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沛溪?醒醒!”


    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黃沛溪睜開眼,四周已然不是被殘陽照耀著的語言層,賽葛蕾爾搖晃著自己的肩膀。


    “賽葛蕾爾……?”


    “黃沛溪,該撤退了,我們和圖書館的實力差距過於懸殊了,我們根本毫無勝算。而且,我也……”


    “可是書……大家的書籍還在……”


    “書已經不是當下最該考慮的事情了!如果不想辜負大家的期待,那你更應該好好活下去!”


    賽葛蕾爾說著,從懷中拿出了kei在進入圖書館前交給自己的紙,並將其交給了黃沛溪。


    “這張紙居然在剛才的戰鬥中完好無損,或許真的如她所說能夠從這圖書館中帶回書籍。”


    黃沛溪接過那張材質不明的紙,它從進入到圖書館中時就開始散發著金色的微光,能夠感覺到,隻需要簽上心中所想之人的名字,隻要那本書存在於圖書館中,那麽就能夠從這圖書館中帶出想要的書籍。


    但是隻能夠帶回一本,而犧牲在圖書館的大家何止一人?


    “就如同命運的嘲弄……一次又一次給予好不容易擁有了希望的人以絕望,而又偏偏要在人絕望時給予希望……”


    黃沛溪沒有在那張紙上寫下任何人的名字,而是提刀想要將返回戰場。


    “黃沛溪,現在回去不過是毫無意義的送死。”


    “你能夠依靠著不死之身而勇敢無畏,又怎麽能夠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一次又一次被迫放棄身後的人,逼迫著自己咽下苦水苟活於世,我不會在繼續這樣下去了。”


    黃沛溪將紙還給了賽葛蕾爾,讓她在所有中選一個,她做不到。


    “好不容易能夠得到一個安身之所,能夠讓我逃離過去的陰影,支撐著我活到現在的一切……我不會在允許命運的輪盤將它們碾的粉碎了……”


    “終於明白了嗎?自己在依靠著他人而活這一事實,明白了自己真正不願被奪走的是什麽。”


    黃沛溪的話頓住了,不知何處傳來的聲音吸引住了她的注意,然而無論如何尋找都無法找到聲音的來源,那聲音細膩而又溫暖,但又何其殘酷……


    “黃沛溪?你突然間怎麽了?”


    “我的內心……不斷響起一個強烈的聲音,那聲音……就如同太陽一般溫暖……你沒有聽見嗎?”


    在那聲音的講述下,自己的一生在腦海之中閃回,被巷中的強盜掠奪了一切的家族、因自己不願違背道義而驅逐並封殺了自己的事務所、在廢墟被怪物襲殺無人生還的探險隊……


    都市在自己的視角之中就如同混亂的潮水,而自己在混亂中不斷的想要依靠他人尋求穩定,卻隻是一次又一次令他人葬身於著混亂當中。


    “為了自己的穩定,一次又一次將他人拖拽下水,且貪婪而又自私的尋求更多的依靠。口口聲聲說為了他人,到頭來也不過是為了自己,沒有人會真正為了他人而活。”


    自己的所作所為也都完全是為了自己,憤怒的源頭也不過是因為自己賴以生存的依靠被奪走,而不是真正的為他人而活。


    “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態,節製真實的自我,裝作為他人奮鬥的樣子呢?不如就此展現出自己的色彩,如同棋盤上的國王,而他人不過都是可以拋棄的棋子,成為那隻為了自己的而活的樣子……這樣你才能夠擁有能夠在都市之中立足的力量。”


    在都市之中,真正能夠立足的力量……就如同那一日闖入自己家族掠奪的強盜,因為他們擁有力量,如同能夠肆意指使自己,決定自己命運的都市高層,因為他們擁有力量。


    假使自己生活在他人的棋盤當中,那麽這些人便是棋手,而沒有力量的自己隻不過是棋子。


    但是……其他人真的是可以忽視可以拋棄的棋子嗎?又真的有人,有權利將他人視為棋子嗎?!


    “力量……我的確需要力量……就如你所說,我是一個貪婪而又自私的人,一旦失去了他人就無法存活下去。”


    看向了一旁的賽葛蕾爾,黃沛溪又想起了她們相遇的那一日,命運總是在人最絕望時又給予希望,當自己因為廢墟的怪物失去一切即將死去時,賽葛蕾爾竄出來主動擋在了自己身前。


    嬌小的身軀在自己麵前化作光點,而又再度重構。


    一個不會死去的人,有可能成為我的朋友,甚至一起走到終點,且不可能讓我再次感受到孤單的人。


    即使不將他人作為棋子,我依然在這混亂的潮水中尋找到了最為堅實的根基,並在其上搭建起了自己的安身之所。


    “已然到達了今天這一步,我又怎能放棄否定過去的一切?我不會再讓任何事被奪走我的一切了,我要奪回她們的書,讓她們恢複本來的麵貌。


    即使這一切可能早已無法挽回……我也要拚盡全力。”


    神備在卡門看來是對自我的節製,無法真正愛著自己的人是無法愛他人的。但是這份愛又過於偏執,以至於忽略了除自己之外的一切。


    黑白相間的衣服攜帶著純白的半邊羽翼自黃沛溪身上顯現,頭頂的王冠令賽葛蕾爾聯想到棋盤上的國王,而手中的長劍則變幻為了雙刃劍。


    即使明白了自己為王,也並不意味著自己會為了自己而拋棄身周的一切。王冠象征著的不僅僅是自身的權利,更是對他人的責任。


    “即使隻是為了我自己,我也要救回她們……”


    黃沛溪的語氣柔和了不少,不再像此前那般衝動,而是恢複了往日的冷靜。


    “你願意與我同去嗎?賽葛蕾爾?”


    雖然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黃沛溪堅定的眼神,賽葛蕾爾知曉了這一次並非是一時衝動而做出的決定。


    “賽葛蕾爾,你建議有更多人與我們一同同行嗎?”


    時間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過去,那時自己仿佛被世界所拋棄,無論如何,使用了何種方法,身邊都沒有一人能與自己同行,而自己也在漫無目的的漫遊中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或者說實驗體在被遺棄時就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無論是死是活,是否存在於世都對他人毫無意義。


    但命運讓她遇到了黃沛溪,她不同於他人,在自己看來仿佛是玩笑一般的話卻真的被她做到了,漫長的旅途在她的建設下有了安歇之地,身邊同行的人就如她所說變得越來越多,讓她感受到了每一次的死亡都是有意義的。


    在漫長的沉默後,賽葛蕾爾微笑著對黃沛溪說:“……我相信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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