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有人拿毅之的命威脅我。”


    謝慧敏都沒有看清楚陸容與是怎麽一瞬間到她跟前,又掐住她的脖子。


    帶著洶湧的冷寒,猶如來自地獄,來索人性命。


    謝慧敏兩世從未見過這樣嗜血肅殺的陸容與。


    謝慧敏抬頭看著陸容與,矜貴的眉目都是對生命的漠視。


    是了。


    陸容與是皇上手中的一柄利刃,怎麽可能是良善之輩。


    不過,都不重要了。


    謝慧敏大笑出聲,笑得有些尖銳:“我不是威脅你,是裴恒身處必死之局!”


    陸容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中寒光湛湛,他嗤笑一聲:“什麽狗屁必死之局,我絕不會讓毅之出事,他的命,我護著!”


    “你以為你……”謝慧敏的話沒有說完,已經被陸容與一個用力掐斷脖子。


    他不想再聽她妖言惑眾。


    他留著她小命是讓她用預言幫助毅之早日回京。


    而不是讓她用毅之的命幾次三番威脅他。


    毅之若真有劫,他來擋!


    他堂堂錦麟衛指揮使難道還不如一個女人。


    “抬下去埋了。”陸容與冷冷道。


    “是!”


    護衛和婢女都不敢多話,匆匆抬了謝慧敏出去。


    又快速地整理好房間,一如這個院子從未住過人一般。


    不過死個側妃而已,王府裏每年死的人多了。


    ……


    裴恒這兩日都在衙門,在去方城之前要收集更多證據。


    整個白雀庵竟無一人見過那個男子的真麵目。


    而靜月自進了牢房便一言不發,威逼利誘都沒用。


    謝昭昭則在準備去方城的衣物,這次去怕是會多留一段時間。


    一層秋雨一層涼,連著兩日秋雨,天氣徹底冷了下來,厚衣服要多帶些。


    尤其是沐兒的。


    正收拾著,傳來一陣淒厲的哭聲,嚇了她一跳。


    走出屋子一看,來人竟是謝慧敏母親曹氏。


    倒是有段時間沒見她,聲音還和以前一樣清亮。


    “昭昭,你要為你妹妹做主啊!”曹氏拍著大腿哭道。


    哭聲挺大,不過都是嚎叫。


    沒什麽感情。


    幸好不是在野外,不然謝昭昭真擔心她這一嗓子把狼招來。


    “慧敏現在是小王爺側妃,我可做不了她的主,伯娘還是請回吧。”


    曹氏的嚎叫聲更大了:“慧敏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謝昭昭表情明顯滯了一瞬。


    謝慧敏死了?


    她可是書中女主,有金手指加持,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死了。


    “怎麽會?”謝昭昭不可置信道。


    “真的,陸容與派人送消息說慧敏得了急症死了,連屍體都沒讓我見,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昭昭,慧敏肯定是被他害死的,你要讓裴恒好好查一查,給你妹妹做主……”


    曹氏一邊哭嚎一邊看謝昭昭表情。


    她當然不是真心要替謝慧敏討公道。


    不過是抬出裴恒嚇一嚇那個小王爺。


    裴恒一進城就聽說了,裴恒破獲了一個大案子,名頭大著呢。


    那個小王爺若能賠她幾萬兩銀子,這事也就了了。


    這丫頭死就死了,可不能斷了她的財路。


    她兒子剛訂下了一門好親事,以後還要養孫子。


    她怎麽也是小王爺的丈母娘,可那些王府護衛連門都不讓她進。


    簡直氣死人了。


    沒辦法,她隻能來找謝昭昭。


    兒子和夫君還在客棧住著呢。


    客棧多貴啊。


    最好啊,那個姓陸的把那個宅子也賠給她。


    反正他遲早要回京的,留著宅子也沒用。


    這樣他們一家就可以搬回城裏住。


    那別院可比謝昭昭母親留下的那個宅子寬敞漂亮多了。


    謝昭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前兩日她剛和裴恒說過豐城刺客之事,難不成她和上次刺殺有關?


    除此,她想不到別的。


    謝昭昭微微闔眸,語氣不緊不慢:“伯娘,對方是王爺,我夫君不過是一個小小參軍,你覺得參軍能管得了王爺?”


