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一進營帳,就急切地問道:“允熥大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怎麽突然下這樣的命令?”


    “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秦王朱樉也跟著說道:“是啊,大侄子,我們剛聽到消息就趕來了。”


    “這事兒是不是和草原的局勢有關?”


    晉王朱棡在一旁點頭,補充道:“大侄子,你這舉動可有些不同尋常。”


    “你就給我們說說,也好讓我們心裏有個底兒。”


    他們三王原本還在討論朱允熥,覺得朱允熥更加適合當皇帝。


    結果就聽到了這個是,就一起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夠幫上忙的事情。


    真要是草原上麵有什麽動靜,他們就帶兵再去殺一次。


    這幾天沒出去打仗,他們身上早就癢癢的難受。


    還沒等朱允熥回答,護衛就帶著沈文度進來了。


    隻見沈文度頭發淩亂,衣服也被扯破了幾處,臉上還帶著些許灰塵。


    那原本看似低調富貴的打扮此刻顯得十分狼狽,與之前拜見朱允炆時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沈文度一進營帳,看到朱允熥坐在那裏,旁邊還站著朱棣等人。


    他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朱棣看到來人後,眼睛微微一眯,立刻就將其認了出來。


    “這不是沈文度嗎?”


    “他怎麽會在這裏?”


    “而且還如此狼狽,莫不是犯了什麽大事?”


    朱允熥則是看著沈文度,眼神中透著一股威嚴,緩緩說道:


    “想必你也知道為什麽抓你過來,你自己說說吧。”


    “正好我這三個叔叔也想知道,我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動作。”


    他懶得開口解釋這種無腦的事情。


    真說出來,肯定會被當成笑話來聽。


    沈文度心中一驚,但還是強裝鎮定,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殿下,草民實在是不知。”


    “草民隻是個普通商人,一直本分地做著生意。”


    “聽聞皇太孫殿下有心穩定草原局勢,草民出於一片忠心,這才向殿下進言獻策,怎會被抓至此?”


    “桂王殿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還想著掙紮一下,看看有沒有機會蒙混過關。


    朱允熥冷哼一聲,說道:“誤會?你覺得本王會平白無故抓你?”


    “你說你是忠心,可本王看你是包藏禍心。”


    “你且說說,你與草原那些人到底是何關係?”


    沈文度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繼續狡辯道:“殿下,草民與草原之人不過是些生意往來。”


    “為了互通有無,換些皮毛、馬匹之類的貨物。”


    “朝廷也沒有禁止這些事情。”


    “草民做的都是商人之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絕無其他關係。”


    他還是一口咬定。


    畢竟,他做的確實都是朝廷允許的事情。


    總不能說他違反朝廷規定吧。


    不能因為他見了皇太孫一麵,就把他給殺了吧!


    這不合規矩!


    朱允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沈文度,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兒嗎?”


    “你以為你的那些小把戲能瞞過本王的眼睛?”


    “本王已經下令,將朱允炆也囚禁起來了。”


    “你若是再不說實話,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你應該知道,不久前死了一批和草原勾結的商人。”


    朱允熥本以為之前殺的夠多,那些與草原勾結的商人應該已經被肅清。


    現在看來,還是不夠。


    還有暗中和草原勾結的商人,隻是當時沒參與到散播謠言之中。


    一群為了私利,坑害大明朝廷的蛀蟲。


    全特麽的該死!


    要是沒有這些商人,大明對付草原會省很多的事情。


    單單是鹽、茶,這兩種東西,就足以讓草原上那些人難受死。


    沈文度一聽,頓時臉色煞白,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他 “撲通” 一聲跪了下來,哭喪著臉說道:“殿下,草民知錯了,草民全招了。”


    “草民確實是想借著皇太孫殿下的名頭,在草原上謀取私利。”


    “草民與草原上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暗中勾結。”


    “想趁著局勢尚未完全穩定,煽動一些部落鬧事。”


    “然後再由草民出麵平息,以此來獲取更多的利益和權力。”


    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位桂王真如傳說中一樣,殺伐果斷,不留情麵。


    真要是不說,還不定準兒受多大罪。


    為了免受些皮肉之苦,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吧。


    朱允熥看著沈文度,厭惡地說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這些商人就是如此,一群沒有骨頭的軟家夥。


    稍微用點狠勁,他們就全都招了。


    隻有有利可圖,他們就能夠做出來任何的事情。


    哪怕是坑害朝廷,他們也不在乎。


    畢竟,換了一個朝廷,他們照樣做生意。


    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


    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這就是商人的本質!


    對付這些人,就得殺!


    不殺不行!


    沈文度不停地磕頭,求饒道:“殿下,饒命啊。”


    “草民也是一時糊塗,被利益衝昏了頭腦。”


    “草民知道錯了,求殿下開恩啊。”


    朱棣、朱樉和朱棡三人聽完,不禁有些震驚。


    朱棣心中想道:“這商人竟有如此膽量,竟敢暗中勾結草原之人。”


    “我一直以為商人不過是些唯利是圖的家夥,隻懂得在集市上算計些小利,沒想到他們還能涉足這等關係國家安危之事。”


    “這沈文度看起來貌不驚人,卻有著這麽大的野心,真是不可小覷。”


    他的眼睛微微瞪大,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嘴巴也不自覺地微微張開。


    朱樉內心十分詫異,他暗自思忖:“我從未將這些商人放在眼裏,在我看來,他們與朝堂大事毫無關聯。”


    “可如今這沈文度的所作所為,卻讓我大為吃驚。”


    “他們竟然能在背後搞出這麽多小動作,還妄圖利用皇太孫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簡直是在玩火自焚啊。”


    他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睛裏透著驚訝和疑惑,表情十分複雜。


    朱棡也是滿心的震驚,他心裏驚歎:“這些商人平日裏看著低眉順眼的,沒想到暗地裏卻和草原勢力勾結。”


    “這草原局勢剛剛穩定一些,他們就想從中作梗,謀取私利。”


    “若不是允熥侄兒發現得早,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亂子。”


    他的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文度,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從這一刻開始,燕王朱棣,秦王朱樉,晉王朱棡。


    邊塞三王,才算是真正意識到,商人對朝廷的影響多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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