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叔緩緩開口道:“公子,此羊毛衣料,無非當下利潤頗高耳。待其利潤漸低之時,公子對待她們恐不會如此優厚矣。”


    木耒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心中暗自想道:利潤低?等低利潤低的時候,我這邊怕都已實現半機械化生產了,。


    隨後,二人繼續前行,依次查看了紡毛、梳毛、洗毛、漂煮等工序,關鍵的彈毛和製氈帶等工序木耒沒領他去看。


    當走到漂煮工序那裏,木耒看到見那陶瓷大缸裏,浮著些類似油脂的東西,但又好像不太像油脂。


    木耒心中猛地一激動,這道工序不就是給羊毛脫脂嘛,難道這些就是那被脫除的油脂?


    這裏有一個人正手持大竹笊籬,在漂煮的缸裏撈取漂浮的雜質,木耒向此人問道:“此層油脂,爾等如何處置?”


    那人回答道:“此物似油非油,似脂非脂,似膏非膏,吾等亦不敢嚐其能否食用。


    毛坊主吩咐吾等,將其中品質上好之膏脂收集起來,存於大缸之中,如今已有三四缸矣,據說可作火把之用。


    至於那有雜質之膏脂,吾等就徑直澆於木柴上燒掉矣。”


    木耒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哦,原是這般處理。”


    他想起以前做試驗的時候,僅用幾十斤羊毛,所以熬出來的油脂寥寥無幾。如今羊毛數量上來了,產出的脂類也就很高了。


    最開始擔心羊毛處理不好,反複漂洗,且每次漂洗一次就將水倒掉了,也很難等到油脂匯聚起來。


    現今工藝比以前更熟練了,洗毛的次數很明顯的減少了,但是羊毛的質量卻大幅度的上來了。


    隻不知道這油脂能不能做肥皂?要是能做肥皂那可就太好了。


    木耒對那手持竹笊籬之人叮囑道:“此油脂俱皆收集起來,我另覓他法探究此油脂有何用途,那有雜質之油脂亦收集起來,白白燒掉太可惜矣。”


    說完,二人便向外走去,在半路上,蹇叔感歎的說道:“不曾想,用羊毛織衣竟如此繁瑣,公子能想出這般方法製作羊毛織物,亦絕非常人也。公子智慧如此深邃,老夫委實欽佩不已。”


    木耒前行的說道:“蹇叔,你如此誇我,我實是赧然(不好意思)。”


    兩個人走到木耒的府邸外,一股肉香撲鼻而來,想必那燉豬肉也快熟了。


    木耒衝著自己的府邸的大門一伸手,對蹇叔說道:“先生,今夜不妨嚐嚐我封地所產豕肉,如何?”


    那閹豬肉究到底什麽滋味的,這裏就不再細說了。但是惠還有蹇叔,都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肉。


    豬肉燉的非常酥爛,還非常的香,是非常純的那種香,是沒有任何異味的香。這閹豬算是徹底的成功了。


    第二日,木耒醒來,還未吃朝食,蹇叔就已經到了。不是木耒想賴床,而是那邊的沐雷,必須要到晚上 10 點才能睡覺,所以這邊的木耒起的晚一些。


    木耒匆匆地扒拉了幾口飯,便與蹇叔一起外出了。今天他們想要看看封地的農耕。


    自從木耒讓鐵匠打出那犁頭來之後,便扔給了章臘他們。後來沒過多久,木耒便去了邢都,再後麵的那些事,木耒就都沒有參與了。現在,他也正好去看看,那兩種犁使用效果如何。


    兩人走了約有半小時的路,才看到一堆正在田中勞作的人。等他們走近了,發現是四五個人在圍著一頭牛。


    有一個人看他的衣著打扮,是一個小監,即監工。


    木耒問道:“為何不去犁地?”


    那監工無奈的回答道:“我等正與此牛較勁。此牛今日才犁了兩壟地,便不肯走了。其若一日犁不得兩畝地,今日之定額可又得往後拖矣。


    蹇叔開口道:“此牛許是累矣?”


    一位扶犁的奴工接話說道:“此牛並非累也,隻是生性懶惰耳。其他之牛一日能耕三畝地,田馬有甚者乃至能犁五六畝地以上,唯獨此牛偷奸耍滑不肯出力。”


    蹇叔又說道:“你以皮鞭抽之,其亦不走乎?”


    那扶犁之人又接著說:“不行也,此牛惟懶,力氣倒頗大,且脾氣尤暴烈。前次因多抽數鞭,其便掙脫枷柦,發瘋似的直朝人衝來抵人,尚將一人抵傷矣。”


    木耒聽到這,轉頭對小監工說:“為何不為此牛置上牛鼻環乎?”


    監工一臉疑惑,問道:“何為牛鼻環?”


    木耒解釋道:“牛鼻環乃以竹木或赤金穿過牛鼻也。若牽引牛鼻環,牛便覺疼痛,便會甚是聽話,你難道未聞乎?”


    那監工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木耒又看向蹇叔,問道:“宋地可有此物?”


    蹇叔也搖頭表示不曾聽聞。


    木耒不禁長歎一口氣:哎,看來我要發明這牛鼻環了。


    木耒對那監工說道:“過一兩日,我做出一物來,保管能將此牛降服,令它對你們服服帖帖。既然其不服管教,我便拿它第一個開刀。”


    木耒話音剛落,這牛仿佛聽懂了似的,瞬間來了股子力氣,開始小跑著向前走去。


    扶犁之人趕忙喊道:“快、快,牛毘,你速去前麵為它引路,此犁都犁偏了。”


    隨後,一個人便快步跑到牛前,抓起牛韁繩,將牛調正方向。很快這二人一牛迅速犁起地來,一下子就衝出了幾十丈遠,二人嘴裏還在叫嚷著什麽,隻是木耒他們已經聽不清了。


    此時,木耒蹲下,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土。那曲轅犁犁出的土全部翻向一側,深度大概有十厘米左右,土裏還有許多草根。


    蹇叔看著遠去的兩人一牛,陷入沉思:種個地竟然要這樣翻土,也太費勁了吧。


    木耒穩了穩心神,站起身來,問監工:“此曲轅犁與那獨輪鏵犁,孰犁地之效更佳乎?”


    這監工回答道:“此曲轅犁僅以一頭牛牽拉,較以往需兩頭牛牽引之直轅犁,已省力甚多矣,且翻土之深度亦有所增,可達半尺(一尺23厘米)之深。


    不過,那獨輪鏵犁翻土更深,翻土達七寸之深,牛拉此獨輪鏵犁,頃刻就累得氣喘籲籲,隻能換馬來拉。


    農匠曾交代,今年新種之長壽果與紅薯定要深耕,故需深耕之田地,必得以馬拉獨輪鏵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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