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田橫表示不同意。


    “兩位哥哥,據我觀察,田安學習農家學說,多次見過他,不覺得像你們所說的那樣。”


    田儋擺了擺手:“請他進來吧,目前形勢複雜,如果他們敢有不當行為,我也隻好采取強硬手段。”


    不多時,一個麵容柔和、頗有女子之姿的年輕人步入房中。


    “田安拜見三位叔父。”


    田儋打量了一眼他:“這次前來,有什麽重要事項嗎?”


    田安微微一笑:“九卿張落即將抵達,我想問問,三位叔父準備如何應對?希望不要讓田家陷入無法挽回的境地。”


    “無禮!”田儋喝道,“乳臭未幹的小子懂些什麽?”


    “依田安之見,各位叔父可能隻想靜觀其變、隨遇而安,可這樣會不會太過消極了呢?”


    田安稍作停頓後繼續說道:


    “田家在齊地擁有最大的勢力,並且是齊國貴族世家。


    麵對秦人的調查,問心無愧當然應該主動迎接他們。”


    田榮忍不住冷聲回應:“年少輕狂!在強敵麵前玩弄手腕,不過是自取 !九卿張落,可不是等閑人物。”


    “若貿然行動,稍有差池就會露出破綻,到時田家必將麵臨滅頂之災。” 田儋、田橫聞言也深表讚同:逃避確實可恥但有效。


    盡量避免被秦人抓到把柄才是當務之急。


    若是找不到線索,秦人也無可奈何。


    對此幾人甚至對秦律產生了些許感激之情。


    田安搖頭:“並非如此,若能主動前往拜訪或至少設宴款待張落,不僅能夠彰顯坦蕩之心,更能第一時間了解對方意圖並做預防布置。”


    “田家作為齊地名門望族,理應履行地主之禮才是啊。”


    田榮聽了這話不禁冷哼一聲:“田家乃是齊地首屈一指的望族,即使齊國已失,仍是齊地第一大家族。


    如果刻意去討好對方,反倒是顯示我們心虛啊!”


    見到此景,田安的眼神變得幽深。


    想要再次說話卻被田儋打斷了:


    “你也是為田家考慮,但這些事輪不到你插手幹涉。


    隻要你們那一脈小心謹慎別出錯即可,我會保障田家安全的。”


    田安聽完,不再多言。


    朝三人行禮之後,便默默離開。


    田儋的目光這才重新投向田榮與田橫。


    “務必盯緊甘羅的動靜,絕不能讓他有任何異動,哪怕要控製住他。”他沉聲道,“臨淄郡守嚴晁、郡尉陳康以及他們的家族,全都被甘羅的手下給滅了。”


    這一消息令田儋怒火中燒,也對他那幫死士的實力感到不安。


    即便這些人已被轉移過一次,仍然沒能逃脫被剿殺的命運。


    現在他也必須盡快處理好這一切。


    “還有田假和田安那邊的情況,弟弟,你得留意一些,”田儋繼續說,“雖然田假那老頭沒有太多本領,但他的心機可不小。”


    田榮這時插了一句:“別提那個田安,以為自己聰明得很,其實可笑至極。


    關鍵就是這兩個。”


    田橫點點頭,表示讚同。


    剛剛離開的田安走了不遠,停下腳步,回頭凝視著田儋住所的方向,冷冷一笑:“竟然被人算計到如此地步,卻渾然不知大禍將至。


    ‘農家’我要,連田家也歸我!”


    這陰冷的笑聲響徹四周,卻是來自一個女人的聲音。


    同日,臨淄城外,有二十餘名身著鹹陽樣式官服的官員,在離城門不遠處等候。


    經過兩炷香左右的時間,遠處隱約傳來一陣沉悶的馬蹄聲。


    這和平的城市,自從聽到這個聲音,許多百姓立刻回憶起六國 前那段戰爭年代,眼中滿是驚恐。


    “是不是又要開戰了?”


    “快回家去!把糧食藏進地窖裏,還有男人小孩都要進去避難!”


    一些知曉情況的人解釋說並不是打仗,而是在處理之前發生的郡級事務,畢竟當地的郡府官員已經消失快一個月了。


    不過上了年紀的人聽不進去,他們丟下農具,匆匆往家跑,生怕遇到什麽災禍。


    “就算是來捉人的也要藏起來,不然會餓死!”


    在臨淄城外麵,更多百姓也在驚慌失措地湧入城內。


    守在城門處的那批官員們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安慰他們:“不是打仗就好,才安定幾年而已……”


    其中一位老人感歎道:“真希望再也不要回到那個戰亂年代。”


    騎兵很快就來到了眼前,在一千多名騎手中,兩輛車緩緩行至城門邊,隊伍在門前整齊地分開為兩邊停了下來,而車也分先後駛近,等待在門外的一個官員連忙上前迎接。


    廷尉府前,廷尉正周青臣迎上前去,畢恭畢敬地行禮:“拜見張上卿。”


    馬車外,張落獨自行出。


    “您是廷尉正周青臣?”


    聽到這話,周青臣急忙答道:“正是小下周青臣。”


    顯然,蒙毅特意派出了這位廷尉府的二號人物前來。


    “廷尉正,周青臣。”周青臣恭敬地抱拳作揖,臉上帶著些許討好的笑容。


    這等高位之人,得罪不起,將來或許還能有些許幫助呢。


    現在的張上卿,在功勳和年紀上都無人能及。


    比如,現任征伐扶餘的大將任囂,便是因為得到張落的一句話提攜,才迅速躍升為領軍十萬的大將。


    這樣的事例怎能不讓人敬畏三分?然而,麵對周青臣那略顯諂媚的笑容,張落倒是有些不以為然。


    轉念一想,若僅僅靠阿諛奉承就能當上副廷尉正,倒也不符合常理。


    畢竟蒙毅的眼光可不一般。


    他掃視著臨淄城牆,眉頭緊皺。


    “進城!”言罷。


    身後涉間隨即命令隨從,“五百人下馬,兩百持矛,兩百持盾,一百持弓,隨我護送上卿入城!”另五佰騎兵在城外安營紮寨,警惕四周!


    與此同時,在臨淄城外一處農戶家中,兩位老者的慌亂聲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大量糧食被匆忙搬入曾經用於躲避戰禍的地窖中。


    兒子忍不住焦急地質問:


    “爹,放不下了,外頭還有家禽呢,怎麽辦?”


    妻子開口提議:“殺掉雞鴨吧,分給大家吃。”


    老者歎了口氣,無可奈何。


    正當他準備動手宰雞時,媳婦攔住他:“爹,這才養了多久,後麵還指望賣錢的。”


    老者淚光閃爍,無奈說道,“若是那些兵丁發現咱們養的這些雞鴨,定會覺得我們藏糧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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