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怎麽了?”


    花鬱幽看著幾人,皺眉詢問。


    花鬱離激動的看著花鬱幽,笑著說道:“鬱幽,阿娘讓我們要找的人就是明寒公子,他就是我們的表兄。”


    墨非羽驚呼出聲:“什麽?表兄?蕭明寒?”


    花鬱離哽咽著說道:“非羽,你可知他的娘親是何人?”


    墨非羽搖了搖頭。


    花鬱離淡淡說道:“她是安西袁氏一族藥王穀弟子。”


    墨非羽驚訝的張大嘴巴,看了一眼蕭明寒,再看了看花鬱離和花鬱幽,瞬間明白了。


    安西袁氏後人,鼻尖處微微隆起,這是他們一族獨有的特點,所以蕭明寒的身份確認無疑。


    和他一樣震驚的還有幻星辰,他雖然知道蕭明寒是明家後人,可是安西袁氏,他們生活在神秘的藥王穀中,隻有少數人可在世間遊走,他的娘親怎麽可能嫁給外族人?


    具他所知安西分為三股勢力,其一便是藥王一族,藥王穀眾人世代學醫,從不涉足武林和各派紛爭。其二是巫族,擅長巫蠱之術,神秘非常。其三便是毒宗,毒峰繼承宗主之位後對其他兩族進行了驅離,如今的安西城毒宗一家獨大,外人幾乎無法立足。


    幾人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遠處一群人朝著這邊奔來,為首的便是梁落那個二世祖。


    “星辰,星辰……你怎麽跟這群人在一起,你沒事吧!”


    墨非羽看著梁落,一臉的不屑,這個二世祖隻要一出現就讓他退避三舍。


    蕭明寒看著來人,轉身朝著幻星辰小聲說道:


    “我先走了,你知道的,我與你家主子向來不對付。”


    幻星辰點點頭,目送蕭明寒離開。


    花鬱離和花鬱幽相視一眼,也跟著離開了,墨非羽自然是緊隨其後,甚至路過梁落,頭也不抬,側身而過。


    見眾人離開,梁落看著幻星辰,關心的問道:


    “星辰,你怎麽在這裏,真叫我好找。”


    幻星辰笑著拍了拍梁落的肩頭,淡淡說道:


    “殿下,咱們回去吧!”


    說罷,不等梁落點頭,徑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蕭明寒還沒有消化完今天的各種消息,回到院子,就看到黎王正滿臉笑容的等著他回來。


    “黎王殿下!”


    蕭明寒再怎麽不情願,還是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李黎看著麵前的少年,直接挑明來意道:“小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是何人,你也知道我是何人,實話告訴你,楊林與我是舊敵,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原則,老夫想請小公子下山相助,不知小友以為如何?”


    蕭明寒靜靜的看著李黎,心裏卻在盤算著他此話何意。


    “黎王殿下,在下涉世未深,對當今朝局知之甚少,空有一身功夫,終究也是寡不敵眾,殿下隻怕要失望了。”


    李黎擼著自己的一綹胡須,爽朗的笑道:


    “明寒小友,老夫想讓你護一人安危,作為交換,我願意協助小友除了楊林狗賊。”


    蕭明寒輕蔑一笑,冷冷回道:“殿下怎知滅明家滿門的是楊林,難道楊林背後不是你李氏皇族。”


    李黎無話反駁,他不是不知,打壓世家本就是侄兒李忠所為,楊林隻不過推波助瀾而已,可是他又能拿李忠怎麽辦呢,畢竟當初他能坐穩那個位置,自己也是功不可沒,隻是沒想到,當初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並非真龍,而是一隻惡狼。


    “老夫慚愧,看走了眼,信錯了人,才讓西唐淪落到楊林一黨手中,如今西唐各處民怨載道,皇上被困宮中,奸臣當道,所以老夫想請九天劍派出手,助三皇子李沐整頓朝綱。”


    蕭明寒看著李黎,麵不改色道:“黎王殿下是想給三皇子找個棋子對嗎?隻是明家已經沒有能力扶持一代帝王,王爺找上我,定是為了獲得一方勢力的支持。”


    李黎被說中了心思,隨即心中一緊,再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黎王殿下,我隻聽命於師父蕭恒,我要不要下山,何時下山,全由師父做主,在下告退!”


    看著蕭明寒離開,李黎無奈搖了搖頭道:


    “你與你的父親還真是一模一樣,一樣的執拗,一樣的不為所動,罷了,估計隻有蕭恒才能管的了你,誰讓你們明家都是性情中人呢!”


