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蛇把他咬死,就是為了當寡婦。”楚若涵這一句話,徹底讓眾人從驚訝中反應過來。


    是啊。


    顧君澤一日不死,楚若涵就一日穩穩地坐在這世子夫人的位置上。


    她傻瘋了才會去謀害自己的丈夫。


    一個無兒子無女的寡婦,後半生連個依靠都沒有,她又怎會愚蠢地自斷後路。


    “淮書啊,淮書,你背後的主子就這般沉不住氣?”


    低沉冰冷的聲音,在淮書的耳邊回蕩著,帶一絲嘲諷,讓他的頭更低了些。


    “上次你慌亂之下用福安搪塞過去,篤定顧君澤會信任你。”


    楚若涵一步一步走向淮書,“可福安早在兩個月前,就離開了侯府,難道是他神魂出竅回來找你的?”


    之前楚若涵就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前世她被下人苛待,整日的餓肚子,福安可憐她,給過她兩個白麵餑餑。


    他是個孝順的,家中老母親一直體弱多病,全靠他在侯府的微薄俸祿勉強維持著抓藥治病。


    兩個月前,其母病情惡化,福安就和府裏告了假,還是趙姨娘批準的。


    眾人聽得雲裏霧裏的,怎麽還有上一次?


    淮書心中叫苦不迭,他咬咬牙:“少夫人,你不要再狡辯了,你本應該嫁給二公子,可二公子寧要一個丫鬟,也不要你,你這才換嫁給了世子。”


    這件醜事,安陽侯雖極力遮掩,可屋子裏的人,皆心知肚明。


    如今卻被一個下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安陽侯心中怒火翻滾,看向淮書的目光中也冷了幾分。


    淮書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少夫人,你一直嫌棄世子是個癱子,將心中怨恨都撒在世子身上……”


    楚若涵聽了這話,卻隻是輕輕一笑,漂亮的眼眸中滿是譏諷之色。


    楚若涵直接打斷他,“淮書,你以為這樣幾話就能汙蔑我?”


    “讓我來猜一猜,大家都是來捉我的奸吧!”楚若寒的目光一一掃過去,最後定在顧母的臉上。


    “若那床上的人是我,此刻顧君澤身邊的淮書,再出來說這一番話,那就定了我與奸夫合謀害了顧君澤的罪。”


    “一個與人通奸,謀害夫君的女子,怕是隻有死路一條了吧?”


    顧母被楚若涵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卻仍強裝鎮定道:“你若真是清白的,侯府定不會冤枉了你。”


    楚若涵冷笑一聲,目光再次落在淮書身上,這次帶著明顯的威脅:“淮書,你的主子是誰。”


    淮書身子微微輕顫,卻不肯吐露半個字:“少夫人,我隻是說出了真相,並無什麽主子指使。”


    楚若涵逼近他,壓低聲音道:“看你能嘴硬到何時?”


    “玉玲!”


    玉玲帶著一個丫鬟走進屋內,那丫鬟一進屋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不就是剛才稟告,楚若涵與男人在房裏苟且的丫鬟嗎?


    “侯爺,是侯夫人指使我,將有毒蛇放進鴻蒙院與紫竹軒的。”此語一出,眾人皆驚,紛紛將目光投向顧母。


    顧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她實在無人可用,才會把這件事交給清雪這個丫頭去辦。


    她不是承安的人嗎?怎麽這麽快就叛變了?


    “你這賤婢,休要胡言亂語,汙蔑主子可是大罪!”


    “侯夫人說,隻要世子一死,二公子就能成為世子,而且侯夫人還謀劃著將一個男人送進少夫人屋裏。”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的背後竟是繼母殺害繼子,陷害兒媳的戲碼。


    結果被反殺了。


    “你這賤婢,竟敢汙蔑我,來人,給我把她拖下去!”顧母的聲音尖銳,可下人卻沒有一個動彈的。


    這時,宋如煙提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扔了進來。


    男人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小的隻是奉命行事,侯夫人給了小的一大筆錢,讓小的配合她的計劃,小的實在不敢不從啊。”


    “侯夫人說隻要按照她的安排,事成之後還有重賞,會送小的離開京城,遠走高飛。”


    “小的可什麽都沒辦成啊……”說著還嗚嗚哭了起來,這個女人太狠了。


    他小寶貝好像裂了,以後還能打子嗎……


    安陽侯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顧母。


    今日這場鬧劇,侯府的麵子裏子都沒了。


    成了一個笑話。


    馬總管冷眼旁觀這一場鬧劇,“堂堂侯府竟有如此多的醃臢事,咱家自會如實將今日之事稟報皇上。”


    安陽候徹底慌了神,此事雖是顧母一人之過,可皇上追究下來,整個侯府都難脫幹係。


    他指向顧母大罵:“你這毒婦,心腸如此歹毒,顧家在容不下你了。”


    顧母見事情已然敗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至安陽侯麵前。


    “侯爺,我也是為了咱們的兒子啊,君澤癱子一個,如何能擔起侯府的未來,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侯府著想啊。”


    “來人,”安陽侯叫來下人。


    “將夫人軟禁於偏院,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此事我定會徹查清楚,若還有同謀,絕不輕饒。”


    “不用了,”楚若涵高聲道,“我已經報官了,京兆府尹很快就會來拿人。”


    安陽侯還想把此事壓下去,將輿論降到最低?


    門都沒有。


    顧母跌坐在地上,謀害繼子的罪名壓下來,她完了。


    再也沒有一個王嬤嬤能替她頂罪了。


    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她猛地大喊道:“顧君澤死了,世子之位隻能是我兒子的!我所做一切不過是順應時勢,這侯府的榮耀不能毀在一個癱子手裏!”


    她的眼神中透著癲狂與絕望,發絲淩亂,全然沒了往日的端莊。


    “哈哈哈……”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楚若涵聲音清冷。


    顧母瞬間停下那癲狂的笑聲,臉上的神情凝固,死死盯著她,“你說什麽?”


    “我說你要失望了。”楚若涵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


    而眾人身後,影青推著顧君澤緩緩從內堂走了出來。


    顧母像是見了鬼一般,眼睛瞬間瞪大,指著顧君澤,半晌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居然沒死,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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