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見顧承安與顧承彥都來了,心裏就有了底氣,她的兒子來了,她還有倚仗。


    看在兩個兒子的麵上,侯爺也不會休了她。


    “爹,您不能僅憑一個妾室的兩句話,就定了娘的罪。”顧承彥眉頭緊皺,目光堅定地直視著安陽侯。


    爹一向精明,怎麽反倒歲數大了,反被女子蠱惑至此?


    “證據確鑿,你休要再為她狡辯。”安陽侯仍舊臉色鐵青,絲毫不為所動。


    顧承彥心思縝密,來之前特意帶了大夫檢查糕點。糕點本身並無毒性,而是被人在表麵塗了紅花磨成的粉末。


    他娘在侯夫人的位置多年,什麽內宅陰私沒見過,不至於這麽笨,將證據送到人家手裏。


    隻可能是寶玲這個賤婢,賊喊捉賊。


    自己故意落了孩子,栽贓到顧母頭上。


    或者她根本就沒懷孕?


    顧承彥犀利的目光瞬間射向寶玲,冷冷地質問道:“寶姨娘,既然你吃了糕點,為何沒吃完,還偏偏留下一塊?”


    寶玲心中猛地一慌,這三公子怎會觀察得如此細致入微?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這個時候可不能慌,露出馬腳來,真的要雞飛蛋打,把自己搭上去了。


    “我……我當時覺得口渴,就給了小桃。”


    “寶姨娘在聽雪閣吃點心,離開時卻特意帶走了,既然覺得口渴為何不喝茶水?”


    “反倒要把吃剩的點心交給小桃收起來?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顧承彥步步緊逼,言辭如刀。


    “我當時是一邊吃一邊往回走。”寶玲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眼神遊離不定。


    “姨娘是故意為之吧?”顧承彥一針見血地指出。


    楚若涵開口:“三弟所說的確實不合常理。虎毒尚不食子,寶玲又怎會舍得傷害自己的孩子?”


    話音剛落,寶玲立刻掩麵哭泣起來,仿佛真的受了莫大的冤屈與傷害。


    嘴裏還不停地叫嚷著:“侯爺,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也省得被人如此汙蔑猜忌。”


    安陽侯見狀,心中一陣揪痛,他伸出雙臂,將寶玲那顫抖的身軀緊緊摟入懷中。


    與此同時,他猛地轉過頭,怒目圓睜地瞪著顧承彥。


    扯著嗓子大聲責罵道:“顧承彥,你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毫無證據就肆意誣陷寶玲,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顧承彥唇角微勾,鎮定自若,不慌不忙道:“那就讓其他大夫一同查驗,以證寶姨娘的清白。”


    寶玲瞬間慌了神,她是吃了奶嬤嬤給的藥,才有了假孕墮胎的症狀。


    其他大夫會不會查出來?


    楚若涵看著寶玲驚慌失措的模樣,在看向顧承彥胸有成竹的樣子。


    心中暗自不屑地笑道:查吧,隨便查……


    顧承彥結果會讓你滿意的。


    其實,寶玲是真的又孕了,隻是她和小桃兩人都年輕,又不通醫理,壓根不知道寶玲真的又孕了。


    那些日子以來,寶玲天天被顧母與王嬤嬤折騰著,回到紫竹軒倒頭就睡,哪還顧得上其他。


    這也多虧了錢大夫,錢大夫入府那日與寶玲擦身而過,就看出她已有了身孕。


    正好給了楚若涵這個機會,用一個真孩子當做假孩子,給顧母重重一擊。


    至於奶嬤嬤端給寶玲的那兩碗藥,一碗是糖水,另一半是加了少量紅花與麝香的安胎藥而已。


    她已經把藥渣處理得幹幹淨淨,不留下一絲痕跡,無論怎麽查,叫多少大夫來,寶玲也是小產了。


    而那塊玫瑰糕確實無毒,是寶玲自己抹上的紅花粉末……


    秦放這差事做得好,找來的錢大夫還真是醫術高明,等事情了了,定要好好賞他。


    幾個大夫查驗之下,結果一致。


    寶玲一隻手看似不經意地扶向肚子,心中暗自思忖:這藥真這麽厲害嗎?竟然連宮裏的太醫都被瞞過去了。


    安陽侯得知這個結果後,猛地轉身,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顧承彥的鼻子,破口大罵。


    “逆子,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顧承彥震驚不已,他方才問過王嬤嬤,娘真的沒有給寶玲下毒。


    他那原本溫潤的目光瞬間變得狠毒,如利箭般射向寶玲,難道她真的為了扳倒娘,竟狠心舍了腹中孩子?


    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了眼前,顧母百口莫辯。


    一直未說話的顧承安,突然雙膝跪地,聲音懇求:“爹,娘雖然做錯了,可她生了我和三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郡主如今有孕在身,若婆母被休這事傳出去,外人會如何看我們安陽候府?”


    安陽侯麵露猶豫之色,眉頭緊皺,心中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望著顧承安,又看了看一旁滿臉委屈的寶玲,腦海中浮現出與顧母年輕時的點點滴滴。


    眼中多了幾分遲疑與眷戀……


    寶玲察覺到安陽侯的動搖,心中焦急,卻又不敢貿然開口,隻能用哀怨的眼神望著他。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若不能讓侯爺狠心休了她,等那個毒婦翻過身來,她還有活路嗎?


    “侯爺……”


    寶玲剛張口就被楚若涵打斷,“父親,兒媳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安陽侯此時隻覺得心裏很亂,胸口悶的很。


    “莊子上有一奴仆發瘋,傷了王嬤嬤,婆母下令打死了,可管事的不忍心求到了我這裏。”


    “我暗地裏保下了她,誰知她竟不是真瘋……”


    楚若涵微微抬眸,目光平靜地看向顧承彥身後的顧母,顧母的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心裏不由一陣慌亂。


    “剩下的事還是讓她自己說吧!”楚若涵輕聲說道。


    眾人的目光隨著那緩緩走進來的身影移動。


    那婆子勾勒著腰,身形佝僂,麵容蒼老而憔悴,半張臉滿是燒傷的痕跡,已經是麵目全非。


    可餘下的那半張臉,卻讓安陽侯覺得十分眼熟。


    婆子撲通一聲跪下,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安陽侯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疑惑,遲疑道:“你是?春喜?”


    春喜抬起頭來,“侯爺還記得奴婢。”她的聲音沙啞而冰冷。


    渾濁的眼眸看向顧母,像是淬了毒一般,滿是仇恨與怨憤不停翻滾著。


    “侯夫人,可還記得孫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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