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耒回到自己府邸的時候,天都快黑了,惠早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他。


    吃過晚飯,木耒對惠問道:“後院菜畦之土可翻過?”


    惠回答道:“已命仆人翻過。”


    惠隨後又問:“今年種何種之菜?”


    “我給你的菜籽皆勿種下。我過幾日再予你一種,僅種此一種,其餘種留於別處使用。”


    “為甚隻種一種,此為何菜種?” 惠疑惑的問道。


    “不談種菜之事,明日令那奴仆磨一鈞菽豆。今夜,你先把豆子泡發,明日我要做新食。” 木耒吩咐道。


    “還有,府內有多少齊鹽?上等、下等皆可。用下等齊鹽吧,用上等齊鹽也是浪費。”


    說完,木耒便上自己的屋內睡覺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木耒按照網上所說的方法,對那下等的齊鹽先是溶解,進行了簡單的提純處理。


    然後逐步加熱,直到有結晶體出時,在結晶析出一定量的時候,他嚐了一下剩餘鹵水的味道,非常的苦澀,然後他便將那鹵水倒出,準備用它來點豆腐。


    吃過朝食之後,惠便催促著奴仆趕緊去磨豆子,以前也這樣磨過豆子,惠也嚐過先前木耒做的豆漿,其實並不怎麽好喝,直到木耒將蜂蜜加了進去,才喝起來像是上等的飲品。


    不知道今日,公子又能搗鼓出什麽新的東西來,別像上次那樣,做出的豆糜如腦漿般,又苦又鹹。


    倒是那兩個奴仆,對那豆渣很滿意,說是混上一些做出的豆糜,加上一些幹菜,蒸出的豆渣饃很香。


    從上午至下午,一直到日落前後,木耒終於做出白嫩的豆腐。


    “此為何物?公子。” 惠問道。


    “我為之取名為豆腐,但是我覺此名不怎麽好聽,欲更名為白玉方。”


    還別說,今天做出的這玩意,放在盤子中方方正正、白白嫩嫩的,白玉方這名字很是合適。


    “此物如何食用?” 惠又問道。


    “如何食用?看我給你母女露一手。”


    木耒將盤中的豆腐切成小塊,然後架鍋燒豬油,油熱放入蔥花,再將豆腐倒入鍋中,劈裏啪啦的炒了兩三分鍾。


    其間木耒學奶奶顛勺,火苗竄到鍋裏,嚇得蠶婦母女連連後退,最後撒上一些細鹽便出鍋了。


    賣相好不好先不說,單是蔥爆豆腐的香氣,就已經迷的院中的幾人神魂顛倒。


    蔥爆豆腐入口軟軟,吃在嘴裏更是香得讓人咋舌。


    木耒說:“此物可上得君侯之案?”


    惠急忙點頭道:“上得上得,此等美食怎上不得?”


    …………


    第二天,木耒拿起一個竹編的食盒,上麵是一盤炒好的蔥爆豆腐,下麵是兩塊白白的豆腐。


    他帶著兩個仆人和三個甲士直接來到了太子府上,結果太子府的儐相不讓木耒進門,也不進去通報。


    木耒怒氣衝衝的說道:“你可知我是誰?我乃國君之子木耒。此盒中所裝,乃是全天下之寶貝。你若耽誤太子之事,太子必把爾剁碎以喂蛟龍。”


    即便如此,太子的門前的儐相也不放木耒入內,隻是說:太子從未說過可以讓你入內。


    那儐相還招來了太子府的侍衛,要把木耒趕走。這再次激怒了木耒。


    “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木耒把食盒放在地上,對著那儐相說:“此乃太子賺錢之大利器,爾送於太子。太子若尋我,讓他親自到我府上去尋我。”


    木耒前腳回到家中,後腳太子便跟來了,而且還五花大綁著那個儐相。


    “木耒弟,木耒弟,這儐相不識好歹,聽憑你處置。”


    “太子之人由太子去管教便好,我不便插手。”


    太子揮揮手,兩個侍從將那賓相拉了出去。然後太子問木耒:“你所送食盒之中是何物?”


    “豆腐,或曰白玉方,乃是由菽豆所製。”


    “菽豆?果真是菽豆所製?”


    “是也,其名為白玉方。我今有兩物送於太子,其一便是這白玉方,其二則遠勝這白玉方十倍,甚至是百倍之物。” 木耒說的是自信滿滿。


    “百倍之物,是何物?” 太子急切的問道。


    木耒未回話,徑自走去側屋,從中拿出一個小碟,碟中有如冰晶般的食鹽。


    “太子請看,此乃我所製之精鹽。”


    鹽能如此潔白,太子十分驚訝,他從未見過如此晶瑩之鹽。太子拿手指蘸一點放入口中,全是鹹味,無一絲苦味,比上等齊鹽都要好上許多。


    “這精製之鹽,木耒弟你是如何製得?” 太子問道。


    木耒答道:“我采用劣等齊鹽,十斤劣鹽可出三斤精鹽,剩餘之物稱為苦鹵,我便用苦鹵做成這豆腐,即白玉方。”


    “以此兩物,我需換得一些東西。明日太子遣工匠來,我將兩物交與你。”


    “木耒弟,你有何所需,盡管開口。” 太子說道。


    “明年我已十五,是否待我束發之後,國君會與我采邑封地?” 木耒問。


    太子點頭稱是,然後說道:“你是說封地之事?”


    “對,我聽聞國君之子之采邑或封地,皆在邢都之北,而邢都之北便是狄人,我不習弓劍,不駕車馬,自不會持劍上陣。


    所以我想讓我的采邑在邢都之南,可以靠近山的地方,可否?”


    說完之後,太子一愣,心中暗暗笑道:這小子原來是怕死啊,那狄人哪會那麽容易就打進來。


    但是仍麵不改色地說道:“弟之意,我已知曉,你言不習弓劍,不駕車馬這是何意,可告訴於我?”


    “其一,我這腿疾今仍隱隱作痛,怕是練不得劍,騎不得馬,駕不得車了。君父給我尋的弓馬師傅,我也學不了。我若沒有一絲武藝本領,怎麽去抵禦戎狄?


    其二,域叔曾告誡與我,讓我遠離公子蒿,待我代其接回夫人,我便去我采邑居住,遠離這邢都,也遠離公子蒿的采邑。


    其三,我隻想做個閑散的公子,遠離喧囂,隻此而已。


    日後我若做出其他新食,也會交於太子,予我半成利即可。”


    “隻因這,你便要離開邢都?木耒弟,域叔之言並非如他所說,他言過其實了,我隻是不想你被公子蒿利用,別無他意。”太子辯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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