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喚啊,你有本事給你爹再飛幾輪?”


    右腳踩在諾頓背上,張弈手起刀落,用“暴怒”切下祂所剩的那次較為完好的膜翼。


    至於另一隻?在幾分鍾前這孫子試圖飛上天的時候,讓他張某人抓著右腳,在地上結結實實地掄了幾圈,然後被他暴力地撕了下來。


    嘖嘖,古銅色的骨茬就那麽直勾勾地暴露在空氣之中,滾燙的龍血滴落地麵。


    全身關節與筋絡都被切斷,但在龍類頑強的生命力下,也隻是短暫地瓦解了祂的行動能力。


    回望張弈的狀態,也算不上多好。


    被濃縮的“君焰”砸臉,雖然緊急時候還是將它劈開了,但那溫度和熱量做不得假。


    哪怕他的身體素質遠超楚子航,眼下的模樣也比楚子航更要狼狽許多,


    麵上焦黑,須發皆枯,就像是從黑煤窯裏剛逃出來的倒黴鬼,但比起那些人無神的眼睛還有瘦弱的身體,張弈也算得上人高馬大以及神采奕奕;


    腹部被“饕餮”捅了幾刀,被那該死的“活靈”吸走了不少的血,用於給諾頓續命去了,不然他早把這孫子切成塊了,


    身上古樸的鱗甲也破碎了不少,原先紅潤的傷口血肉,也在高溫和火焰的灼燒之下,變得焦黑,算是壞事,也算是好事,最起碼,是對還在流血的傷口進行了一個短暫處理。


    想起自己在“饕餮”上吃的虧,張弈就十分不爽,被吸走的血氣倒不算啥,他還年輕,氣血也足,就當是促進血液循環了。


    讓他真正不爽的是,被他打得眼見沒幾口氣的諾頓,在“饕餮”的輔助下,硬是撐著一口氣。


    張弈砂鍋大的拳頭就朝諾頓的後腦勺砸去,氣浪爆開,拳頭上的骨刺就朝著諾頓後腦上的鱗片砸去,活像街頭打架的小混混。


    隻不過對戰雙方,一個是龍類裏的君主,是二龍之下,近乎萬龍之上的存在,若非狠不下心吞噬祂的弟弟,以及一套武器都被人卷走,決計不會像眼下這麽狼狽,


    一個是鄰裏口碑優良,蟬聯濱海舊城區數年打工皇帝榮譽,遊走與人龍之間,世界上最大的異類。


    相互比拚言靈?啊不,這種手段對於打群架來說,還是太高端了。


    作為龍類內部有名的煉金大師,諾頓在言靈之上的造詣也完全不弱,但很可惜,能瞬發的高危言靈對麵前的家夥沒有太多用處,


    喘個氣的功夫,這家夥就能繼續掄起刀劍朝祂砍來,全然不在乎身上的傷勢,


    而能造成有效殺傷的言靈,以祂目前的狀態,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還無法做出有效防護。


    同級別間的君主能通過對元素的幹涉,相互取消對方施展的低級言靈,祂們也不會駐留原地吟唱言靈,留下這麽大的一個破綻給對手。


    這也是龍類之間的爭鬥,最終演變成以刀劍利爪進行廝殺的緣由。


    ......


    “學長?”


    當路明非趕到戰場中心的時候,隻能看見一個模樣猙獰的怪物,拿著七米長刀,腳踩另一名怪物的腦袋,嘴裏還在噴著垃圾話。


    “初代種?我呸,鶸中的鶸,還龍類君主?”不屑地啐了一口,張弈抒發著心底的鬱氣以及被吸血氣的不滿,又掐著諾頓的脖子,將祂在地上砸出了好幾個陷坑。


    氣浪帶去煙塵,地麵傳來相當明顯的震感,讓路明非心底有些犯怵。


    他身上的傷口在這番動作之下,隱約有開裂的跡象,但強勁的肌肉繃緊,鱗片閉合,硬生生將開裂的傷口強行閉合了回去。


    被張弈踩在腳底的諾頓,也沒了那所謂的初代種的倨傲。


    雖然龍類以殘暴好戰作為種族標簽,麵對失敗以及死亡,都會表現出一副歇斯底裏,寧死不從的模樣,


    但許是弟弟康斯坦丁先自己走了一步,連帶著諾頓這個弟控,也沒了多少活下去的意願,


    替康斯坦丁報仇,讓這些竊血者為祂陪葬,這是諾頓先前的想法,但廝殺了這麽久,都被人家踩在腳下了,明擺著自己也死定了,


    祂的想法也發生了一些改變,或許就這麽死掉,去尋找康斯坦丁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個孤寂的黑盒子,對康斯坦丁一個小孩子來說,還是太過殘忍了。


    從始至終,諾頓都沒有吞噬康斯坦丁的想法,哪怕祂能借此扭轉戰局,將整座學院徹底夷為平地,而後對著人類社會發泄自己這些年來的怨恨。


    那是陪伴了祂千年萬年的唯一血親,冰冷的王座上,能夠相互依靠的,隻有彼此,能夠唯一信任的,也隻有彼此。


    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我向這個世界豎起複仇的戰旗,卻發覺身旁沒有你的影子。


    看著十分狼狽,卻仍然神采奕奕,隻是有些暴躁的張弈,路明非吞了吞口水,


    沒敢在這個緊要關頭掉鏈子,路明非鼓著勇氣,就朝著那個麵目猙獰的怪物喊了聲。


    “嗯?”聽見著名衰仔的聲音,張弈利爪鎖住諾頓的脖子,就把祂提在手裏,回過頭,他看了看自戰場離開而又返回的路明非。


    來勸和的?還是被小魔鬼慫恿著來準備搶人頭的?


    按路鳴澤那家夥表現出來的對龍類的痛恨,應該不是來搶他人頭的,不費吹灰之力還有人替自己做完了該做的事,想來沒誰會腦子一抽跑出來拉他仇恨,


    那就是路明非自己做的決定?想說服他張某人放過諾頓?


    要這家夥能放下仇恨,再除掉力量,這事倒也不是不能談。


    當然,得給足夠的價碼,工傷錢,封口費,還有監管諾頓不犯事的勞力費,一分都不能少!不然他可不幹。


    但瞧瞧諾頓這打算和弟弟一塊死的頹喪模樣,路明非的嘴遁怕是沒這麽簡單就說服這個死了弟弟又無力複仇的究極弟控,


    指不定還會被諾頓懟上兩句,破碎他倆之間還算是堅挺的尤其,雖然“老唐”的人生,在諾頓麵前,不值一提,


    但就像龍類血統無法徹底磨滅人類意誌,從而使大多數跨過臨血界限的混血種那樣,既無法升華為龍,又無法沒徹底摧毀人性,故而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想想諾頓身上的煉金知識還有別的油水都沒榨完,張弈還是給了路明非說服諾頓的機會。


    盡顯冷酷的金色龍瞳直勾勾地盯著路明非,張弈一言不發,就這麽等著他道出自己的來意。


    哪怕腿腳有些發顫,路明非也沒移開自己同張弈對視的眼睛。


    源自龍王的精神領域並不足以叫路明非畏懼,或者說,無論何種階級的龍類,都無法在精神之上對他進行壓迫。


    但麵前張弈那無情的豎瞳,冷然的表現,讓路明非心底有些驚懼。


    學長好像失去了某一部分,或者說,這才是隱藏在學長外表之下的真正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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