品言的才華一點都不懷疑,在那個時代他就是學霸,無論在哪裏,他會都混得風生水起。


    他本來是想藏拙的,看來是藏不住了。


    “宗大人一個勁的叫我引見,看來咱家二公子的婚事有著落了。”


    聽到這裏,我的心裏一直七上八下,文品言是因為我沒有回去的,他現在留在這個時代,會不會有失落感,我淡淡地回應了文許言一句,“那要看二公子的意思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那宗二小姐你也見過,人品相貌都沒有問題,我想二弟也不會拒絕的。”


    “現在二弟既是榜眼,又是驃騎大將軍,來說親的人絡繹不絕,我們也要問問二弟的意思。”


    “也是,畢竟是大人了,再不是那個在我屁股後麵冒鼻涕的小孩子了,該他自己做主。”文許言喃喃道。


    “那明天我們安排一下,到宗大人府裏去坐坐,把二弟也叫上。”


    對文許言的安排我沒有反對,文品言確實應該有個歸宿,要不然在這個時代他該多孤獨啊。


    第二天,我們就去宗府拜訪了,當然文品言也在。


    在這個封建社會,有外男在,內宅的女眷就必須回避,我作為文府的主母是可以到前麵的,可是宗月柔是閨閣女子不便出來,於是我就陪她坐在屏風之後。


    此時的宗月柔很緊張,她的手心裏都在冒汗,“我害怕,他們會不會說我什麽?”


    “傻丫頭,他們能說你什麽?你好好一個千金小姐,乖乖待在閨閣之中,又沒有什麽不好的名聲。”我輕聲安慰道。


    “阿爹、阿姆怎麽這樣著急非要把二公子請過來。”宗月柔一張桃花臉紅得透亮。


    我當然明白宗月柔的心思,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肯定是害羞的,不過我的心裏也是五味雜陳,當初我是暗戀過文品言的,可如今經曆了這許多變故,我的愛意早就消磨殆盡,我不能讓文品言跟著我一起孤獨,那就給他一份愛情吧。


    “不著急能行嗎?二公子現如今是多麽炙手可熱,你不知道嗎?京城多少大家閨秀等著和他議親呢。”我用手點著宗月柔的腦袋說道。


    “你哥嫂不在,我就是你的親人,這種事情我一定要陪著你。”


    我與宗月柔靜靜地站在屏風之後,目光透過那精美的屏風縫隙,便瞧見了文品言正端坐在椅子之上。他今日穿著一身素淨的衣衫,那衣料的顏色雖不張揚,卻透著一種低調的華貴,恰似他本人一般,於平凡之中盡顯不凡氣質。


    不久之前,他剛剛榮獲榜眼之位,這榮耀加身似乎給他的眉間添上了幾筆意氣風發的神韻,宛如春風拂過湖麵泛起的層層漣漪,為他原本沉靜的麵容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可即便身份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他骨子裏的那股銳氣和坦然卻依然如同巍峨高山一般堅定不移,絲毫沒有被這世俗的榮耀所侵蝕。


    遙想往昔,他尚未發跡之時,就已然擁有這份淡然與豁達,即便他已成為眾人矚目的榜眼,站在這榮耀的高台之上,他依舊保持著初心,未曾改變分毫。


    這般從容不迫的氣度,仿佛他的內心深處藏著一片廣袤的山河,容納著世間萬物的波瀾起伏,卻又不為之所動。


    也怪不得在這繁華的京城裏,那些養在深閨之中、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們,都對他傾心不已,如同繁星追逐著明月,紛紛為他而瘋狂比心。


    此時宗大人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文將軍!”聲音中氣十足,在這靜謐的空間裏回蕩開來。


    文品言聽聞,立即站起身來,恭敬地拱手作揖,謙遜地說道:“宗大人,您這般稱呼實在是太過見外了,您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品言吧。”


    宗大人哈哈一笑,那笑聲中滿是豪爽與親近之感,他隨即說道:“那你也莫要再稱呼我什麽大人了,你這孩子,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叫我叔叔吧!”


    屋子裏的氣氛逐漸緩和了起來,宗月柔的手也沒有剛才那般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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