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齊還沒走到廚房,常春花就找借口離開了。


    堂屋,馮寧臉上的笑意收起,對兒媳婦說:“靜靜,你娘家人口多,孩子多,我理解。但是,你想沒想過強強、俊俊和蘭蘭。”


    “他們也是長身體、需要補充營養的孩子。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疼嗎?”


    唐靜強裝鎮定,笑笑道:“婆婆,我知道。我也勸媽了,但是勸不住。我作為女兒,左右為難。以後,不會了。”


    “你記住你說的話。”馮寧說後,轉身去廚房做飯。兒子受傷虧了氣血,要好好的補一補。


    唐靜跟上婆婆,一起做飯。


    院子裏,沈齊挨個抱孩子,摸摸臉,捏一捏孩子的肉。乖孩子是惹人喜歡的。


    然後,沈齊從口袋裏變魔術一樣,摸出水果糖,一個孩子一顆。孩子吃著糖,甜的眼睛眯起來。


    沈輝一看孩子鼓起的腮幫子,說沈齊,“小齊,孩子糖吃多了對牙齒不好。你不要慣著他們三個。”


    “爸,你在回來路上喂過糖了?”沈齊問。


    沈輝咳了兩聲,裝作忙碌,轉身回房間。


    家裏最慣著三個孩子的就是沈輝了。夏天的冰棒、汽水沒少給孩子買。


    晚上,沈齊和唐靜夫妻倆睡一個床。


    “齊哥,你生氣了?”唐靜語氣心虛說。


    “靜靜,你可以將你的工資、你的供應糧全部交給丈母娘,但是家裏的東西不能給丈母娘。我還記得上一次過年,大舅哥的孩子搶蘭蘭的紅包、發卡和糖果。”沈齊平靜的說道。


    “我的孩子不能在外麵受欺負。你護著娘家人我不管,但是不能委屈我們的三個孩子。”


    “若是你想不清楚,你可以回娘家,我不會攔你,也不會接你。”


    唐靜聽得心涼涼。沈家公公、婆婆、丈夫都是工人,每個月工資接近200元。就不能接濟娘家嗎?


    小孩子每天吃糖、吃雞蛋,四季有新衣服穿,每個月有肉吃。這是唐靜小時候從來沒有享受過的生活。她嫉妒自己的孩子。


    一周後,沈齊的傷口結痂,紗布拆掉。他帶著魏墨下鄉采購年豬。


    下鄉前,沈齊借了200元公款作為采購經費。


    花生村,薑村長熱烈歡迎沈齊的到來。


    薑村長笑著說道:“沈采購員,熱烈歡迎啊。今年的豬膘肥體壯,至少200斤重。”


    “薑村長,先來一根。豬可以先殺,再稱肉,不管多少,我統統收下。這是我的新同事,魏墨。”沈齊從口袋裏拿出一包大前門,給村長、會計等人發。


    “薑村長,你好。”魏墨憨厚一笑說道。


    “魏采購員,你好。小夥子一表人才,結婚沒有?村裏未婚的女孩子多……”薑村長張口就來,說得魏墨耳朵通紅,尷尬的抬手撓頭。


    魏墨被薑村長纏住的時候,沈齊掏錢收村民的東西。魏墨轉頭一看,沈哥不見了。


    “薑村長,我那麽大一個沈哥呢?”


    “在那裏坐著呢,沒有丟。”薑村長笑道,指著沈齊所在的地方。


    魏墨連忙跑到沈齊旁邊,幫忙算賬。他叔叔說了,沈齊是幹采購的一把好手,要跟著沈齊好好學習。


    下午,沈齊和魏墨滿載而歸。


    於主任笑成了一朵花,“小沈啊,這個月的優秀非你莫屬。年底評優你有很大的機會,繼續努力,再接再厲。2萬斤魚能采購嗎?”


    “你也知道,紡織廠是大廠,有6000多工人。一人一條魚總得有吧……”


    “於主任,我爭取完成任務。”沈齊保證道。


    “好,小沈,我就知道你有能耐。”於主任說。


    魏墨驚奇的看著沈齊,沈哥這麽厲害能弄到2萬斤魚?不會是說大話吧。


    然而,魏墨看到沈齊自信的眼睛,莫名相信他可以辦到。


    回到辦公室,沈齊打算坐等下班。但是,沒有手機、電腦娛樂項目,沈齊坐著無聊,隻好拿來一疊報紙翻看。


    離下班時間還有半小時,同事們一個個離開辦公室。沈齊跟著出辦公室,接孩子去。


    幼兒園門口。


    沈齊混在家長群中,看到三個孩子牽著手出門,迎上去,“這裏,爸爸在這裏。”


    蘭蘭最先跑過來,“爸爸。今天怎麽是你接?”


