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校董會那群蠢蛋還在準備爭權奪利的事?”


    辦公室裏,張弈整個人趴在桌麵上,手旁擺放著一碟渾圓的“黑珍珠”葡萄,聽見院內最強情報商人兼狗仔隊隊長芬格爾的匯報,


    身旁的夏彌就像一個敬業的秘書那樣,帶著職業化的笑容,上半身還是白色襯衫和墨綠外套的組合,


    下半身則是短裙搭配黑絲,還有一雙小皮鞋,將本就具備活力的少女襯得格外嬌俏。


    他坐直身體,手指撚起一粒葡萄就往嘴裏塞,有些含糊不清地對著電話那頭的芬格爾詢問道。


    作為混血種裏最優秀的二五仔,既是卡塞爾學院曾經的全校第一,又是眼下北美混血種年輕一輩的領頭人,家族在德國內又具備莫大影響力,而他本人,也能借著諾瑪達成對絕大多數混血種勢力進行監控,


    芬格爾在情報渠道這方麵的優勢,可謂是得天獨厚,被他認為重要,並且特意通知他的信息,那自然是不容怠慢。


    讓張弈有些疑惑的是,他在大概兩個月前,就將校董會秘密派遣專員入境,刺探消息的事給攪糊了,


    昂熱那家夥也知曉校董會那群王八羔子試圖彈劾他,將他拉下校長位置的事。


    按理來說,在昂熱有了準備的情況下,校董會,或者說以弗羅斯特·加圖索為首的幾個校董家族,不該做出如此不明智的舉措才是。


    “......具體的導火索是什麽?”


    思考良久,張弈還是沒捋清楚弗羅斯特打的什麽算盤,幹脆朝著電話那頭的芬格爾出聲詢問道。


    讓合適的人去幹合適的事,也算是某種人盡其才了。組建自己的小班底,不就是為了應付類似這樣情況出現的嗎?


    “稍等...”敲擊鍵盤的聲音響起,如連綿不斷的雨滴,張弈還能聽見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芬格爾借著諾瑪,刺探執行部相關檔案的聲音。


    朝中有人就是好辦事啊。張弈心底想著,也難怪芬格爾那廝能完美地避開自己,在守夜人論壇兜售自己的照片,


    以諾瑪的算力,想要在網絡上對某個人單獨進行屏蔽,那可再簡單不過了。


    不得不說,諾瑪的“人性”,保持的似乎相當不錯,哪怕是這麽些小事,都願意替芬格爾辦了,真是叫人羨慕的感情啊。


    不過這樣也好,“人性”越是強大,越代表靈魂深處有不願遺忘,不願舍棄的東西,


    以張弈對“因果分離”以及“生命締造”的一些前置知識的學習看來,對堅毅的靈魂進行“複活”的操作,會更簡單些,


    就像是植物人那般,隻有患者心底存了足夠的求生意誌,才有了真正喚醒患者的可能。


    “執行校董會ss級絕密任務的雷蒙德死了,校董會打算借著楚子航在執行任務期間的殘暴表現以及失控傾向,對校長進行彈劾。”


    “以招收存在死侍化傾向學員為由,足以借著秘黨的黨章紀律,解除校長的職務。”


    沒多久,芬格爾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話語裏頗是不以為意,絲毫不將校董會的調查放在心上。


    “校長的反應呢?我記得七月份的時候,我就把雷蒙德執行的任務給攪糊了,當時我還和他唱了出戲來著,應該不至於驚慌失措才是。”


    同芬格爾一樣,張弈對校董會展開的這次調查,心底也沒覺得它能起多大的作用,


    能從學院建立至今一直把持校長位置的昂熱,能是什麽善茬?哪怕突然遭受來自校董會的攻訐,他都有不少的方法去應對,


    更別提,由於自己橫插一腳,昂熱早早就對來自校董會內部的攻訐有了防備,占據主場優勢,又有諾瑪在手,約等於有了視野掛,敵方動向盡在掌握。


    要昂熱這都操作不過校董會那些家夥,能在他們麵前翻車的話,那還是找個中原古戰場把自己栓那裏得了。


    至於雷蒙德的死活?張弈並不關心。一個被校董會驅使著進入華國刺探情報的專員,死了也是白死。


    若不是擔心把那家夥幹掉會引起監管局和秘黨之間的一些摩擦,雷蒙德那家夥還不見得能全須全尾地離開華國疆域。


    而那家夥在出了華國疆域之後被人幹掉,那就和監管局沒多大關係了。


    反正華國以外的地區,都屬於秘黨自己圈定的自留地,在他們的地盤上發生什麽意外事故,關監管局什麽事。


    不過,弗羅斯特把這件事擺上台麵來,是打著遏製住我身後監管局的勢力進場,幹預他所主導調查的主意?


    畢竟雷蒙德前腳剛離開華國疆域,後腳就被人幹掉了,無論怎麽看,監管局都具備一定的嫌疑啊...


    但這純屬是拋媚眼給瞎子看,屁用沒有。


    平心而論,秘黨內部的權力鬥爭,張弈並不感興趣。隻要弗羅斯特不試圖借著所謂《亞伯拉罕血統契》大做文章,想對楚子航動手之類的,


    任他和昂熱鬥個天翻地覆,張弈都無所謂。


    反正是秘黨內部的事務,和自己沒多大幹係。自己一是弗拉梅爾的繼承人,二是監管局的榮譽副局長,三才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


    哪怕沒了前兩個身份的加持,自己的拳頭足夠大,校董會的家夥還能借著所謂學生的身份對他進行壓製,從而以楚子航的性命作為駁倒昂熱的籌碼?


    別逗了,那群蠢貨敢這麽幹,他當天晚上就能提著刀,親自飛到他們的家族總部裏,一個一個講講刀厲。


    至於偷摸尾隨雷蒙德,將他做掉的夏彌女士。此刻唇角微勾,麵上帶著迷人的微笑,看著桌麵上的“黑珍珠”,感歎這葡萄可真葡萄啊。


    “校長沒多大反應,但還是和守夜人通了口氣,用他的說法就是,自己作為被調查的人,應該要避嫌,讓校董會能對調查結果心服口服。”


    “笑死。”聽見芬格爾帶著笑意的聲音,張弈也不由得笑了起來,昂熱會是坐以待斃的人?


    這就是天大的笑話,自己不能走動,不代表守夜人不能走動。


    在對抗校董會這件事上,昂熱和守夜人之間的立場相當一致,雖然在出發點上並不完全一致,


    但身份特殊的守夜人,在做一些事上,反而要比昂熱更加能放得開。


    哪怕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胡攪蠻纏,調查團的成員都隻能默認,不敢發出自己的質疑。


    “不打算幹涉?”芬格爾饒有興致地問道,在給校董會添堵這事上,他一向是不遺餘力的,


    更別提自己的新老板給自己開了個足夠賣命的價碼, 他也樂得表現一下自己的能力,好歹得給人家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才好提升自己在人家手底下的待遇。


    “我就不摻和了,讓老師和校長去自由發揮就好,你要是願意的話,也可以入場玩玩。


    隻要調查團的蠢貨別試著把刀對準我身邊的人,我是很樂意看上這麽一出好戲的。”


    扣了扣自己的指甲,張弈的語氣很平緩,但身旁的夏彌清楚地感受到了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驚得心底有打鼓,有些驚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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