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開張已有一個月了,熱度已是大減。太子的一個謀士獻策:讓食肆歇業兩日,增設一些娛樂項目,待重開之日,食客定會接踵而至。


    其實不歇也不行了,新麥沒續上,麵不夠用;蔥還有,韭菜沒了;冬天怎麽辦?隻能用蘿卜,幹菜,白菜?


    這日,木耒還未起床,但是應聽到院中有些動靜,睜開眼,天已經亮了。


    木耒急忙吐出口中的幾粒膠囊,將藥放入一個小竹筒中,將塑料袋等垃圾放入另一竹筒,然後胡亂的裹上了衣服。


    院中之人是包饃,還有他的十幾個徒弟,這十幾個人把院子裏占的滿滿的。見木耒拄拐走出門來,包饃急忙上前攙扶,然後又急忙搬出師椅,讓木耒坐在師椅上。


    “恩師,這便是我的徒子徒孫,今日前來謝師。”


    包饃說完,便站到眾人前,跪地磕頭,“弟子包饃,拜謝恩師。”


    說完,包饃的徒子徒孫們,也跪下磕頭行禮,隻是有叫“師祖”的,有叫“師爺”的,還有叫“祖師爺”的。


    等這些人都跪下,木耒才看到他們身後的活羊、活雞,還有一頭殺好的鹿。


    行完謝師禮,包饃又一一介紹起自己的徒弟來:包麵、包案、包羹、包餳、包薪、包穀、包麥、包羊、包豚、包肉、包卵、包皮、包揉、包菜、包蔥、包韭。


    包饃每介紹一個,就有一個人再次向木耒行禮,木耒越聽越皺眉頭,特麽的,這時候起名這麽隨便嗎?


    要是有魚湯麵,肯定就會有包魚;麵裏如果放蒜苗,肯定就會有人叫包蒜;要是做個狗肉麵,肯定就有人叫包犬了,不出意外,過幾天就有人叫包餅了。


    不過細細想來,這名字也是他們各司其職的職位罷了。


    謝師禮不能拒絕,木耒隻能照單全收。這徒孫們臨走時,木耒又小聲對包饃說:“過兩日,你向太子請假,隻說:公子木耒有微念,或可一試,若成,或可勝饃與包。”


    聽到這話,包饃更是喜笑顏開,連連對木耒作揖,如孩童般跑出門去。


    還過兩日,不到半個時辰,這話便傳到了太子的耳朵了。過了沒多一會兒,太子就再次登門了。


    木耒依舊在院子曬著太陽,惠和一個仆人在燉鹿肉。太子帶著幾個隨從和包饃,徑直走到木耒跟前。


    “我弟木耒,長兄給你送錢來了。”太子大聲說道。


    木耒看向太子的隨從,其中一人抱一小袋錢,看大小和重量,這一袋應是1000枚大刀幣(即相當電視劇中常說的約140金,約等於今36kg)。看來太子確實賺的不少啊。


    “太子真是爽快。”木耒拄拐和太子一同進入室內。


    “我那庖廚包饃所言,可是真?”太子急衝衝的問道。


    “微念,微念而已,成否未知啊。”木耒故作懸念的說道。


    “這新品麵食,有何所需,弟盡可開口,我必一一尋來。”


    “食材,那包饃今日已送來了。”木耒說著,還用手指了指那燉鹿肉的鍋台。


    木耒又接著說:“今日怕是做不了,最快也得明日了。”


    太子長舒了一口氣,馬上又說:“若此事可成,木耒弟有何所需,何所求,皆可告於長兄。”


    “弟亦無所需,弟亦無所求……”木耒張口就來,但是目光卻落在黑漆漆的屋頂上,又隨即低聲說道:“隻是這屋舍舊了些,小了些,今日徒孫來謝師,院中都站不下了。”


    太子沉思片刻,隨後說道:“此為小事,我已記心間,隻待新品可成。如此,還有何所需?”


