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跑過去給顧戾鬆綁,靠近才發現他瘦的驚人,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地方有肉,幹巴巴的全是骨骼,除了臉,遍體鱗傷。


    奄奄一息的顧戾一睜開眼就看見了寧祁妄,他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天堂,後來感受到了身體的疼痛,才發覺自己是被救了。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別看,我醜。”


    “不醜!誰說你醜,我抽他!”寧祁妄將瘦弱的顧戾抱起來,快心疼壞了。


    “他現在這個狀態得趕緊帶回去休養。”鍾漓江說道,“要慢慢養,不能一次性補太多。”


    “我知道!”寧祁妄抱著顧戾的動作就像是在抱著珍寶一般,他珍惜極了。


    “快走吧,天都快亮了。”洛海棠催促道。


    “他們怎麽辦?”鍾漓江指向昏迷過去的嚴曄和他的四個小弟。


    “就關在地下室,讓他們自生自滅。”寧祁妄說道,“你不是認識部隊的人嗎?這人肯定做了不少壞事,直接交給上麵,讓他們收拾。”


    寧祁妄現在得到了顧戾,已經沒有其他需要顧慮的事情了,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顧戾身上。


    鍾漓江開著吉普車,夜裏趕路,淩晨兩點到家。


    還好之前擴建了一棟房,不然還真住不下。


    洛海棠明天還得上課,已經和江擒去休息了。


    寧祁妄則是守在顧戾的床邊。


    旁邊的鍾漓江看了半晌,自顧自的去屋外抽悶煙去了。


    四隻小狗被煙味熏的不行。


    大黃狗走到鍾漓江身邊,用控訴的眼神盯著他。


    鍾漓江rua了rua狗子的頭,“你也孤獨?”


    大黃狗抬爪摸了摸小白狗的臉蛋。


    鍾漓江:……


    看來單身狗就隻有他一個。


    第二天天還沒亮,寧祁妄就主動下廚做飯去了。


    他其實會做飯,隻是不好吃,他就會簡單的煲粥煲湯。


    早上他煮了一鍋白粥,剛好適合給身體虛弱的顧戾吃。


    他忙活的時候,江擒也起床去烙餅,他們今天早上吃梅幹菜米餅,中午是肉沫豆腐餡和白菜餡米餅。


    這種用油煎過的米餅很香,就算冷了,也能直接幹吃,很方便。


    就是控油有講究,油放少了不好吃不脆,油放多了就有一點膩。


    江擒也是試驗了幾次才找到放油的最佳比例。


    早上正好可以就著粥吃米餅,暖胃。


    顧戾醒了後逛了一圈院子,發現這裏就是他理想中的世外桃源,院子裏空氣清新,他昨夜蓋著的毛毯上也有太陽的味道。


    這對於在地下室生活兩年的顧戾來說,簡直就是奢望中的生活環境。


    “你怎麽起床了?多睡一會兒,你身子骨太弱了。”鍾漓江看見他單薄的身影忍不住說道,顧戾現在太瘦了,一陣風就能把他刮跑。


    寧祁妄聽到了動靜,趕緊把人哄回了屋子,順便把他做的白粥和江擒提供的小菜端到了床邊,“趁熱吃,我做的。”


    顧戾沒有和他客氣,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


    他在地下室餓一頓飽一頓,很難吃到熱食,他根本都不怕微燙的粥,喝著胃舒服。


    寧祁妄決定要把顧戾養的白白胖胖。


    “還好你活著,不然我會一輩子內疚。”寧祁妄說道,他從自己的包裏拿出顧戾以前留下的貼身物品,包括口哨、圍巾、沒用完的雪花膏……


    顧戾:?


    “祁妄,我其實……”


    “這些都是你留下的東西,我都保管的很好,還有你的衣服,我也留著。”寧祁妄滔滔不絕的說道。


    顧戾:……


    他沉默片刻,“祁妄,我已經有孩子了。”


    寧祁妄:?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六年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在老家就有了對象,隻是當時沒有結婚,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現在算起來,那孩子也得有五歲了吧?”顧戾露出慈父的神情。


    寧祁妄:?


    “我想等傷好一點,就回老家,以後遠離紛爭,帶著老婆孩子好好過日子。”顧戾的話裏透露著對美好生活的真切期盼。


    寧祁妄忍不住問道,“那我呢?”


    “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你都老大不小了,怎麽還像一個孩子一樣?”顧戾的眼神格外老沉,他已經看淡了。


    寧祁妄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麽大的信息量,“我可以和你一起,我也可以照顧你的妻子孩子。”


    顧戾:?


    他臉色沉重,“你在胡說什麽?”


    寧祁妄沒想到自己才把顧戾救回來,就聽到了這個晴天霹靂。


    但他尊重顧戾的一切選擇。


    “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沉浸在過去。”顧戾說道,“多看看身邊人。”


    他將粥喝完,就躺在床上,閉目休息,一片安詳,比和尚還清心寡欲。


    寧祁妄:……


    門外的鍾漓江:……


    *


    洛海棠今天和江擒去小學報到,王淑紅直接去教室裏找她,“洛知青,城裏夜校開課了,你要不要和你先生一起去報一個?”


    王淑紅其實很願意看到年輕老師們繼續考學的。


    “啥夜校?”


    “就開設好多課呢,護理、醫師、縫紉、烹飪、開拖拉機、通識課,聽上麵消息,似乎政策放開了,今年也許就要恢複高考哩!”王淑紅驚喜的說道,如果她不是已經一把年紀了,她也想去參加高考,改變自己的人生。


    洛海棠知道時機來了,高考!


    她原本的計劃就是要和江擒一起參加高考,然後考進海城的高校。


    “我們會考慮的。”洛海棠說道。


    王淑紅眉開眼笑,“好好好,等你們的好消息!”


    洛海棠和江擒現在就算直接去裸考,也足夠考個不錯的分數,但要想在全國這麽多考生當中獲得一個好名次,那是要下苦功夫的。


    江擒最近一直在看洛海棠找給他的書,他讀書的速度很快,修真帶給他過目不忘的本事。


    “我們可得加緊時間了。”洛海棠如果記得沒錯,高考時間是在十二月,離現在隻有三個月不到了。


    考試考五門課。


    他們都考理科,考語文、數學、政治和物理化學。


    洛海棠從空間裏翻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材料和書籍,“這段時間多看看,我們到時候可得考同一所學校呢!”


    江擒接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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