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紅梅求得可憐,文許言還是跟著她去了珠玉閣。


    此時的趙姨娘完全沒有一絲高傲,因為她的高傲被我打擊了。


    她像被暴風雨摧殘過的花朵,那般可憐,那般無助。


    趙姨娘看到文許言進來了,起身福了一下,柔柔地說道,“主君,你來了。”


    她失去了平日裏的靈動,也沒有了一絲精神,她終於被現實捶打了。


    文許言也打算和趙姨娘好好談談了,都是成年人,不能任由她如此胡鬧。


    文許言走進珠玉閣,看到萎靡不振的趙姨娘,柔聲說道,“芳兒,無論你是夫人還是妾室,我對你都是一片真心,當初我不顧全天下人的反對也要納你進門,就是想給你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快樂不快樂,但我可以保證,我是盡一切努力地讓你幸福的。”


    文許言這幾句沒有一絲虛假,當初老太君極力反對文許言納趙姨娘進門,在老太君的心裏,沒有夫人,姨娘是不允許進門的。


    趙芳華幾次撒嬌,要文許言娶她做續弦,可當時文府正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經濟危機,如若不是這個原因,鬱詩文也不可能進得了文府。


    其實以鬱詩文的商賈身份也是不能做夫人的,最多也是個妾室,但是鬱家說了,要麽娶女兒做正頭娘子,要麽就免談。


    正是這個曆史原因,文許言才有那麽多的心思,他認為自己受了鬱家的脅迫,可他卻忘了,鬱家可以不把女兒嫁給他,鬱家雖是商賈,但是他們疼愛女兒,不願女兒受委屈,無論什麽人家,隻要對鬱詩文好,他們都是可以接受的,哪怕對方一無所有呢。


    假如鬱詩文稍微在娘家提上一句,鬱母就便會站在女兒這邊。


    至於趙姨娘,家世不錯,卻是落魄的,她再清高再驕傲,始終無法給文家提供需要的東西,比如說錢財、權力,趙家連錢財都提供不了,就更不要提什麽權力了。


    女人之間吵吵鬧鬧很正常,可若是把這些話說到台麵上,趙姨娘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我連紅櫻都比不上,她都和我平起平坐,我還有什麽臉麵在這府裏待著?”趙姨娘哭著說道。


    “你是姐姐,讓著她一些不行嗎?”文許言柔聲勸慰。


    “讓著她?她以前是我的丫鬟,這身份轉換也太快了一些,你叫我一時如何接受這個事實?”趙姨娘終於說出了心裏的話。


    “芳兒,你放心,隻要我在府裏,誰也不敢給你委屈受,隻要你自重,我一直都站在你的身邊。”文許言很真誠地說道。


    “我自重?如果不是夫人把紅櫻安排給你,我何至於像今日這般委屈?”趙姨娘哭得梨花帶雨。


    “我的孩子也不在身邊,現在安和見到我都生疏了。”趙姨娘繼續說道。


    “芳兒,老太君帶著安和,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她老人家隻會把咱孩子教育成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文許言對老太君的教育是非常放心的。


    “主君,我問你一句話,現在你最愛誰?”趙姨娘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一句話。


    “芳兒,你怎麽問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是天下男人共同的難題,但是每個男人都會說出一個讓女人滿意的答案。


    “這還用問嗎?我最愛你啊。”文許言想都沒想,衝口而出。


    假如這個問題換我或者紅櫻來問,得到的答案也會是一樣的。


    所以趙姨娘問的這句話顯得又多餘又可笑。


    其實趙姨娘是真不知足,假如她不攀比,踏實做個美貌妾室,天天品茗喝茶,看書繪畫,不知道日子過得有多美,可她偏偏不滿足這些,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


    她如果聰明一點,既能得到優渥的生活,還能得到文許言的寵愛,還有小女兒的天倫繞膝,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樣的配置在哪個時代都爽翻了,用大白話說,那就是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要寵愛有寵愛……


    “主君,我們搬出去住吧,就我們兩個人。”趙姨娘突發奇想。


    趙姨娘的話音剛落,文許言的眼珠子都快要爆出來了,“姨娘說什麽瘋話?”


    “我們搬出去住,遠離這些複雜的人事,就我們兩個人一起生活,將來我們再生個一男半女,不知道有多幸福。”趙姨娘突然向往起這種悠遊的生活來。


    我今日的幾句話讓趙姨娘深受打擊,在這府裏,她既無法與我抗衡,還無法與紅櫻抗衡,就連文許言也隻能叫她忍讓,她覺得這日子太無味了,她想離開文府。


    假如離開文府,他們重新開府,在那個府裏,哪怕她的名義是姨娘,卻沒有人可以越過她去。


    文許言聽完趙姨娘的話,臉上都快起烏雲了。


    “芳兒,你說什麽瘋話,搬出去重新開府,那是外室,連姨娘都不如,你真想拋開姨娘的身份,去做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外室?”文許言覺得趙姨娘瘋得有些莫名其妙。


    假如換成以前,文許言剛對趙姨娘上頭的時候,他有可能會如此瘋狂,可現在他成家立室了,有妻子女兒,還有老母親,他才不願意做這些沒頭腦的傻事呢。


    當初寵妾滅妻已經惹得滿京城人笑話了,現如今他仕途順利,人品貴重,再也不會做那些年少輕狂才做的事情了。


    而且現在文許言的生活無比美妙,一美妻兩妙妾,滿京城誰不羨慕他,他不可能為了一棵小樹而錯過整片森林。


    趙姨娘高估了人性,文許言也低估了趙姨娘的愚蠢。


    “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在這府裏生活下去了,我一看到夫人、紅櫻就腦袋疼,求你可憐可憐我。”趙姨娘一把抱住了文許言。


    “我們重新開府,你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回文府,這樣不是挺好嗎?”趙姨娘向往地說道。


    “芳兒,你是妾室,哪有重開一個府門的道理,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從古至今隻有偷娶的外室才住外麵。”文許言搖頭表示拒絕。


    “主君,再想想辦法好不好?”趙姨娘撒著嬌說道。


    “芳兒,你清醒一些好不好,滿京城也沒有姨娘另外立府的先例,我也不能打破這個先例。”文許言再一次申明,他不會答應趙姨娘那些違背綱常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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