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文許言春宵一度後,最高興的就是老太君,她坐在檀香木製的大椅子上,滿臉都是慈祥的笑容。


    她輕聲細語地對我說:“文兒,你和我兒是天生一對,早該如此恩愛了。”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太君一樣高興,趙姨娘是最為生氣的人,從昨天到今天她都怏怏不樂。


    她的臉色極其難看,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她的雙手交叉著,緊緊握著一塊精致的帕子,恨不得把手上的帕子都絞碎了。


    她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仿佛要將我燒成灰燼一般。


    平日裏大家很少在一起吃飯,因為各有小廚房,可今日裏,老太君特地安排了大家在一起用餐。


    席間的菜都是我親自去安排的,為了照顧老太君的飲食習慣,我盡量安排了一些軟爛易消化的食物。


    我的這一操作自然深得老太君歡心,秋月也趁機在老太君麵前表揚了我幾句,“夫人今天一早就去廚房安排了飯菜,說老夫人喜歡吃軟爛的食物,立刻讓廚房煮了紅稻米粥。”


    “文兒,深知我心啊。”老太君點頭微笑道。


    老太君夾起一塊肥嫩的雞肉放進了我的碗裏,臉上露出了和煦笑容。


    麵對老太君的愛,我低頭致謝,心中滿是感激和喜悅。


    然而,這一幕卻被趙姨娘看在了眼裏,她伸手夾起一塊魚,輕輕地放在了文許言的碗裏。


    老太君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她清了清嗓子,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以讓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趙姨娘的手一顫,筷子上的魚肉險些掉落,她抬頭看了看老太君,隻得無奈地放下了筷子。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文許言見狀,便輕聲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隨後老太君又說道,“宮裏的餘太後著人來傳,叫文兒明日裏去參加夏日宴,文兒也是該去見見世麵了。”老太君的聲音平緩而有力,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了趙姨娘的心頭。


    夏日宴是宮裏的慣例,就是把王公貴族們的夫人們聚集在一起搞一個宴會,其目的是讓大家更加具有凝聚力,夫人外交也是皇室外交的手段之一。


    “夫人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聚會,怕是不行吧。”趙姨娘說道。


    “住嘴,她不行,難道你行?這是皇家邀請,她不去誰去?”老太君聽到趙姨娘說我不行,立刻發怒了。


    “這段時間,文兒的名聲早就在京城裏傳開了,我文府臉上有光。”老太君繼續反駁趙姨娘的話。


    “今兒讓你上桌吃飯就是天大的恩賜了,你還敢多嘴!”老太君怒火中燒。


    老太君的幾句話讓趙姨娘閉了嘴,再也不敢說話了。


    家宴結束後,我去陪著老太君坐了一會,時間不長,老太君就把我打發走了。


    “文兒,你回去好好挑選一件衣服,明日可不能丟了麵子,讓那起子小人看扁了。”老太君特意交代我說。


    “放心,文兒一定不負眾望。”我俏皮地眨眨眼。


    “越來越皮了。”老太君笑言道。


    離開壽安堂,我叫秋月去庫房裏挑選了一些金銀首飾,秋月跟了我這麽久,辦事還是很得力的,不一會兒,她就提著一個沉甸甸的箱子走了進來。


    我打開箱子,隻見裏麵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金銀首飾應有盡有。


    我試著戴了一下,可是總覺得不太滿意。有的首飾太過華麗,反而顯得我有些庸俗;有的又太過簡單,無法顯示出我的氣質,我不斷嚐試著,可是越戴越沒有底氣。


    這時,秋月又走過來,手裏捧著幾件她認為很漂亮的衣服。


    我接過來一看,卻發現沒有一件適合我的,這些衣服要麽是顏色太過鮮豔,要麽是款式太過老氣,要麽就是尺寸不太合適。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感覺自己就像灰姑娘一樣,麵對著這些華美的衣服和首飾,卻無法找到適合自己的那一件。


    明日就是夏日宴了,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衣服和首飾,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我真的太挑剔了?或許我應該隨便選一件衣服或者首飾吧。


    就在我出現選擇困難症時,李嬤嬤來了。


    “夫人,往日裏去參加夏日宴的都是林夫人,可惜林夫人命運多舛,早早就去了。”


    李嬤嬤提到了那個林夫人,便是文許言的原配,可惜身體嬌弱早早離世,林夫人的父親是國子監祭酒,也是清流之家。


    文許言之所以遲遲不娶,便是對前夫人念念不忘,趙姨娘本是林夫人的閨蜜,文許言思念林夫人,所以才娶了趙芳華。


    李嬤嬤特地來告訴我,以前是林夫人參加夏日宴,一定是大有深意的。


    “李嬤嬤,請坐。”我笑言道。


    秋月也很知趣,立刻端來了茶水。


    “往日裏,林夫人都是提前去拜訪餘太後的,夫人明兒也提前去餘太後宮裏走走,這也是你的一段緣分。”李嬤嬤提醒我說。


    “謝謝李嬤嬤提點,我記下了。”我對著李嬤嬤點點頭,然後叫秋月拿了一盒子桃花糕給她,順便拿了幾兩碎銀子交給李嬤嬤。


    “嬤嬤不要嫌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很識趣地說道。


    李嬤嬤也沒有特別推辭,說道,“夫人,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老奴,老奴一定會盡心盡力。”


    我這邊忙得熱火朝天,趙姨娘屋子裏冷冷清清,她砸掉了汝窯的瓷杯,又砸掉了景德鎮的花瓶,屋子裏早已經一片狼藉。


    “姨娘,你這是何必呢?”紅梅勸說道。


    “你就知道說何必,何必,倒是想個辦法啊,現在鬱詩文的氣焰太囂張了。”趙姨娘氣急敗壞地說道。


    “姨娘,你也把心放寬一些,何必與夫人爭長短?”紅梅繼續寬慰趙姨娘。


    “我就是不服氣,以前鬱詩文那樣唯唯諾諾的人,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趙姨娘的臉都扭曲了。


    “姨娘,人這一生還是要知足的,你看看如今的光景,與當初的區別有多大?在家時,老爺日日賭博,家中但凡有點值錢的東西都當了,那些年月,我們過成什麽模樣了,今日裏我們又是什麽光景?”紅梅繼續說道。


    “住嘴,你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不想聽!”趙姨娘歇斯底裏地吼道。


    紅梅見趙姨娘發怒,立刻閉了嘴,垂手站立在牆角邊,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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