    她抬起眼皮看向曹氏:“這個忙我們幫不了,伯娘若真覺得有冤,就上衙門擊鼓鳴冤,到時候官府自會受理。”


    “你還有沒有心肝,死的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麽能這麽對她。”曹氏指著謝昭昭的鼻子罵道。


    謝昭昭唇角勾出淡淡的弧度,眼中溢出森冷的笑意。


    “伯娘忘了,她當初怎麽害我的,人死了做過的壞事就可以抹去了?”


    曹氏被她眼中的冷意震懾住,這丫頭來硬得不行。


    那就來軟的。


    撒潑耍賴她最在行。


    當初她就是撒潑打滾逼著謝昭昭嫁給裴恒。


    才霸占了她家的房子。


    曹氏撲通一聲跪下了:“昭昭,伯娘求你了,求你為你妹妹做主啊。”


    四鄰八舍的都聽到了,雖然沒有湊上來,但都豎著耳朵聽著呢。


    謝昭昭就知道曹氏這樣的潑皮不是那麽好打發。


    那就隻能用魔法打敗魔法了。


    她也一屁股坐地上了,哭聲比她還慘:“伯娘,你放過我吧,伯娘覺得妹妹死的冤就去官府鳴冤,刺史衙門不是我們家的,我夫君他說了不算呀。”


    “伯娘這是非要逼他丟了飯碗嗎,你幹脆殺了我算了。”


    曹氏是嚎叫。


    謝昭昭可是真哭。


    梨花帶雨的,哭的嗓子都啞了。


    裴辭禮和趙阿婆帶著裴沐上街買菜去了,老遠就看到門口圍了鄰居。


    裴辭禮心下覺得不好,連忙加快了腳步,裴沐邁著小短腿也一路跑著。


    裴沐看到謝昭昭坐在地上哭,旁邊還有個老女人在拉扯阿娘。


    一下子就衝過去了,用盡力氣去推曹氏:“不許欺負我阿娘。”


    曹氏被謝昭昭掐了好幾下,正吃痛的厲害,又被小崽子推得差點摔倒。


    一怒之下就要抬手打回去,謝昭昭連忙護向兒子。


    順便一個後踢腳,不偏不倚地踹到曹氏嘴巴上。


    曹氏吃痛,手一抹,一手的血,嗷地一嗓子就衝上去揪住謝昭昭頭發。


    謝昭昭把沐兒護在懷裏,背對著曹氏,頭發又散著,正給了曹氏機會。


    曹氏潑辣得很,恨不得把謝昭昭頭發都薅下來。


    謝昭昭這次真的吃痛了。


    裴辭禮一著急,抄起手邊的扁擔朝曹氏打去:“放開昭昭,放開昭昭!”


    把一貫斯文的裴辭禮逼得動手,曹氏也真是有本事了。


    裴辭禮蛇打七寸,就衝著曹氏手打。


    曹氏吃痛,不得不鬆開頭發。


    謝昭昭得了自由,快速用發帶將頭發係好,小獅子似的朝曹氏衝去。


    敢打她。


    她對原主最滿意的除了這張臉就是這頭烏發。


    不讓你瞧瞧老娘的身手,你還真以為老娘是吃素的。


    看她以後敢不敢來鬧。


    曹氏吃了謝昭昭一記窩心腳,直接跌坐在地上。


    謝昭昭不等她起身,衝過去騎坐在她身上,掄起手臂,運足了力氣左右開弓打起來。


    曹氏被打得殺豬般的哭喊,這次是真哭。


    整條巷子都能聽到曹氏的哭聲。


    沒有看到的鄰居也聽得心驚膽顫。


    尤其親眼目睹的趙氏,緊緊的拉著兒子。


    裴恒媳婦太猛了,以後可不敢得罪。


    王氏也是一陣後怕,幸好兩家關係好,她也沒得罪過謝昭昭。


    媽呀,婆婆當時打斷小姑子的腿是對的。


    她甚至覺得打輕了。


    裴恒和陸容與是一起趕到的。


    陸容與覺得自己臉也跟著疼,下意識地看向裴恒。


    那個眼神有些複雜。


    他還記得裴恒臉上那個巴掌印。


    裴夫人果然掌力深厚。


    他沒看到謝昭昭殺人的模樣,但打人的樣子他記住了。


    挺……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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