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眼前鵝黃色的月影紗帳層層疊疊,靜靜懸掛在刻有龍紋的立柱之上。


    我眼睛幹痛難忍,努力眨了眨之後,思緒也漸漸清晰起來。


    好像……我用一根簪子挾持了卯綏,之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正當我搖搖晃晃地支起身子,想要認清自己身處何地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陣‘吱呀’地推門聲。


    我瞬間蹙起眉頭,神色緊張地尋聲望去。


    門前,依舊是那抹耀眼晃人的明黃。仿佛一道刺眼的聖光,直白且霸道地將我周身籠罩。


    我當然沒有忘記與明黃主人的不愉快。於是我的表情,就這麽不可控製地僵了下來。


    卿澄神情晦澀難懂,眼中的紅血絲布滿大半,看上去令人有種異樣的揪心。


    越過門檻,卿澄沒有選擇繼續走近,而是停在離門不遠的地方,用那雙紅得嚇人的眼睛,靜靜注視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聲線嘶啞道:“冷靜下來了嗎?”


    聞言,藏在我心底地那股怒火再次從胸口噴湧而出。接著便毫不猶豫抄起手邊的軟枕,朝卿澄擲了過去。


    “滾!!!”


    卿澄沒有絲毫想要躲閃的意思,任由那隻軟綿綿的枕頭落在他腿上,然後有氣無力地掉在腳邊。


    身後的常廷玉見狀,臉色再次顯出青白:“酥妃娘娘不可啊!!”


    我怒氣衝衝地朝常廷玉橫了一眼:“你也滾!!都滾!!!”


    常廷玉被我嚇得不敢作聲,隻得心虛地朝後小退半步,隨略帶試探地看向卿澄。


    卿澄神情依舊,眼底充斥著複雜情緒,淡淡朝我看來。


    我見他遲遲不走,剛想繼續發瘋,卻聽卿澄突然道:“聞了,看著酥妃,絕不許她私自邁出內閣一步。”


    “是,微臣遵命。”


    渾厚的回應從門外響起。


    聞了神情稍顯肅穆,微垂頭顱從常廷玉身後赫然現身。


    聞言,我不由冷笑:“皇上,您這是要軟禁我?”


    卿澄暗暗盯了我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朝門外走去。


    “回來!!卿澄你給我回來!!!”


    我恨自己隻能幹巴巴地無能狂怒,還讓聞了看了笑話。


    等我鬧夠了,鬧累了,遲遲不見動作的聞了這才默默上前,替我將擲出去的軟枕拾了回來。


    “酥妃娘娘,您許是誤會皇上了。”


    聞了的突然開口,令我十分困惑。


    什麽叫“誤會”卿澄了?難道他並沒有派人追殺奉六?那他為何要那麽說?


    我啞然一陣,後知後覺地問:“什麽意思?”


    聞了的眼神始終沒有落在我身上,隻默默從床邊退遠了幾步:“微臣日日伺候在皇上禦前,皇上有沒有派人追殺過那個小太監,微臣最是清楚的。”


    說完,聞了這才稍稍抬起眼眸,稍顯含蓄地看向我:“皇上確實從未做過,微臣敢拿項上人頭擔保。”


    聞言,我猛地怔住。


    但思索半晌,我依舊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若卿澄當真是被我冤枉的,那他為何不解釋?為何不反駁?還要親口說出那些話來激怒我?


    我也太不合常理了。


    左思右想之下,我實在摸不清卿澄的意圖。想著自己與聞了曾有過短暫的交流,猶豫半晌才舔著臉堪堪問道:“此此事若真如你所言,那他為何……”


    聞了聽我將心中困惑一一訴出,半晌才略顯無奈地撓了撓頭:“微臣不敢妄言,但如此想來……皇上許是在說氣話?”


    “氣話??”


    聽聞了這樣說,我好像稍稍尋出了些頭緒。


    若是我猜的不錯,卿澄應該是見我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為了奉六對他一通亂罵,一時氣急,所以才口無遮攔。


    猜到真相的我,心頭頓時翻出一股灼人的內疚與自責。


    雖然這句話有些事後諸葛的意味,但我確實不該在事情還沒查清以前,就對卿澄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來。


    更別提他還是一朝天子。我這麽做,實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聞了見我麵露愧疚,霎時心下了然,轉身便朝門外踱去。


    我用餘光瞥見他的動作,頓時有些疑惑地叫住他:“你做什麽?”


    聞了微微將頭側過了些,聲線淡淡道:“微臣是想,酥妃娘娘此刻,許是有話要對皇上說,微臣這就去請皇上過來,也好麵對麵將誤會解開,免得傷了感情。”


    聽罷,我雖覺得這樣的做法格外別扭,但不得不否認,我確實應該這樣做。


    如此倒不是因為我有多在意卿澄,而是顧及著最基本的禮貌。


    沉默片刻,我這才微微抬起頭,對著聞了的背影淺淺頷首:“那就……有勞聞侍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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