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早已背過身去,看著那山洞沉默不語。


    “罷了,終究也是一世執念,阿月,下一世不知你是否會選擇我?”


    “族長……”


    “是我對不起大家,大巫師就是阿月,而她要複活的人就是少澤,是我用這個傳說將她留在身邊,也是我明知這是陰謀,卻依舊幫著她尋找神女和天命人。”


    “神女是假的,但天命人確是真的,不論大家信或不信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勸大家還是離開巫山吧,離開這個地方,天命人會指引你們新的方向。”


    族長說完徑直衝進山洞中,瞬間火光衝天,所有人紛紛後退躲避。


    等大家放心過來時,山洞已經變成了紅色的火爐,炙烤著周圍的萬物,瞬間草木凋零。


    “大家快離開這裏,這裏要崩塌了。”


    眾人聞言朝著遠處逛奔,幻星辰被蕭明寒緊緊護住,他們一行人跟在人群的最後麵,在聽到轟的一聲是,所有人提前匍匐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一片寧靜,蕭明寒睜開眼,急忙去喚被自己護在身下的幻星辰:


    “星辰……你怎麽樣?”


    幻星辰輕咳一聲,緩緩抬起頭,看到蕭明寒一把摟住他的脖頸。


    “先顧好你自己明白嗎?你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我知道。”


    蕭明寒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並沒有因為他的責怪而氣惱,反而越發的開心。


    於此同時,墨峰將花鬱幽扶起,墨非羽護著花鬱離,隻有歌舒展一個人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


    “王爺,您沒事吧?”


    身旁的護衛第一時間來詢問他的情況,他一個翻身站起來,看了一旁的六人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望山穀,原本凸起的洞口已經被河水湮滅,隨著它一起消失的還有那萬千少女的屍骨。


    蕭明寒摘下那所謂的神秘龍骨,朝著那處深潭扔了下去。


    “娘親,不論你是巫族天命人,還是藥王穀後人,你如今都隻有一個身份,這匕首兒子留個念想,這龍骨就陪著那些葬身於此的巫族少女們吧!”


    自此忘川河不複存在,而那所謂的天門也已經深藏潭底。


    所有人摘下麵具,露出他們本來的樣子,巫族眾人看著麵前的少年,皆是一臉的錯愕。


    尤其是幻星辰,沒人會想到他竟是男兒身。


    昨夜和他們同居一室的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訝的愣在原地。


    幻星辰看著幾人,微微頷首。


    幾人忙微微俯身,朝著兩人拜了下去。


    “姑娘們起來吧,都快回家吧,這裏以後再也不會有彼岸花神。”


    隨後他轉身麵對眾人說道:


    “大家若是想繼續留下,就請忘了過去,開啟新的人生,若是執迷不悟,強迫族人信奉所謂的神明,亦或是使用巫術傷人,那就做好成為下一個大巫師的準備。”


    幻星辰語氣冰冷,麵無表情,此時他已經想好了,若是這些人依舊執迷不悟,他不介意將惡人做到底,他和蕭明寒差點死了兩次的地方,他永生永世都不在再踏足!


    整個寨子上千人聚在一起,他們也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還望公子指條明路,我們該去往何處?”


    幻星辰和蕭明寒對視一眼,隨後看向白發仙。


    “宗主大人,您說呢?”


    毒峰朗聲笑道:“看來你們二位早就發現了?那好吧,人是我要救的,自然由我毒宗接管,諸位若不嫌棄,就隨我回安西城吧!”


    歌舒展、墨非羽、花鬱離、花鬱幽齊齊看向白發仙,麵色驚恐。


    眾人皆麵麵相覷,雖說大巫師不是好人,但毒峰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毒峰不做解釋,他們擔心的不錯,他確實不是什麽好人,甚至十惡不赦!


    “諸位隨意,安西城的大門永遠向諸位敞開,城東的村落原就是你們巫族所有,今日我便做主還給諸位,至於願不願意接受就看你們自己了,告辭!”


    毒峰說完原地消失不見,蕭明寒在心裏默默估算著他的實力,他很想試試自己能有幾分勝算。


    巫族眾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半山腰上隻剩下他們一行人。


    幻星辰注視著山下的一汪潭水,默默念道:


    “姑娘,大仇已報,你可以轉世入輪回了……”


    不知何處飛來幾片花瓣,幻星辰抬頭看去,那紅色的花瓣洋洋灑灑落下,剛好落在他的腳邊。


    “花開花落自有時,緣來緣去皆天命!公子,多謝……”


    蕭明寒看著他朝著某個地方發呆,小聲喚道:


    “星辰……你怎麽了?”


