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度見朱允熥不為所動,心中越發慌張起來,急忙說道:“桂王殿下,我江南沈家可一直跟著朝廷的政策走。”


    “當年家父和叔叔,還曾經在陛下的號召下,出過錢糧,對朝廷忠心耿耿。”


    “此次是草民昏了頭,鬼迷心竅才做出這等錯事,還請殿下饒命。”


    “草民願把全部身家都交出來,隻求殿下能網開一麵。”


    沈文度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磕頭,額頭在地上磕得砰砰直響。


    朱允熥皺冷冷地說道:


    “你妄圖利用朱允炆在草原攪亂局勢,其心可誅。”


    “你以為獻出身家就能了事?”


    草原局勢是他精心謀劃布局的成果,絕不容許有人輕易破壞。


    這個沈文度竟然為了一己私利,想要把一切都攪亂,實在是可惡至極。


    “你姓沈?你和沈萬三是什麽關係?”


    朱允熥隨即問道。


    沈文度不敢隱瞞,連忙回答道:“回殿下,那是草民的祖父。”


    聽到這,朱允熥也明白過來沈文度說的是什麽事情。


    朱元璋統一天下後,沈萬三的兒子,沈榮、沈旺兄弟作為沈氏家族的繼承人,率先對朱元璋表示忠心。


    敬獻黃金白銀,斥資以萬計。


    幫朱元璋造了一些亭台樓閣,四座酒樓,鐵橋和水壩。


    甚至還修建了城牆的階梯。


    不過,洪武二十六年,藍玉案事發。


    沈旺女婿顧學文因與明初大儒王行交好,而卷入藍玉案中。


    家族成員被流放至邊疆,沈萬三一支自此衰微不振。


    由於他的原因,藍玉案並沒有爆發,所以沈家也算是躲過了一劫。


    想到這,朱允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真是,蝴蝶效應。


    因為他,沈萬三的後代活了下來。


    結果還反過來想要對他下手。


    朱允熥直接一揮手,讓人把沈文度帶走,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厲,說道:


    “一定要審訊出看看他有沒有同夥。”


    “我今天就要把邊關這商業情況整體的從上到下肅清一遍。”


    燕王朱棣、秦王朱樉,晉王朱棡三人沒有多言。


    他們站在一旁,各自心中思緒翻湧。


    他們之前看不起,小瞧了商人對大明的破壞性。


    如今意識到,自然不會覺得朱允熥大動幹戈。


    況且,他們依然打心底裏瞧不上商人。


    ……


    朱允炆這邊,見自己被囚禁起來非常的生氣。


    他在囚禁的屋內來回踱步,突然對著看守他的護衛們怒吼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囚禁本太孫!”


    “你們可知這是何罪過?”


    護衛回答道:“這是桂王殿下的命令!”


    朱允炆氣得臉都紅了,大罵:“桂王?他憑什麽命令你們囚禁本太孫?”


    “本太孫才是皇太孫,他這是以下犯上!”


    護衛們不敢再多言,隻是默默站著。


    他們是朱允熥的手下,經過係統的強化,對朱允熥百分之百的忠心。


    自然不會害怕朱允炆說的話。


    別說關押朱允炆。


    就是朱允熥讓他們殺了朱允炆,他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他們隻會擔心自己動手太慢,被袍澤們搶先一步。


    朱允炆見狀,氣的臉都紫了。


    他可是皇太孫,是大明未來皇位的繼承人。


    他在囚禁的屋內來回踱步,突然聽到外麵有動靜,


    緊接著就聽到了朱允熥把沈文度抓起來審訊的消息。


    還聽到了沈文度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以及朱允熥下令戒嚴。


    頓時,朱允炆就慌了起來。


    “這個沈文度,怎麽如此不堪,這麽快就全招了。”


    “我怎麽就輕信了他的話,現在可如何是好?”


    “完了完了,這沈文度把我也牽扯進去了。”


    “我怎麽這麽愚蠢,被一個商人利用。”


    “我本想借此機會在皇爺爺麵前證明自己,卻沒想到掉進了這麽大的一個陷阱。”


    “這全麵戒嚴,必定會把所有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到時候我該怎麽辦?”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被沈文度拖下了水。


    而且朱允熥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心中暗自懊悔,不該輕信沈文度的話,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不知道朱允熥會如何處置他。


    一想到可能麵臨的嚴重後果,他的身體就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不對不對,我可什麽都沒答應沈文度!”


    “他就算是交代和我也沒關係。”


    “沒錯沒錯,我什麽都沒說,沈文度從我這裏也沒得到任何的承諾。”


    “朱允熥不能把我怎麽樣!”


    朱允炆想到這裏的時候,不斷的在心裏嘀咕安慰自己。


    ……


    牢房!


    朱允熥坐在審訊室的主位上,那是一把高大的、雕刻著威嚴花紋的椅子。


    他的身後站著一排表情嚴肅、身材魁梧的侍衛。


    個個手持寒光閃閃的兵器。


    審訊室裏光線昏暗,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各種令人膽寒的刑具。


    有布滿尖刺的鐵鞭,那尖刺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森冷的光。


    有沉重的鐵鏈,上麵還帶著暗紅色的鏽跡,仿佛訴說著曾經沾染的血腥。


    還有形狀怪異的夾棍,一看就知道能給人帶來難以忍受的劇痛。


    沈文度被兩個侍衛粗暴地拖了進來。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刑具時,身體就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原本還算整潔的衣服此時也變得皺巴巴的,頭發淩亂地散在臉上,汗水不停地從額頭滾落。


    還不等朱允熥說話,沈文度 “撲通” 一聲跪在地上,拚命地磕頭,嘴裏哀求著:


    “殿下,殿下饒命。”


    “草民一時糊塗,草民知錯了。”


    “草民知罪,知罪啊。”


    “還請殿下明示,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朱允熥微微向前傾身,提高了聲音說道:“你與草原之人勾結的細節,還有哪些同謀,都給本王一一道來。”


    沈文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結結巴巴地說:“殿下,草民……草民確實與草原上的一些人暗中有往來。”


    “他們想在草原上製造混亂,然後讓草民從中獲利。”


    “草民本想借著皇太孫殿下的名頭……”


    朱允熥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嗬斥道:“這些本王都已經知道了,本王要知道的是具體有哪些人。”


    “你們是如何謀劃的,還有哪些家族在背後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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