    “明日,那包饃帶些牛脂、豬膏便可,飴餳蜂蜜也帶些吧,可給女眷也做些甜食。其他之物,弟自已備下。”


    兄弟二人又聊了一會廢話,太子便回去了。鹿肉的香膻味開始彌散出來,木耒來到院中,對惠大聲說道:“明日一早去割韭。”


    “割甚麽韭,現今的韭都已開花結籽。自有了那韭菜包,韭都不夠吃了,明年要多種些。”惠抱怨道。


    啥,這是時候的韭菜可不是開花結籽了,木耒轉念又一想,何不醃製些韭菜花冬天吃……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包饃就帶著2個人來了,照例隔空一拜,就院中等待自己的恩師。


    木耒也是早早起床,今天要教他們做的是餅。在今日和麵時,惠當著包饃的麵,拿出一隻竹筒,從中倒出很少的一點粉末,加入了麵中,而今天的麵卻沒有加入醴酒。


    包饃很是奇怪,便指著那竹筒問道:“敢問師姐,為何今日未加醴酒,這又是何物。”


    包饃自從認木耒為師,後來得知,第一鍋饃饃,第一鍋韭卵包皆出自於惠之手,從此便稱惠為師姐。


    “這是公子新製的麵曲,可替代醴酒。若是師弟欲購,兩刀便可購得一斤,一斤曲足可發麵三五十次”惠按照木耒交代的說道。


    什麽麵曲,木耒從那邊帶來些安琪酵母,蒸的饅頭非常香甜,便按照後世的土辦法留“老麵”發麵。然後又讓惠將老麵曬幹,研磨成粉,便成了這“麵曲”。


    “恩師,這麵曲是如何製得?”包饃問道。


    “嗯?如何製得?這麵曲之術,隻傳妻與子,不傳外人。若你有需求,可向師姐購買。”木耒強忍著笑說道。


    “……”


    時間過了沒多久,便做出了大大小小的發麵餅。木耒用刀將小燒餅劈開,放入早已剁碎的鹿肉,加上少許香蔥,澆上一點肉湯,一個肉夾饃便成了。


    “恩師,此物為何名?”


    “此物曰餅,小曰燒餅,大曰麵餅,內有飴餳者稱糖餅,我手中的稱為肉夾饃。”


    說完,木耒就吃起了肉夾饃,這便是今日的朝食。


    別人麵麵相覷,為啥別的都叫餅,加上肉就有稱為饃了,疑問歸疑問,隻是沒人說罷了。


    木耒吃完朝食,又指揮眾人再次和麵,接下來要做的是油餅,而這時候太子也來了。在太子的見證下,又做出了油餅、蔥油餅,還有餡餅——韭菜盒子。


    木耒和太子一人一個薄餅卷鹿肉,而其他的人,分得的是大餅卷蔥和韭菜盒子。即便如此眾人也是讚不絕口。今日用的油脂多了些,這油餅以後可不是常人能吃得起的。


    這就完事了嗎,還沒有,等大家都吃完,木耒坐在師椅上說道:“閑時無聊,便想親自做餅,讓我也試試吧。”


    兩把麵粉,幾顆雞蛋,半盆的韭菜和馬齒莧,然後加水加鹽。


    包饃看的臉皮直抽抽,恩師從沒下手做過飯,一看就手生的很,這是弄的啥,要是做野菜餅,這麵和的根本不行,這是調了一盆稀稀的野菜麵糊糊。包饃想上前幫忙,看到師傅嚴肅的樣子,又沒敢上前。


    平底鍋上放油,一勺麵糊糊倒下,沒多久一張軟軟的餅便成了,而且比那些餅看著更好看,香味更濃。隨後,一顆打好的雞蛋又倒在了餅上。


    木耒將盛入盤子的軟餅,呈給太子,“此餅為愚弟親手所烹,太子,請食餅。”


    太子伯威對木耒恭順的態度非常滿意,於是吃起這軟餅,這餅和先前的燒餅和油餅完全不同,香味更濃,但是製作更簡單,成本更低。


    “此餅為何名?”


    “公子閑時無聊之作,可名閑時餅。”


    “入口柔軟,老幼皆宜食,不同於先前的幹餅,且餡混於餅間,可名素餡濕餅。”


    “鹹味適中,不同於先前的燒餅、麵餅,可名鹹食餅。”


    ……


    “我弟真是天下少有之奇才!”太子隻誇了木耒這一句,然後就吆喝著隨從和包饃,趕緊打包各種的餅,沒給木耒留下一張餅,鹿肉也帶走了不少,還拿走了一捆蔥。待他們走後,氣的惠之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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