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姨娘的紅櫻自然也悠閑了許多,她和我當初一樣,喜歡逛逛府裏的花園。


    文府花園百花盛開,花團錦簇,錦鯉池中浮光躍金。


    此時趙姨娘正和紅梅逶迤而來,她身穿蜀錦的衣衫,顯得高貴典雅。


    趙姨娘正在喂錦鯉,突然看到了紅櫻,她沒有想到,紅櫻穿著一件質地高雅的蜀錦衣衫,比她那一件更加絢麗多彩。


    紅櫻頭插七寶珠釵,大紅宮花,華麗的裝扮把她的美貌襯托得更加出眾。


    看到紅櫻,趙姨娘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我說今日裏起來怎麽眼皮子直跳呢,原來是一隻家雀兒飛出來了。”


    “姨娘記性可真好,也不知道珠玉閣飛出去了多少家雀兒。”如月也忍不住說道。


    趙姨娘一聽此話,臉色瞬間就變了,“都是些下賤丫鬟而已!”


    “下賤丫鬟?”紅櫻冷笑道,“姨娘倒是高貴,本可以做正經人家的主母,不也利用姐妹情分嫁到了文府裏嗎?”


    “你!你…”趙姨娘囁嚅著嘴唇說道。


    “你什麽?你倒是說啊”。紅櫻沒有讓趙姨娘半句話。


    趙姨娘說不過紅櫻,立刻就發了怒,“我撕爛你的嘴!”


    紅櫻還沒有等趙姨娘反應過來,立刻就跪了下來,“姨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話未說完,紅櫻立刻就向池子裏倒去。


    “主君,救我。”紅櫻向著走來的文許言喊道。


    見文許言過來,趙姨娘也慌張的叫了一聲主君。


    “你在幹什麽!”文許言厲聲嗬斥道。


    而此時,紅櫻正在錦鯉池裏拚命的叫著救命,見紅櫻墜入池子,文許言狠狠地瞥了一眼趙姨娘,便叫身邊的仆從把紅櫻救了起來。


    “姨娘,上次是夫人,這次是紅櫻,你還有完沒完?”


    “主君,我沒有…”趙姨娘的解釋顯得那樣蒼白。


    紅櫻被人從池子裏撈起來,她嬌滴滴的說道,“主君,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紅櫻哭得梨花帶雨,再加上濕漉漉的衣衫貼在身上,讓她憑空的多了幾分柔弱。


    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總算有人能收拾趙姨娘了。


    看到躺在懷裏的紅櫻,趙姨娘急切地說道,“主君,是這個小蹄子陷害我。”


    文許言抱著紅櫻,十分憐惜地看著她,並且很憤怒地吼道,“姨娘還在狡辯嗎?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你還要偽裝到什麽時候?”


    “我,我…”趙姨娘百口莫辯。


    “主君不要生氣,姨娘也是急火攻心,她隻是不願意我伺候主君,所以出此下策。”紅櫻楚楚可憐的說道。


    趙姨娘常用的手段被紅櫻運用得爐火純青,這是趙姨娘也始料未及的,這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


    文許言見趙姨娘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清楚,更加不願意和她多說話了。


    文許言是世家公子,他願意喜歡誰就喜歡誰,他想要誰做姨娘都可以,趙姨娘也隻不過是他的下人而已。


    他喜歡趙姨娘,她便是這府裏的寶貝,他一旦厭倦了趙姨娘,那麽趙姨娘就是垃圾,想扔就扔。


    當年文許言寵愛趙姨娘,幾乎成了滿京城的笑話,可他不在乎,就是與全世界為敵又怎樣,他也要給趙姨娘足夠的體麵。


    文許言承受了那麽多的壓力,結果換來了趙姨娘的刁蠻任性,他為趙姨娘做了那麽多讓步,可她卻把這一切當成理所當然,文許言的心都碎了。


    “我就是讓紅櫻做姨娘了,我就要她伺候我


    ,她值得!”文許言忿忿地說道。


    文許言罕見的對趙姨娘發了火,“我喜歡誰是我的事情!我才是這個家裏的主人!”


    文許言罵完趙姨娘,抱著紅櫻離開了錦鯉池,隻剩下趙姨娘站在風中淩亂,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趙姨娘氣得渾身發抖,一個鬱詩文還沒有鬥完,又來了一個厲害的紅櫻,關鍵是文許言為什麽要那樣對待自己。


    這個男人曾經對自己山盟海誓,到如今怎麽全都變了呢?


    當天夜裏,文許言哪裏都沒有去,而是宿在了佳秀苑。


    趙姨娘回到了珠玉閣,越想越生氣,於是她又砸了很多東西,在房間裏哭哭唧唧大半夜。


    趙姨娘那邊的情況很快就傳到我的耳朵裏。


    “夫人,昨兒主君宿在了佳秀苑,珠玉閣那邊鬧了大半夜。”如月回來向我稟告說。


    “照劉姨娘這個鬧法,主君很快就會冷落了趙姨娘。”秋月也附聲說道。


    “還早,大不了是互相試探一下。”我柔聲道。


    “試探什麽?”秋月不解地問道。


    “傻丫頭,這還不簡單,就是看看誰先讓步。”我絞著手絹說道。


    文許言對趙姨娘有很重的濾鏡,一是因為趙姨娘是文許言“白月光”最好的姐妹,二是因為趙姨娘與他相處的足夠長了,對她有了別樣的感情,說白了就是一種習慣。


    從前文許言對趙姨娘太過縱容了,讓趙姨娘已經失去了分寸,所以這次,文許言便要讓她懂得什麽叫夫綱。


    趙姨娘雖是妾室,但她有一股子傲慢勁,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她這些傲慢勁的源頭都是來自於文許言,若沒有文許言給她足夠的自信,她不可能如此傲慢。


    “夫人覺得誰會先讓步呢?”秋月問道。


    “你們猜?”我賣了一個關子。


    “那肯定是趙姨娘了。”如月說道。


    “你們太小看趙姨娘了,是主君先讓步。”我太了解文許言了,他那磨嘰的性格很可能又反悔了。


    “不會吧,趙姨娘給主君喝了什麽迷魂藥?”秋月不可置信地說道。


    “你們忘了當初我是怎麽掉進錦鯉池的?趙姨娘不一樣沒事嗎?”我淡然道。


    就在我們猜測不已時,趙姨娘果然又把文許言弄回了珠玉閣。


    如月和秋月聽到這個傳言都驚呆了,“夫人,你真神了。”


    我淡淡一笑,我之所以能猜到這個結局,完全是因為我對文許言太過了解。


    趙姨娘的那些手段在我麵前耍得夠多了,我也認清了一個事實,文許言耳根子軟的毛病永遠改不了。


    我暫時不想理睬趙姨娘是否把文許言帶到了珠玉閣?我現在隻關心紅櫻的狀況。


    “如月,一會你去庫房挑一樣首飾給你家主子送去。”我吩咐道。


    “是,夫人。”如月給我福了一下身。


    如月帶著絞絲鐲子回到了佳秀苑,紅櫻正躺在軟椅上休息。


    “主子,這是夫人送你的鐲子。”如月說道。


    “夫人有心了。”紅櫻款款回答道。


    此時趙姨娘的珠玉閣中正鬧得歡騰,紅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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