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才智超群,造石磨,磨麵粉,做麵羹,蒸出美味的饃。麵羹配饃,百食不厭。阿母,日後我能天天吃饃麽?”惠一邊誇木耒,一邊向自己的母親撒嬌。


    蠶婦並未搭理自己的女兒,向木耒行禮道:“公子,不論石磨與麵,單論這麵羹與饃,滋味比昔日麥粥增之甚多,麥子恐再也不是世人口中的賤食了。公子於邢、於天下世人,功莫大焉。”


    蠶婦說完,又鄭重的向木耒行了一次禮,接著說道:“如惠所言,公子確是才智超群,造石磨之術,可造福天下人。


    坊間早有人傳聞,昔日的天雷擊中公子,未傷其腦,反啟其智。


    往日的稀奇木器,及近日所現之事,可證這傳聞乃是真。”


    木耒用手撓著自己的後腦勺,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哪有,哪有,這石磨嘛,我隻是腦中靈光一閃,這饃嘛……”


    木耒沒有接著往下說,因為他看到蠶婦和惠,吃驚的望著自己,惠半張著嘴,嘴裏還有沒咽下去的饅頭。


    木耒好像是意識到什麽,難道自己說錯了?我啥也沒說啊。


    “靈光一閃?公子,莫不是那雷……”蠶婦支支吾吾道,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說,她想說的是,公子是不是又遭雷劈了。


    木耒也不知道該咋說,也支支吾吾道:“呃,和那次雷擊確有關係……不過說來話長……”


    木耒頓了一頓,見蠶婦母女二人都不說話,自己又接著說。


    “大婦可曾記得,我當初的夢中學藝之事?是否記得來數蠶絲的計隸,隻因這計隸,我才被父親想起,才讓我拜那翟坊為師。”


    “與那計隸有何幹?”蠶婦很是不解。


    “那夢中學藝之事,我隻與那計隸說起,他將此事散播出去,我夢中學藝之事成了邢都的奇聞,才有後來父親指派翟坊為師之事。”


    “那這與那石磨、饃有何幹。”蠶婦還是不明白。


    “呃,我是說,那夢中學藝之事,乃是真事。”


    “甚?乃是真?”惠有些吃驚的問道。


    “那計隸是熟知書數之人,我豈能欺騙於他。夢中學藝是真,且我今日還在夢中上學。


    這7年,我每日一入睡,即刻入夢,自雷擊那日起,從未間斷。”木耒又接著說道。


    “那麵羹與饃,皆為夢中所食,那石磨也是夢中所見,還有萬般的新奇物件與美味,我還不能一一做出,來日方長吧。”


    “那是甚麽夢,竟達7年之久。昔日傳聞,眾人皆以為,公子的腦袋,被雷劈壞了,說的都是亂言妄語。


    汝之君父,不想公子的妄言,汙了他的名聲,才給公子指派了師傅。夢中學藝,世人可不信。


    更有甚者,則以為,你為引起邢君的注意,才說的妄言。現今公子又言,夢中學藝是真,我是真信不得。”蠶婦一字一句的說道。


    木耒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哪有那麽多的心眼。他也不知道蠶婦說的這話,是真的不信,還是在保護他,於是接著爭辯道:“大婦若是不信,過幾日,待我用麵粉做出餃子、烙餅、各式麵條、包子、花卷、燒餅等各種麵食,便可知我所說是否為真。”


    “公子,夢中學藝之事,休與他人說起,無論真偽,皆不可言。我所言為公子安危計。


    這石磨與麵、饃可說是公子偶然所悟,集工匠所造。那靈光一閃,也不可再提。”蠶婦說完,又轉頭對惠說道。


    “爾與公子朝夕相處,公子安危與你幹係甚大,公子今日之言,萬不可說與他人。如若不然,為母將你扔進大陸(大陸澤)喂蛟龍(鱷魚)!”


    “唯母親話是聽。”惠有些害怕的應道,自己的母親很少對自己說這樣的狠話,惠也當然知道這事的嚴重性。


    蠶婦隨即離開,留下惠和木耒,麵麵相覷,許久惠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公子,真的還能再做幾種美味的麵食麽?”


    木耒還在琢磨蠶婦的話,聽到惠說話,才回過神來,“君子一言,駟馬難……,呃,慢慢來,皆會做出的。”


    片刻後,木耒又說道:“尋個竹籃,將那些饃,放入籃中,懸於房中檁梁下,明日我帶饃予我老師品嚐。”


    “為甚將饃懸於梁下?”


    “…一為防鼠,二為防黴,三為防惠。日後每餐汝最多可食2個饃,若吃多了,會變成肥豕般。哈哈。我可不娶肥豕般的惠。”木耒說完就出了院子,留下小臉微紅的惠。


    第二天,木耒帶著八個饅頭和一小罐子麵粉,去見自己的老師了。


    在下午,木耒親臨廚房指導庖廚,用銅鬲熱饅頭,還親手和麵粉,為老師做了一鍋熱氣騰騰的麵羹,並與老師同進飧食。


    老師翟坊吃的不亦樂乎,對木耒也是誇了又誇,直到酉時過半,木耒才回到蠶館。


    木耒躺在木耒的土炕上,睡覺前思索著:回頭讓奶奶做次手擀麵,我親自看著她做……


    一天很快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木耒是被惠給搖醒的,而且惠還非常的著急。


    “公子快醒醒,公子快醒醒。”醒來的木耒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坐起來,揉著自己的眼睛。


    “甚事啊,如此……”


    不等木耒說完,惠就趕緊邊哭邊說道:“公子,大事不好,昨夜炊棚下的銅釜不翼而飛,竹屜與釜蓋也無了,掛在梁下的一籃饃也無了,嗚嗚嗚……”


    “啥,偷鍋就算了,咋還偷饃?”木耒急忙下炕,一邊胡亂的穿著衣服,一邊接著說:“這蠶館還能進得了賊人?快去問問那些隸臣,昨夜是否有可疑之人,速查還有何物丟失。”


    木耒匆匆忙忙的出屋,召來蠶館的一些隸臣、奴仆、蠶妾,問過之後才明白,這夥“賊人”就是奔著木耒來的,蠶館其他的東西,什麽也沒丟,因為那個石磨也被人動過,應該是太重才沒被偷走。


    石磨、銅鍋蒸屜、饃,連起來想一下。猜到真相的木耒後背都濕透了。自己難道這是招惹了誰?自己難道搞這些東西太冒失了?難道前天和蠶婦說的話,被別人聽到了?難道是父親……?


    木耒害怕極了,他命自己的3個甲士寸步不離。蠶婦也發覺了不對,這很明顯就是針對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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