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張先生的事情讓我越來越感興趣了。這個人究竟還有哪些本事未露?”


    “鄭卿,關於這東西,用來開挖河道可以隨意使用,但你目前還不可大肆張揚。”


    “而關於你手上的這塊石頭,就讓它暫時留在這裏吧。”


    嬴政考慮到當前大秦國還有反對派存在,並不願意讓這個堅固材料被外界知曉。


    比如在製作少府裏的紙張上,仍有人暗中覬覦。


    甚至派遣至那的黑冰衛戰士已經處理了好幾個探察的人。


    “小臣遵旨。”


    說完這話,鄭國便退出了殿門。


    今天他本就是要報告給嬴政這種物質的情況。


    凝視著逐漸遠去的鄭國身影,嬴政轉身望向了那一塊石頭,陷入了深思。


    不久之後,他做出決定:“傳令,自今日起不必限製公主外出。”


    “隻要確保她的周全,不 主要去哪裏都可自由行事。”


    語畢,


    “喏,”從殿堂中一個昏暗的地方,一位黑影低首回應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隨後,


    “順便問問張先生此刻身處何地?”


    嬴政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時間,此刻還不到申時。


    約莫過了十五分鍾,門外響起腳步聲,趙高踏入了大殿。


    “稟報皇上,張先生已不再內務府辦公,他好像拉著一片巨大的木板離開鹹陽。”


    “不知他是往哪個方向去了?”


    聽到這裏,嬴政猜想可能是張卿有所差遣,“趙卿,他去哪兒了?”


    “據臣了解,他去了他曾遇襲的地方。”


    趙高的聲音略帶冷峻,眼睛深處透露出警惕的目光。


    看來張卿不會輕易放過仇家。


    也許需要采取措施搶先一步應對。


    ……


    ……


    鹹陽城外,一個環境幽雅的莊園裏,


    一個穿著白衫、容貌俊秀且帶有幾分貴族氣息的年輕人緩緩走進庭院。


    此人乃秦國太子扶蘇,


    以忠誠勇敢著稱,對待屬下慷慨大方,性格上寬宏大度但有時候過於執著。


    當他走到門邊停下時,詢問道,


    “舅父,請問您叫我來是為了何事?”


    室內傳來了一個聲音,那嗓音與傳說中東皇相似卻又顯得更為具體實在。


    聽到這話,扶蘇輕微皺起了眉頭。


    實際上他對這個所謂的“舅舅”並無多少好感,覺得對方總是讓人感到不安。


    “扶蘇,難道見見舅舅這麽困難嗎?”房間內傳出這樣的回應。


    過了一會兒,房內終於再次發聲,


    “扶蘇啊,現在陛下所做的決定使得天下的諸子百家都遭受到了重創,尤其是儒學受損更加嚴重,你為何沒有絲毫反應呢?


    對於張先生那種蠻橫的行為,你也沒有表示異議嗎?”


    聽聞此言,扶蘇的眼神稍變。


    他作為有權限參與政務的人物之一,理論上可以直接向父親諫言。


    一開始他對處理諸子百家確實持保留意見。


    但是相較李先生的做法來說,至少這樣能保住不少古籍,並促進了文字資料通過造紙術傳播出去。


    尤其在了解到“下雨天氣留客人我不管”的那句話背後所蘊含的道理後,他也就不再有所質疑。


    關於那群因觸法而獲刑的百餘人,


    其中很多確實是違反了秦律,


    並非全是無辜之輩。


    對此問題,他是信任蒙大人判斷的。


    “父皇所做的決定,兒臣並無不同意見。”


    “……”房間裏又一次沉寂下來,稍頃,“扶蘇,朝野強硬要求各學派上報所有的重要信息和成員詳情……”


    “舅舅,是不是咱們陰陽家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啊?”扶蘇反問道。


    “絕無此事!”對方急忙否認。扶蘇嘴角微揚,對於別的事情可能會有不同的看法,但這件事卻是毫無異議。他是大秦的長公子,首先考慮到的就是國家的穩定和發展。


    “而關於張上卿……”扶蘇停下了話語,


    “盡管我沒有親自見過他,但從他接管內史府之後的表現來看,他所做的都是為了大秦民眾。”


    “雖有時會早離開公務場,但這並非懶政,反而是顯示了他的能耐。”


    “即便有貪財的小毛病,但這也許是掌管內史府財庫官員們的通病。”扶蘇心中明白這些官員的不易,他對張落始終懷有一份敬仰之情。


    不論是對商業區域的發展支持、紅糖坊的改進,到促進曲轅犁的采用,再到主導為關中地區新建六條灌溉渠道,張落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財政收入不斷增加,資金也被有效地運用到了各項民生工程中。然而,扶蘇對於張落公開號召戰爭,並利用戰俘作為奴隸的行為持有保留態度。這些戰俘無論犧牲多少人都不會引起他的關心,這一點扶蘇感到難以苟同。


