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將那些塵封多年的往事一一揭開。


    她的主子孫姨娘,伶人出身,有一副好嗓子,會唱小曲,時時哄著安陽侯往她院子裏跑。


    顧母心生嫉妒,趁著安陽侯出遠門,竟活生生的打死了她,還誣陷孫姨娘與人有染。


    春喜頓了頓,胸腔烈起伏著,拚命的喘息,像是要把這些年壓抑在心底的悲憤,與痛苦一股腦兒地宣泄出來。


    “侯爺,姨娘死時,那後院的青磚,都被鮮血浸紅了。”


    春喜悲痛地呼喊著,淚水奪眶而出,順著那張可怕的臉滑落。


    安陽侯眉頭緊皺,他記得那年,他被皇上派到嵩縣處理一些事情,回來後孫姨娘就已經死了。


    他當時痛恨那個賤人,竟敢背著他偷人,並未多做調查,死了就死了。


    可春喜接下來的話,卻讓安陽侯漆黑的眸子中翻起驚濤駭浪。


    “還有胡姨娘,也是侯夫人命人,在她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讓胡姨娘的身體日漸衰弱。”


    “又買通了產婆生產之時,故意製造混亂,致使胡姨娘胎大難產,一屍兩命。”


    “主子就是知道了這件事,才被侯夫人殺人滅口的……”


    安陽侯臉色越來越陰沉,胡錦兒與那個人長得有八分相似,年輕時是真的,對其動了幾分真心。


    現在寶玲所住的紫竹軒,一磚一瓦都見證了,安陽侯當時對胡姨娘的寵愛。


    他閉上了眼,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節泛白。


    他的枕邊竟臥了一條毒蛇。


    一旁的寶玲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但又很快掩去,故作擔憂地看向安陽侯。


    顧承安則滿臉震驚地望著顧母。


    他不敢相信一向慈愛的母親,竟會做出樁樁件件狠毒之事,殘害了如此多無辜的生命。


    “賤婢,竟敢汙蔑我,你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


    顧母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楚若涵,寶玲,趙姨娘這三人聯合起來,做了這個局,想把她扳倒。


    安陽侯睜開猩紅的眸子,一步並走,兩步上前,狠狠掐住顧母的脖子。


    “毒婦……”


    安陽侯額上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


    顧母驚恐地瞪大雙眼,拚命地掙紮,雙手死死地抓住安陽侯的手,試圖掰開。


    “侯爺……你……你不能聽信這賤婢的一麵之詞……”她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臉色漲得紫紅。


    “爹,您先冷靜冷靜,此事或許還有隱情。”顧承彥抓著安陽侯的手臂,試圖將顧母從他手裏解救出來。


    顧承安也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拉住安陽侯:“爹,娘縱然有錯,可也不能如此衝動啊,你先鬆手好不好。”


    安陽侯卻仿若未聞,“隱情?還有什麽隱情?”他怒吼著,手上的勁道絲毫未減。


    顧母的掙紮漸漸微弱,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也逐漸消散。


    就在她快要斷氣之時,聽到一聲熟悉的高呼聲。


    “侯爺,一切都是老奴所為,與夫人無關。”


    王嬤嬤後背被鮮血浸染,她拖著孱弱搖搖欲墜的身子,每一步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走過的地麵被鮮血沾染,留下一串刺目的血腳印。


    安陽侯鬆開了手,顧母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是老奴……老奴恨她們從夫人身邊,搶走了侯爺,這才做下這一樁樁惡事,夫人對此毫不知情。”


    王嬤嬤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倒下,卻又靠著一股決絕的信念。


    她已經活不了了,撐著這最後一口氣為夫人洗脫嫌疑。


    “侯爺,錯怪了夫人了,老奴自知罪孽深重,願以死謝罪,隻望侯爺莫要遷怒於夫人。”


    王嬤嬤目光中透著一絲決然,眾人還未及反應,她便拚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朝著柱子踉蹌奔去。


    “砰……”


    “啊……”眾人驚呼。


    隻聽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王嬤嬤的身體瞬間軟倒,鮮血從她的額頭流出來,沿著柱子緩緩流下,與地上的血腳印交融在一起。


    飛濺的鮮血,濺到了顧母臉上。


    顧母眼神空洞地看著王嬤嬤,嘴唇微微顫抖,她爬過去,抱起王嬤嬤的屍體。


    “嬤嬤。”


    顧母淚如雨下,聲音悲戚。她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試圖去擦拭王嬤嬤臉上的鮮血,卻隻是將血漬抹得更開。


    顧承安與顧承彥紛紛瞪大了雙眸,從小陪伴他們長大的嬤嬤,就這麽死了。


    他們深知王嬤嬤在顧母心裏的位置,見母親如此傷心,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勸慰。


    安陽侯望著這一幕,眉頭緊鎖,心中的怒火,雖因王嬤嬤的突然頂罪,稍稍平息。


    他看著顧母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你去甘露寺吧,那是個清淨地方,好好的修身養性,送日日誦經,為那些枉死的人超度。”


    安陽侯冷冷地拋下這句話,轉身拂袖而去。


    把她送到寺廟裏去做姑子,這種懲處的法子,還不如讓她直接去死。


    可見安陽侯對她的恨,再也不想見到她。


    倒是顧承安鬆了一口氣,隻要不休妻就好,等些日子爹消了氣,他在找個由頭把娘接回來便是。


    寶玲低垂的眼眸裏滿是得意之色,但是被她隱藏得很好,無一人發現。


    隻要有她在一天,侯夫人就別想回來,這個毒婦就做一輩子老尼姑吧。


    顧母抬起頭,狠毒的目光從楚若涵,寶玲,趙姨娘身上一一掃過。


    嬤嬤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絕不會讓你白死……


    這戲也看完了,楚若涵轉身離開,隻可惜王嬤嬤的血髒了紫竹軒的地……


    楚若涵本想直接回鴻蒙院,在轉過假山走到回廊處,卻被匆匆趕來的顧承安攔下。


    顧承安麵色陰沉,眼中怒火燃燒,他咬著牙質問:“你可滿意了?”


    楚若涵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顧承安這個蠢腦子倒也有了開竅的時候。


    “二弟,我隻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


    顧承安冷冷地凝視著她,“你是怨恨我當時假死逃婚讓你難堪,這才……”


    話未說完,楚若涵便毫不客氣地直接打斷他:“我已經嫁給你大哥了。”


    說罷,她微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神色,繼而又道:“杜若靈從雍王府回來還好好的,你就沒想過孩子怎麽沒得?”


    顧承安整個人瞬間愣在原地。


    “啪嗒…”


    一滴雨珠打在楚若涵白皙的臉頰上,她下意識地微微仰頭,下雨了。


    算算日子,確實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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