    幻星辰回過神,看向自己腳邊,竟然什麽也沒有,那他剛才……


    “沒事,咱們走吧!”


    暗衛早已備好馬車等候在山下,見他們幾人到來,秋風急忙迎了上去。


    “公子,剛剛還有一行人離開了,他們從對麵山峰悄悄離開的,不知是什麽人。”


    “無妨,不是毒宗的人,就是明家的人,反正與我們無關,撤吧!”


    秋風帶人離開後,剩下的便隻有歌舒展的護衛。


    馬車裏,幻星辰看向蕭明寒,還是忍不住問道:“明寒,那石像是怎麽掉下來的?”


    蕭明寒搖了搖頭,他當時就隻注意到了毒峰,至於其他的他全然不知。


    “太詭異了,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麽人推著我們往前走,雖然讓我們一再涉險,卻又一直護我們周全,明寒,你說他們會不會是你明家的勢力?”


    蕭明寒搖搖頭,他知道明铖一定派了人盯著自己,可是最多也不會超過十個人,並且他們也不會輕易出手。


    “或許吧,但無論如何,大家都能平安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幻星辰靠在他的肩頭,緩緩閉上了眼,這幾日真的太累了,神經緊繃不說,還夜不能寐,今日回去,他定要睡他個三天三夜。


    馬車緩緩駛離,兩個時辰後,眾人返回了安西城。


    袁莫麟和廉管家、廉生三人候在府門外,等著幾人的到來。


    遠遠的瞧見馬車駛來,廉生急忙迎上前去。


    三輛馬車穩穩的停在門前,眾人緩步走了下來。


    “師父”


    “舅父”


    “袁先生……”


    眾人朝著袁莫麟齊齊拜了下去,袁莫麟用手擦掉眼角的淚珠,笑著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看到幻星辰和蕭明寒滿身的血痕,臉色大變。


    “快進來吧,廉生,去拿藥箱,給二位公子上藥。”


    廉生慌忙跑向院中,拿起藥箱便往桃林而去。


    蕭明寒看到廉生進來,笑著說道:“去玩吧,我們自己來就好!”


    “是,廉生告退!”


    關上房門,看著幻星辰脫掉外衣,他後背露出的已經凝固的道道血痕,讓蕭明寒心頭一緊。


    “我輕點,疼就告訴我。”


    幻星辰低下頭淡淡一笑道:“嗯”


    打開藥瓶,將白色的粉末塗抹在他的傷口上,每撒一次,就明顯感覺到他顫抖一下。


    看著他換上新的褻衣,蕭明寒才放心的躲到了屏風後。


    解開腰帶,緩緩脫下已經粘到身上的黑色外衣,肩頭傳來一陣劇痛。


    後背的劃痕幾乎已經結痂,他便沒有理會,肩膀的傷口還有血慢慢溢出,蕭明寒將金瘡藥撒在上麵,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


    幻星辰哪裏猜不到他的心思,透過屏風看著他顫抖的手臂,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眶。


    回想著兩次被他護在身下的情形,好像每一次他都沒有一絲猶豫。


    蕭明寒換上一身幹淨的褻衣,隨後將帶有血漬的外衣扔到樓下。


    等他收拾完回來,看到趴在床沿邊睡著的幻星辰,嘴角微微勾起。


    將人抱到床上,讓他趴在兩床被子之上,聽著他傳來的均勻呼吸聲,隨後將櫃子裏放著的被子取出,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


    蕭明寒小心翼翼的躺在他的身旁,側身看著他那張熟睡沒有一點血絲的臉,好想咬一口。


    側著身子躺了一整晚,直到窗外有了一絲亮光,他才緩緩閉上眼進入夢鄉。


    幻星辰醒來時,看到側身而臥的蕭明寒,他的裏衣之下依稀可見紅色的血痕,還有肩膀微微滲出的血漬,也已經凝固在他的衣服上。


    他就這麽躺著一動不動,生怕吵醒剛剛睡著的某人。


    過了許久,蕭明寒緩緩睜開眼,他看著正一臉壞笑盯著自己的幻星辰,心中隻覺大事不妙。


    匆忙起身,捂了自己的傷口,一陣刺痛,讓幻星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寒,你沒事吧?”


    他跟著起身,看到他肩膀再次滲出的鮮血,一陣懊惱。


    “對不起,我不該逗你的!”


    說著急忙打開藥箱,給他重新上了藥。


    “疼嗎?”


    蕭明寒搖搖頭,手卻握成了拳。


    “死鴨子嘴硬!”


    蕭明寒不予反駁,此刻無論他說什麽,對他而言都無比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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