    “……”房間裏的人顯然未曾料想扶蘇會對張落有這樣的認識,心中不禁暗道今天這番交流似乎有些失策。“如果舅舅今日找扶蘇前來,是想談論張落的事情,那麽我很抱歉幫不上忙。”


    房間內沉默良久,未有應答。扶蘇行禮道:“既然舅舅無它事,那麽扶蘇這就告辭了。”說著,便欲離去。


    “嗯,長公子慢行。”聽到這話,屋內那人以‘長公子’的尊稱回應,扶蘇回首掃了房門一眼,但並沒有停留,徑直離開了。


    然而半個時辰之後,


    臉色陰鬱的甘羅,神情嚴肅的許負與徐福三人來到了房間。“東皇,張落在上回遇刺地點立了一個招牌。”


    “什麽樣內容的招牌?”


    “上書:策劃整治百家爭鳴者的便是張某人!若是你們有能力,再來試著殺了我!”徐福原話重複了這句話。


    “至今沒有明確指控是我陰陽家的人所為,或許是找不到足夠的證據。”徐福捋著胡子說道。一旦 大白,不僅陰陽家將麵臨秦國 的追討,還將成為眾多學術派係的眾矢之的。


    隻聽房內傳來了瓷碗摔碎的聲音,“張落,真該死!”


    ———


    “拜見張上卿。”


    自從張落發布了《三字經》,他在人們口中的地位顯著提升,過往的那種嫉妒態度幾乎不見了蹤影。因為這部書不僅是學術的結晶,連孔子、孟子等大家的思想都得到了妥善融合與體現。


    對於各學術流派的信息收集工作仍在進行中,其目標就在於確保信息的透明和秩序的維護,這任務交給廷尉府正是出於對其威望的信任。但有關那次對張落的刺殺事件,依然毫無線索。


    麵對蒙毅略微羞澀的表情,“張上卿,很遺憾,我們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張落淡然搖頭,“沒事,順其自然就好。對了,百家之爭的檔案整理進展得如何?”


    “還有一些學士尚未主動前來報告情況,不過李信將軍已經被派遣前去‘請’他們前來報道了。”


    所謂‘請’,實際上是指強行逮捕行動。


    在經曆了一趟監獄的調查與審問之後,正值此時,身穿藍色衣裳、雙目蒙著薄紗的許負從廷尉府內走了出來。


    “許負,拜見蒙上卿、張上卿。”


    蒙毅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他對陰陽家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而張落卻用有些輕浮的眼神注視著許負:“蒙上卿,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行離去。”


    “好,那張上卿請自便。”蒙毅注意到張落似乎對許負頗有興趣。


    許負皺起了眉頭,“上卿如此注視於我,是不是有些不禮貌呢?”


    張落冷笑著答道:“交出那個刺殺我的人,我就放過你們陰陽家。”


    許負心中猛地一緊,暗暗責怪甘羅貿然行事卻沒有妥善完成任務。


    “上卿,此事與我陰陽家有何幹係?”


    “哦?看起來是打算死撐到底嗎?” 張落搖著頭,轉過身去走開了一段距離後又突然回頭,“或者,將你自己交給我,我可以讓你們陰陽家平安兩年,怎麽樣?”


    聞言,許負眼中閃過憤怒,但聲音依然平穩,“上卿,請自重。”


    “三年。”


    “上卿,請自重。”


    “四年,不能再多給了。”


    “上卿,請自重。”


    “那告訴他們,等死吧。”說完,張落不再糾纏,大步離去。


    許負透過麵紗,目光追隨著張落的背影,感到驚疑不安。不知他的這番話究竟是何意圖。她環顧四周,不禁心生警覺:竟然有兩撥人暗中保護張落!


    而在他離開廷尉府時,遇到了一個來自內史府的小吏:“上卿,典客卿頓弱請您回去一趟。”


    聽到頓弱的消息讓張落神情微凜:看來是有關漠北的消息。


    “走,回去!”


    ……


    同一時間,在博士館裏,以胡毋敬、馮去疾和李斯為首的學者們開始了編注典籍的工作。而當張落在路邊豎起的牌子被人們知道後:


    鹹陽城中的諸子百家立即沸騰了起來,大家都感到義憤填膺:原本他們的處境已經夠慘了,沒想到有人居然因此惹上了張落?


    盡管大家都清楚,即便沒有這個事件,秦帝國終有一天也會對付他們。但是既然有人成為了替罪羊,他們不可能不去利用這點。


    於是不僅是廷尉在展開調查,諸子百家也各自記下了這回事,陰陽家頓時陷入被動局麵,被迫召回附近所有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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