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性寬容,不喜歡動輒斬殺,但現在你們逼我這樣做!”嬴子夜背負雙手,目光如刀地掃視著一個個低頭垂手的大臣,“若今後再敢偷奸耍滑,那便莫要怪我無情!”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三天後,你家是全家團聚還是人亡家散,就看我到時的心意了。”大臣們聞言,急忙拱手退下,匆忙離開太子府,內心惶恐。


    出了太子府的大門,這些人才鬆了一口氣,想起剛才在府中的緊張氛圍,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趙儲僅因見了鹽商幾句話,就被滿門抄斬。還好剛才沒有亂說話或是給陛下出主意,更幸運的是沒去與六大鹽商會麵。


    “我早就說過不要幫這六個人,你們偏偏不聽!”淳於越抹了一把冷汗,憤怒地說,“現在差點搭上我們自己,差點擊垮我們整個家族!”


    治粟內史歎了口氣:“這不是我們的錯吧?他們按太子的要求補繳了稅款和獻上幾十萬頃田產,還以為會得到寬待,沒想到竟落到這種境地……唉。”


    “都別爭了,還是想想下一步該怎麽辦吧?”右丞相王綰憂愁地說。左丞相李斯與禦史大夫馮去疾不在鹹陽,使得他們犯了這個致命錯誤。幸好今天隻有趙儲遭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接下來還能怎麽樣?自然是趕緊對六個家族進行全麵清理和嚴懲。”淳於越氣憤不已,“難道你沒聽清太子殿下說的話嗎?以後再有人囤積私鹽,便是滅族大禍臨頭。”


    右丞相見對方不留麵子地說道,也隻得沉默無言,心中同樣憂慮重重。


    情勢緊迫,人人自危


    既然他們都已經命不久矣,官職大小又有何意義?所以他對尊貴的右丞相也毫不留情。


    “太子的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大家不要再裝糊塗了。否則,我們都得陪著趙儲下黃泉!”劉大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太子殿下一早便查明了,之前大秦鹽場和官府投放市場的所有鹽都被六家鹽商暗中收購囤積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查找出那些被囤積的鹽,全部交給大秦商行,並嚴禁任何人在囤鹽,違者立誅!”


    內史丞劉伯軒表情凝重地點點頭,顯得萬分憂心。


    “別再浪費時間了,還愣在那兒幹什麽?不趕快帶人滅門抄家嗎?”


    “太子殿下的意思很明確:要麽我們滅了那六個鹽商家族,要麽他將我們的整個家族消滅幹淨。”


    “不想死的話,就別在這裏空耗時間!”他厲聲催促道。“眼看就要滿門抄斬,還不趕緊動起來?” “記住,太子殿下隻給了我們三天時間,過時不候!找不到那些鹽,大家誰都活不成!”


    平日裏一貫以文雅姿態示人的大儒淳於越此時竟也忍不住罵了起來。


    “沒錯、沒錯,說得好!立刻行動吧,先抄家後查找鹽的庫存!”


    “記住了,是翻倍處理——不僅是鹽場和官府投放的鹽,還要加上這六家鹽商所有的存鹽,否則拿什麽向太子交差呢?”


    “理所當然。抄家滅門時,他們所有的財產,連同鹽存貨自然也要一並充公。不抄他們的鹽,難道任由這些東西落在別人手裏不成?”


    有人擔心,“即便找回了鹽,並把六個鹽商家族全滅了,可若太子心情還是不好,又該怎麽辦呢?”


    “剛才太子殿下說過,三日之後,咱們全家老小能否在九泉之下團圓,全看太子的心情。”


    “這還不明白嗎?隻要我們圓滿完成任務,使太子稱心如意,他的心情自然就會好。”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滅掉六個鹽商家族才行。”


    “對,要麽是他們滅族,要麽是我們滅門。我現在就去調兵,準備對他們動手!”


    “我馬上著手準備,先把這六家鹽商戶主拿下。兵分幾路徹夜行動!一路前往六家分別處理滅族,其他幾路去商號清庫!”


    “快,立即調動兵馬!”盡管受到淳於越大罵責備,卻無人有異言,商議完畢即開始調派軍務。


    田複見內史丞劉伯軒帶領兵馬進入自家商號後院,顯得異常詫異。


    他連忙快步上前,拱手問道:“劉大人今天是……?”


    看到後麵的兵馬,心中不免感到疑惑。


    劉伯軒瞥了一眼身後的兩人,冷笑了幾聲,“你們三人都在,這倒是方便多了。”


    六個主要的鹽商今日竟有三個聚集於此,正好一網打盡!


    “劉大人,您覲見始皇帝的事情進展如何?”一位鹽商問道,“嬴政同意了我們提出的私官並存建議了嗎?”


    “那個小嬴子夜,得知他父親應允後是否暴跳如雷?”田複身後的另外兩位大鹽商相繼走來。他們還以為劉伯軒是來報信的,因而對跟隨他的兵馬未加防備。


    “剛才我拜見了陛下,進展非常順利,陛下也點頭讚同了私官並存的提議!”劉伯軒回答道。“隻是太子殿下稱並不讚同這一點。”


    “並且,殿下已經查到了事情的背後有你們的影子!”


    “快把你們儲存食鹽的地方說出來吧,除去你們商鋪中的存量,還在哪裏藏著?”劉伯軒嚴肅地說道:“趕快如實交代,或許還能保住性命!不然,莫怪我不留情麵!”


    說罷,他拔出腰間配劍直指三人。“劉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都商量好了呀,怎麽轉眼間就變卦了?”三人的臉色立刻變得不悅起來。囤積食鹽這事幾乎整個朝廷的大臣都知道,並說好大家配合演戲,好讓那位年輕的太子取消食鹽國營製度。而剛剛還親密無間的同伴,怎會在此時翻臉?這也太輕視他們了吧?


    “胡言亂語!誰與你們合謀過了?”


    “來人,將這三人拿下,在眾人麵前立斬!”


    劉伯軒看到三人似乎打算將朝堂大臣們的內情透露出去,心中殺意頓生,於是馬上發號施令。“嘩啦啦”,伴隨著他的聲音,眾士卒蜂擁上前,當場便斬下了那三位家主頭顱,在院子裏仆人們驚悚的眼神下完成了行刑。這些官兵正是之前陪同劉伯軒前往驪邑抄家的一隊士兵,配合相當熟練,在得到指令後迅速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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