    “爸爸想早點見到蘭蘭就來了。蘭蘭想不想爸爸?”沈齊笑著說。


    “想爸爸。爸爸,回家。”蘭蘭說。


    沈齊低頭對雙胞胎說,“強強、俊俊,不要跟丟了。”


    下一刻,沈俊和馮寧出現了,一家人歡歡喜喜回家。


    唐靜今天是中班,此時在廠裏沒有在家。


    沈家飯桌上,三個孩子先吃完,下桌去玩了。


    馮寧說:“小齊,靜靜畢竟是孩子的媽媽,也沒有犯大錯。你們夫妻要好好生活,不能像陌生人一樣。”


    “媽,我知道。最近任務重,壓力大,在家裏沒有控製好情緒。我會改的。”沈齊說。


    “我也知道年底了,小齊,在外麵注意安全。可不能像上一次一樣了,一定要注意注意再注意,小心小心再小心。安全第一。”馮寧叮囑道。


    沈輝說:“小齊,你媽媽說得對。要將安全放在第一位。”


    “爸、媽,我明白。過年吃什麽魚最好?”沈齊轉換話題道。


    “草魚,草魚肉質細嫩,口感鮮美。”馮寧說。


    “不行,紅鯉魚最好,年年有餘,紅紅火火。”沈輝持不同意見。


    馮寧反駁說:“那就吃鯽魚,大吉大利。”


    沈輝說:“鱖魚,富貴有餘。鱖魚的肉質細嫩豐滿,無膽少刺,孩子吃不容易卡刺。”


    “大草魚刺大,小刺少,比鱖魚好。”馮寧說。


    “鯉魚炸透,骨頭都能直接吃。”沈輝說。


    挑起話題的沈齊作總結,“爸、媽,草魚、紅鯉魚、鯽魚、鱖魚都會有的。”


    “哦~”沈輝和馮寧轉頭看沈齊,對兒子刮目相看。


    “小齊,不是逗我倆開心?”沈輝還是抱著懷疑。


    “小齊,不要給自己壓力。隻要有草魚就可以了。你爸的廚藝不行,還是得媽來做年夜飯。”馮寧驕傲的說道。


    “爸、媽,到時候就能看到魚了。”沈齊自信的說。


    臨近過年,街道上、巷子裏掛上了紅燈籠,有過年的氣氛。


    沈齊讓小白熊易容運送魚到紡織廠。有草魚、鯉魚、鱖魚、鯽魚。工人可以選一條三斤左右重的草魚或鯉魚或鱖魚,或是兩條一斤左右重的鯽魚。


    沈家廚房,一個桶裏養著幾條活魚。三個孩子圍著水桶逗魚。


    沈齊給唐靜娘家送了一條草魚、一條鯉魚,給妹妹沈樂送了六條大小不一的魚。


    馮寧滿臉笑容的炸魚,一條十斤重的草魚炸了一簸箕。剩下的打算用來醃製臘魚,煮鯽魚豆腐湯。


    忽然,一隻手伸進簸箕,一塊炸魚從簸箕消失,轉移到沈齊的嘴裏。


    “媽,你炸的魚比國營飯店的大廚還好吃。”沈齊誇獎道。


    “好吃就多吃點。這幾塊是魚腩,沒有刺,給強強、俊俊、蘭蘭吃。”馮寧挑出三塊,分給孩子吃。


    三個孩子像沈齊一樣,誇馮寧的廚藝。


    “奶奶,魚肉好吃。強強還想吃。”


    “奶奶,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炸魚。”


    “奶奶,好吃好吃最好吃。”


    馮寧更開心了,“有品位,比你們爺爺會吃。好吃再來一塊。奶奶特意剁小,你們分著吃。”


    “謝謝奶奶。”


    “奶奶最聰明。”


    “奶奶最厲害。”


    在這樣的甜言蜜語下,馮寧心情更好了。草魚多好吃啊。老頭子就是強。


    沈齊拿出一個碗,裝了十塊炸魚,出了廚房,給沈輝和唐靜嚐嚐味。剛出鍋的最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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