    旁晚時分,安置好眾人,蕭恒和蕭臨淵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房中。


    “黎王殿下,您還在呢?”


    蕭臨淵看著房中之人,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黎笑著起身:


    “蕭宗主,得不到您的答複,老夫豈能空手回去。”


    蕭恒看了一眼蕭臨淵,示意他離開。


    蕭臨淵點點頭,轉身關上房門來到院中,他看了一眼蕭明寒的屋子,搖搖頭,徑直回了臨淵閣。


    房中隻剩下他們二人,蕭恒看著李黎,冷聲道:


    “朝廷紛爭,我們這一輩躲不掉也就罷了,為什麽他們這一輩也不能幸免,李黎,這次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將人帶走。”


    “蕭恒,你忍心看著大家辛苦守護的西唐變成如今的模樣嗎?”


    蕭恒背手而立,淡淡說道:


    “這與我九天劍派又有什麽關係,西唐是你們李氏的西唐,而我這天門山早已不問世事,世人如何,又與我何甘,想當初晉陽明家為了世人放棄了多少,最後他們得到了什麽,黎王殿下,您請回吧,蕭明寒你帶不走,也沒人能從我手上將帶他走!”


    李黎拿出一張紙遞給蕭恒,上麵隻寫了一個字“錦”。


    良久,他淡淡說道:“若是我用這個人的性命相要,蕭宗主還會不會堅持?”


    “他還活著?是不是?”


    李黎邪魅一笑:“大事未成,無可奉告!”


    蕭恒不敢賭,因為他從來不相信明仕傑會甘願葬身火海,聰慧如他,怎麽可能以命相搏,再說了,兒子都已經保住了,他便更沒有了赴死的理由。


    “黎王,我答應你讓明寒下山,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事成之後,楊林必須交給明寒處置,還有,不管你屬意與誰,他蕭明寒不會是任何人的棋子。”


    李黎點點頭,拿出兩本冊子遞給蕭恒。


    “這是他的新身份,天下第一劍客九天劍派蕭明寒,出身與陽城蕭氏,父母雙亡,孤身一人。”


    蕭恒看向李黎,嘴角掛著一抹苦笑:


    “殿下誌在必得,蕭恒今日願賭服輸,隻不過,明寒大比乃一月之期,不知殿下可等得起。”


    李黎無所謂的說道:“今日過後,隻怕無人再來應戰,明日送走梁驍,還請蕭宗主放人。”


    “好!殿下,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明寒有什麽不測,我定讓你整個李氏皇族給他陪葬。”


    李黎點點頭應道:“蕭宗主放心,明家一事絕不會重演,不論是我還宮裏的那位娘娘都會護明寒公子周全,蕭宗主切莫太過擔心!”


    “如此便好,黎王殿下,時間不早了,殿下早點回去休息,明日未時我定將人送到山門。”


    李黎知道他這是要送客了,隨即道謝,轉身下了山。


    蕭恒看著桌上那個“錦”字,這分明就是明仕傑親筆所書,可是蕭恒不明白的是,他既然活著,為什麽不來宗門找他,這西唐到底有什麽值得他這樣盡心盡力的守護。


    “明兄,不論真假,我都不能見死不救,你們明家的恩怨終究都得讓他自己解決,這是他的心結,也是他的宿命,兒子我已經幫你養大了,以後的路就讓他自己去闖吧……”


    蕭恒看著窗外的一輪圓月,不禁紅了眼眶,想當初,也是這麽一個夜晚,他小小的一隻,裹在繈褓裏,是那麽弱小,如今卻也一戰成名,成為了天下第一的劍客,再也不用生活在自己的庇護下。


    蕭恒一夜未眠,一整晚都在準備給蕭明寒要帶的東西,收拾包裹時,看到當初的那件包被,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次日天不亮,蕭恒便來到院中的梧桐樹下,看著東方漸漸泛紅的天空,不舍湧上心頭。


    隨著隔壁傳來開門聲,蕭恒轉身看著一身練功服的蕭明寒,欣慰的笑著。


    蕭明寒先是一臉疑惑的看著蕭恒,隨後想到昨日自己跟黎王的對話,立馬明白了蕭恒是在等自己,急忙躬身行禮道:


    “師父!”


    蕭恒來到他的麵前,伸手拉住蕭明寒,徑直來到樹下的石桌旁。


    “明寒,坐,有件事師父想問問你的意思。”


    蕭明寒不喜歡遮遮掩掩,直接挑明說道:


    “師父,您是想讓我去幫黎王對嗎?弟子遵命!”


    “明寒,你不介意?”


    蕭明寒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師父,如今的我待在何處都是一樣的,待在這深山裏,成為天下第一劍客又如何,也不過是挑戰榜上的一個名字罷了,明家的仇,隻有我走出去,才能得到一個想要結果,師父,您放心,我有分寸,我這條命不是誰要就能拿的走的……”


    蕭明寒說的輕鬆,蕭恒心裏卻紛亂如麻。


    “好吧,這天下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明寒,九天劍派是你最大的後盾,你永遠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棋子,誰都不行!”


    “弟子叩謝師父大恩!”


    蕭明寒跪地的一刹那,蕭恒一把將人扶起。


    “好好照顧自己,關鍵時候自己保命要緊,明白嗎?”


    “弟子記住了!”


    蕭恒看著蕭明寒,萬般不舍卻也不能強困他在此,拉著他坐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交到了蕭明寒手中。


    “明寒,這個拿著,西唐各處分散著九天劍派的許多不記名弟子,這個龐大的信息網,讓曆代宗主不出山門便可知曉天下事,你不用疑惑,當今武林各派,能夠存留至今的,哪個在世間沒有自己的勢利,所以,這不足為奇,這枚令牌的作用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猜到了,明寒,師父敢保證,這李氏天下,任何人都能取而代之,所以你隻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成為你的阻礙。”


    蕭明寒這才明白,為何這些頂級的門派可通曉天下事,原來一切都是事在人為,並不是他們有多聰明。


    “多謝師父!”


    “十六年了,當初繈褓裏的小娃娃,已經比我還要高了,明寒,師父很欣慰,去吧,好好再看看這天門山,等你回來,這裏就歸你了!”


    蕭恒鬆開手,頭也不回的回了房中,蕭明寒心裏雖有不舍,可是對外麵世界的向往,讓這份不舍被靜靜的壓了下去。


    回到房中,將青冥劍用黑色絲帶纏繞裹好,換上一身黑衣,摘下玉冠,用紅色絲帶將發絲輕輕纏繞。


    收拾完這一切,看著銅鏡裏近乎陌生的自己,微微閉上了雙眼。


    “明寒兄,你在嗎?”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蕭明寒緩緩睜開眼,放下手中的青冥劍,轉身朝著房門走去。


    門被推開的瞬間,一位身著紅衣的少年跳到他的麵前,原本滿臉笑容的一張臉在見到他的一霎那,瞬間石化。


    “明寒兄,你這是……?”


    蕭明寒微微頷首,避開他的話題問道:


    “星辰公子,尋我何事?”


    幻星辰上下打量著麵前的人,根本就沒再聽他說什麽。


    見幻星辰不答,蕭明寒不禁皺眉,隨後提高音量道:


    “幻星辰……”


    “哦……怎麽了?”


    蕭明寒一陣無語,他這一大早跑這發呆來了。


    “幻星辰,你找我何事?”


    幻星辰笑著看著他,輕聲道:“我要走了,來跟你告別,明寒兄,你會不會……”


    “想我”這兩個字時難開口,幻星辰急忙改口道:“你日後會不會來大梁尋我,到時候我帶你觀星,星辰閣有一座很高很高的摘星樓,直插雲霄,可觀日月,可摘星辰。”


    蕭明寒點點頭:“有機會我一定去!”


    幻星辰得到自己了想要的答案,原本的失落瞬間化為烏有。


    他看著蕭明寒,少年的臉上一臉嚴肅,明明都是一樣的年紀,他為何始終不苟言笑,像極了飽經風霜的老人。


    “明寒兄,你這身打扮,是要下山嗎?那你可願隨我去大梁?”


    幻星辰終是沒忍住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蕭明寒看著他,點了點頭,淡淡答道:“師父有事情讓我去做,具體是什麽還全然未知,星辰,今日一別,願後會有期,不過還是要跟你說一句謝謝!”


    幻星辰一愣,他為何突然說謝謝,難不成他知道了躲在暗處關注他的人是自己。


    幻星辰紅著眼眶,背過身堅定的說道:“蕭明寒,不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保重!”


    蕭明寒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終是沒有搭上去。


    “蕭明寒,若有來生,我隻想成為這九天劍派中一位普通的弟子,這樣就可以永遠陪在你身邊。”


    幻星辰轉身,一路小跑著下山,他的心思終是藏在了心裏,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看著幻星辰孤單的背影,他的心不自覺的揪起,三年多的默默陪伴,他卻隻道了聲“謝”以後天各一方,再見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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